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走进了明楼药堂,只看到那个孩子一只眼睛上蒙着一层白布,在眼睛的地方印出一道血痕。
“对不起啊!是我不好应该听你的把刀放回去。”怀着愧疚的心理,赵玄抱起那孩子。
此时的小男孩已经不在哭泣,“这不怪你,是我自己弄的。”
“大夫,他这眼睛没救了吗?”赵玄回头看向易大夫。
易大夫看着赵玄一身行头像是大户人家,而这孩子却是贫民家的,便好奇的问道,“你是这孩子什么人?”
“怎么顺呐?我可能认识这孩子的爹。”
易大夫从柜台上拿出两包药递给了赵玄,“这是两包止血疗伤的药,一包外敷一包内服,三天后再来我再给他看看。”
赵玄谢过了大夫,领着那孩子便出了门。
“你叫什么名字?父母在吗?家住哪里?”
“我叫石头,我爹叫阿木,我娘叫小云,我家住在古井坊。”
“你说你爹叫什么?”
“阿木呀,怎么了?”
赵玄欣喜的看着石头,眼前这个小男孩竟然是阿木的孩子,可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这刚一见面就把他孩子的眼睛弄瞎了一只,心里愧疚感让他有些不敢去见阿木和小云。
但转念又想叶城这么大,同名的应该很多,或许不是他小时候认识的那个。
“走带我去你家。”赵玄得知到领着石头在街上买了些东西,租了一辆车,去了叶城西北区的古井坊。
古井坊原本是叶城最早的城区,由于某种原因使的这里变成了贫民所居住的地方。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牌坊,上面红色的字已经掉了一半,但依然能看清楚古井坊三个字。
破旧的房子和一墙之隔的十北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城墙里是叶城的新城区,城墙外就是老城区,这里的房屋因为年久失修,有些已经倒塌,野草从道路两旁已经长到了路的中央,废旧的排水沟里满是恶臭。
到处是破败不堪的景象。
“到了,就是这里。”石头指着前面一院落。
这所小院于在这里的其他院子不同,这个小院虽然也是破旧的,可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院里还种了些小野花给这个有些破落的小院添了几分色彩,篱笆墙内一只小黄狗看到了石头,摇着尾巴从缝隙里钻了出来,摇着尾巴蹦来蹦去。
“娘~我回来了。”
吱呀一声木门来了,过了一会一辆两轮车载着一名相貌俊俏的女子,身穿粗布长裙出现在赵玄面前。
女子显然有些惊讶,眼光闪烁着微微张着嘴,“石头你这是怎么了?”
“娘,我自己不小心把眼睛弄瞎了一只,不过还好,这只没事还能看到您。”石头像是犯了错一样站在赵玄跟前不敢往前走。
女子四处张望,抄起门旁的扫帚指着石头,眼泪流了出来,“给你说过多少回了,你爹不在家不要去叶城,你偏不听!你让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给我过来!”
石头怯怯的走到女子跟前。
只见那女子眼里含着泪花,高高的举起扫帚,却轻轻的打在石头身上,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
而后仰天无力的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身上。
石头抱着女子,抱着女子拍了拍后背安慰道,哭着道,“娘,是我不好,对不起,您别哭了!”
赵玄站在原地许久,觉得更愧疚了,默默的走到母子二人身旁,“嫂嫂。”
女子仰起头像是听错了一般,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公子,在她的印象之中没有哪家贵公子和自己有过交集!
“这位公子,你恐怕认错人了吧,我和公子素未谋面,你这一声嫂嫂可担当不起,而且我相信我家男人也不太有可能认识你啊!”
赵玄嬉笑道,“小云姐,你不认识我了?你再仔细看看!”
坐在两轮车上的女子皱着眉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十年前,长阳街二道坊的烧饼店门口,有个男孩和一只恶狗抢东西。”赵玄提醒道。
“十年前?和恶狗抢东西?”女子喃喃道,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禁张开了嘴,眉头舒展,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啪的一巴掌拍在赵玄的屁股上,“原来是你小子,我还以为你被官府抓了去再也回不来了。”
随即哈哈大笑。
“是我,是我,林大哥在家吗?”赵玄问道。
女子脸上的笑容止住了,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石头,“来,进屋里说吧。”
“你等一下啊。”赵玄转身走到院外,牵着马车走了进来。
“你能来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呀!这得多少钱呐?”女子责备道。
“嫂嫂,这些东西不值钱,都是些吃的用的,这可不是偷来抢来的,你就放心收下吧,你不收我还不进这个门了。”说话间马车已经牵进了小院里,“这些东西放哪?”
女子四周看了看,指着东偏房,“你这说哪里的话,不管什么时候这都是你的家,你放那屋吧。”
赵玄推开了门,右边拎着一包,右边提着一袋的进了屋里。
“石头你愣着做什么,赶紧来帮你十二叔,把东西卸了。”女子吩咐道。
“他就是十二叔?”
“是他,赶紧去啊,这傻孩子还愣着干什么?”
“嫂嫂不用了,他眼睛有伤,得多休息,他不能乱动。”赵玄抱着一只装着六七只鸡的笼子,找了个墙角放下。
“穷人的孩子哪那么娇气。”还没等女子说完,石头放下狗就来到了马车前,看着一个最大的布袋子,抄起就往身上扛。
赵玄不禁暗自惊叹,这么一个瘦小的身躯竟然抗动了那袋大米,那可是整整一袋子,一个普通的成年人扛起来都费劲,赵玄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这孩子最多只有九岁。
生怕这孩子脚力不够,赶紧上去一把抓起拎在手里,“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去把那几罐盐拿进伙房,还有一块肉。”
“好嘞。”应了一声后抱起两罐盐就去了伙房。
“呦!小云家里来人了呀,哎呦还是个男人。”一个讽刺的笑声传入赵玄的耳朵,让他感觉非常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