空无一人的走廊,四周一片寂静。阳光照射下,拖着长长的影子,走廊很长,两边是一间间狭小的病房。
转角处的病房同其他的房间并与什么太大的区别。
病房很小,却显得十分空旷,原因无他,整间病房除了一张病床以及床上躺着的人,再无其他任何。
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在病床上的女孩身上,女孩看上去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面容精致,一张白净瓜子脸,高挺而不失小巧的鼻子,嘴唇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此时她双目紧闭,看样子倒像是睡着了,眉间的一点朱砂痣,在眼光的照耀下带了几分妩媚的风情。
年轻的护士穿着一身干净的护士服,从走廊转角处走来,她带着口罩让人看不清表情,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却是没有半点情绪。
护士推开门进来,陈旧的门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动了动。
护士走到床前,看看女孩病床头上贴着的数字,又看看床上的少女,拿出一个像是手机一般大小的仪器正输入着什么。
病床上少女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下,护士按着仪器的手一顿。
床上的少女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惺忪,正午的阳光照进她清亮的眼睛里让她有些不适,她皱着眉抬起手挡了档,适应了强光后才将手放下。
这才看见床边站了个人,她似乎有些懵,半响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
她声音一顿,坐起身来仔细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眼底带了几分戒备“这是哪,我为什么在这里。”
周围环境太过陌生,四面都是白墙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扇窗户,这不是她的房间。
“医院,编号1075,醒了自己去办理离院。”护士惜字如金。她声音如同她的眼神一般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护士说完没有再看病床上的人,漠不关心的收起手中的仪器,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病床上的少女脸上疑惑更深,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小手指上的疤痕还在,她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这还是她的手。
确认了自己没有莫名其妙变成别人,她这才打量起自己身上的穿着,那是一件类似病号服一样的衣服。
材质却是很奇怪,看起来很是光滑她伸手摸了摸入手间却有些粗糙,胸口带了个金属材质的牌子上面刻了1075四个阿拉伯数字。
她为什么会在医院醒来,有太多疑惑,但刚刚的护士已经走远了。
她环顾四周。
呃......
真的是干净整洁,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甚至这医院连挂吊瓶的地方都没有,自然也没有其他可以换的衣服。
收起心中的疑惑,她定定神便朝门外走去,不管怎么样先离开总是对的。
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她心底有些恐慌,这家医院实在诡异,这走廊七拐八拐仿佛迷宫一般,看不见其他病患,看不到医生也没看到值班的护士。
她不自觉的将脚步加快了些,渐渐的甚至开始不自觉的跑了起来,终于在走廊的转角处看见一个看上去年纪有些大的清洁工,正在打扫卫生。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有些试探的问道:“阿姨,这医院大门口往哪里走?”
清洁工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只低着头机械的扫着地,她深吸一口气,握握拳头又小心的靠近的些,伸出手拍拍眼前的人。
清洁工手下一顿这才抬起头来。她眼神有些空洞,面上一丝情绪也无,看了女孩一眼又想低下头去。
女孩瞬间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青面獠牙,也没有血肉模糊。
看着她又要低下头去连忙开口:“阿姨,我叫岑夏,我迷路了,请问这里的出口怎么走,我要去办离院手续。”她说着朝那清洁工笑笑,眼神里带了几分讨好几分期待。
清洁工空洞的眼球转了转,指指前面的一个岔口道:“前面右转,直走有电梯。”说完便不再看她低下头继续清扫脚下的垃圾。
岑夏朝她道了声谢便匆匆向电梯走去,所幸这一路上脑中那些诡异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出了电梯,右拐便是出入口的大厅,走到大厅时便门口前台上写了离院办理的字样,办理手续的护士端坐在电脑前将手下的键盘敲得飞快。
岑夏是个理性、自律又懂得克制的人。虽好奇这医院的设施构造如此简单,既没有看到门诊室,也没有看到收费室,什么都什么好像只有一间间狭小病房和大厅门口办理离院前台。
虽然觉得此时的情况十分诡异,却也知道此时不是该好奇的时候,为今之计,还是早些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回家比较重要。
她甩甩头,将那些纷杂的思绪暂时屏蔽,缓缓向前台走去。
“你好,我要办理离院。”她从前并未住过院也不知道该走什么样的流程,只得斟酌着用词小心的开口。
“编号。”电脑前的护士未曾抬头,只冰冷冷的问道。
岑夏一愣,编号?什么编号?她此时俩眼一抹黑,脑中还有些糊涂,全然忘记了病房里护士的话,犹豫片刻只得再次开口道:“我叫岑夏,身份证是......”
“编号。”办理的护士冰冷的打断,声音里没有不耐,也没有烦躁,一丝情绪起伏也无,就好像冰冷的系统声,没有一丝情感。
她有些气急,这医院不仅设施装修奇怪,连人也奇怪的人,一个个的都这么惜字如金,怪不得没有其他的病患,谁没事来这样奇怪的地方看病,她恨恨的想,突然脑中灵光乍现。
“医院,编号1075,自己去办理离院。”病房里护士冰冷的声音出现在脑中,她低下头看看胸前的金属牌子有些试探的开口道:“编号1075。”
护士没有再开口,放在键盘上的手却是更快了几分。
岑夏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手中的出院单,有些发愣,她回过头看看刚刚走出来的地方,“仁济医院”的字样和醒目的十字架显示着这里确实是一家医院。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呃......很好没有发烧。
咬咬牙有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她是真的吓了狠手,白皙的手臂上瞬间便红了一块。
“嘶......”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眼泪便在眼眶了打转。她揉着手臂,反反复复将手中的单子看了好几遍。
单子上只有简单的几行文字,岑却是怎么也看不明白。
编号:1075
入院原因:沉睡
入院办理人:岑家城
联系电话:135XXXXXXXX
入院时间:2019.6.1
出院时间:2119.7.14
什么时候睡觉都能成为入院原因了,但单子上写的名字和电话又确实是他爸爸的。
等等,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2019到2119,她这是睡了一百年?
不吃不喝睡了一百年,醒来后身体没有出现任何不适,没有肌肉萎缩,没有头晕什么都没有。
那间病房,姑且称其为病房里连个挂吊水的地方都没有,显然这一百年,不,近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人给她注射了营养针,没有呼吸机,甚至那家医院里连消毒水的味道都没有。
就只有俩个冰冷冷的穿着护士衣服的女人,一个同样冰冷冷的清洁工,和门口这几个九州医院的中文汉子,就想让她相信这张纸上的说法?
也许这是一家精神病院,里面的护士等人都是病患,也许今天是愚人节,好朋友联系了剧组故意整蛊她,也许......
她自认是个理智的人,脑中想了一百种解释,确实在解释不通,原本在家睡觉的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遇到这样诡异的人,发生这样诡异的事。
当然,这不是重点,不管如何,这些人也没有伤害她,呃......目前来看,她身体一切正常,出院也没有找她要钱。
重点是她全身除了那套怪异的病号服就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一毛钱,也没有手机,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街道,完全陌生的高楼大厦,她不知道如何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