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涯也挺起胸膛,“爷爷,我也希望能查下去,毕竟这是北纪,是您打下来的江山。而且就发生在天子脚下的叶城,如果有人在您眼皮子底下杀人放火那这人的野心也绝不止于此。”
吴减愣在原地,他看到了吴涯已经渐渐长大了,让他甚是欣慰。
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他一把拉着吴涯的手,急切的问道,“来,你来说说这人的野心怎么不止于此了。”
吴涯话到嘴边又不敢说了。
“说罢,爷爷都说了今晚是爷孙之间谈话,不关乎朝堂,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吴减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孙子。
“那我可说了啊,您可不许生气。”
吴减点了点头。
“您看,您就相当于一只统治这一个山头的虎王,但现在您已经年龄大了,身体反应速度,力量都已经下降了,这个时候有一只年轻的老虎来到了您的山头。
他见您日渐衰弱,又惧怕打不过您,又不敢直接挑衅您,只能在您眼皮子底下做些动作,试探您的脾气,看您会不会把他怎么样。”
吴减听完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我看你是把北纪比喻成了塔鲁,把我比喻成雷利,而那个暗地里准备取我代之的就是第二只虎。
可中原的王位不是这么得来的,杀了我一人就能夺得北纪王位那也太简单了。”
赵玄一听有些急了,“是,他们这么是不能夺了这皇位,可那死的却是我小云嫂嫂,您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可您底下的百姓却因为有些人有些事妻离子散,那不是天灾,而是人祸,而且这件事就发生在叶城!
就在叶城啊!”
吴减看着有些亢奋的赵玄,松弛了脸上的笑容。
老皇帝吴减当然知道,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放火者可不是一般人敢为的。
放眼整个北纪也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能在他心里排的上号的就那么几波人,大将军赵印,手握重兵,可自己的儿子在查此事他不可能不知,如果是他早就出手了,以他现在手下夜幕的能力不可能留下痕迹让这个赵玄抓住一二。
陇右氏族,远在千里之外的淮西城,手也不可能那么长,那只剩下原本登州的那些权贵了,再有就是叶城那些手握权杖的大臣。
往好的方面想就只剩下江湖中那些不畏生死杀人越货的悍匪,吴减在心中默默盘算着。
沉吟一声,“你们不就是还想着调查清楚,还死者一说法嘛,这件事我准了。
不过查到任何事先派人来把消息传给我,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赵玄一看皇上松口了,赶紧上前道,“那爷爷既然这么说了,能不能给我些方便,以我现在的身份去查可能到哪里都不会受人待见的,你就给我个身份,让我好放开手脚去查,您看如何?”
“好,不过还是那句话,有任何的消息第一时间呈上来,这事给你个期限,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跟吴涯一起去蒙城。”老皇帝话音不容置疑。
“去蒙城?”吴涯也有些纳闷了,“爷爷去蒙城做什么?”
老皇帝吴减深沉的看着吴涯,“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你已经长大了,你的身份现在已经不适合留在叶城了,你奶奶心疼你,怕你留在叶城不安全,前几日来找过我。
决定封你为秦王王,封地已经给你想好了,就在凉州的蒙城,那里距离塔鲁国很近,赵玄与塔鲁国有交情,你又和北冥现在的一位王室女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北纪有变数,进可攻退可守。”
赵玄一听当场就炸了毛,“好啊老头子,合计着你是让我们哥俩去西北帮北纪守着大西北的门户去呗!”
老皇帝脸色突然一变,一双眼睛看的赵玄后背发凉不敢再多说话。
赵玄看着吴涯沉思良久点了点头,不由得拉了拉他的手低声在耳畔道,“现在正是要钱的好机会,赶紧加筹码!”
虽然声音很小,可老皇帝吴减在一旁却听的一清二楚,抬了抬眼皮似乎没听到一般。
赵玄见吴涯仍不做声急道,“要我们去也行,不过一个小小的蒙城恐怕不够我们哥俩住的,我还要临近的滕州,这样一来我领兵驻守蒙城,吴涯就可以安心的在滕州当他的秦王了。”
吴减眯着眼笑道,“你小子,好大的胃口。”
“不给是吧,行到时候塔鲁国兴兵来犯我拔腿就跑。”
“你老丈人舍得去打你?再说你俩个去年在人家那被东晋西蒙两国围兵于城下,使的塔鲁国元气大伤,现在哪还有什么兵力。行了,给你们就是了。”
看着老皇帝这么痛快赵玄有些惊讶,“你真的给了?”
“嗯。”吴减的脸上又堆起了慈祥的笑容。
赵玄高兴的一把抱住吴减,“还是老头子你好。”也学会了雷雪那套,在吴减的脸上蹭来蹭去。
“呦呦,你慢点我的腰!”吴减自从当了北纪的皇帝还没人敢这么对待,还头一回有人敢抱自己,一时不知所措。
赵玄这才撒开手。
“涯儿,你一旦被封了王有了自己的属地没有召命就不得进叶城,在离开叶城之前没什么事就住在宫里吧,多陪陪你奶奶。”
吴涯看向老皇帝,眼中似有泪光,“孙儿知道了。
只是有一事敢问。”
“说。”
“烈王马珏现在何处,孙儿想亲手为父母报仇!”吴涯泪光中闪着寒光。
老皇帝轻轻的摇了摇头,“涯儿,现在不是多生是非的时候,待你到达封地,领了兵之后至于你要做什么?那就是山高皇帝远的事情了。”
“那…”吴涯还没开口,就被赵玄打断了。
“这个老东西人在哪,怎么找那就是咱们自己的事了,你就放心吧,不管他马珏跑到了哪里,生要见人,死了我都得把他从地里给你抛出来。
信我。”
颐凌阁处,一侍女正在给梁皇后梳理头发,将头发放进一个丝制锦袋中,“皇后娘娘,这叫赵玄的怎么就能把皇帝陛下给哄的这么开心?”
梁皇后脸上泛起一丝忧伤淡淡道,“我给他生了两双儿女,他都没有亲自抱过一下,就连长子吴琦出生之时他都不在身边,几个儿女都是在淮西城长大的,直到北纪建都叶城,那时吴琦已经二十多岁了。
而这个叫赵玄他爹,大将军赵印却一直伴在王架左右,那孩子出生之时恰巧是北纪建都之日。
咱们的皇帝陛下就觉得此事非常吉利,就亲自去了将军府,给他取了个名字,而且派人请来了他的师兄给赵玄算算命格。
他师兄不远千里来到了叶城,看了那孩子一眼就判定他命格非凡,是王佐之像,说这孩子能帮助北纪一统九州。
我听他自己说过抱那孩子时候还尿他一身,自己的孩子都没抱过,却偏偏喜欢抱着别人的孩子,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娘娘,或许那叫赵玄的孩子小时候长的惹人喜爱呗。”
梁皇后一脸幽怨,“惹不惹人喜爱我不知,但那孩子小时候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在康宁宫住了小半年愣是把那几条狗撵的到处乱窜急得跳墙,没见过那么皮的。
可今天见了却发现他像变了一个人,虽然还像小时候一样翻墙入室,可见到我却很亲切,你说奇怪不奇怪?”
侍女拿着梁皇后的头发袋,跟在她身后走到了床榻前,“这一点也不奇怪,我听宫里人说过,他十多岁离开了叶城,一去数年,回来已是少年郎。
这若是在我们老家那就是少小离家,回来时再见到村里人那感觉真的很亲切。
他小时候就住在宫里,那就是把这里当成了老家,见到您这长辈能不感觉亲切嘛,同样的您见到他也一样的呀。”
梁皇后听罢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啊,怪不得我怎么见他从梁上下来时也不生气。”
“娘娘,您刚才说皇上有个师兄,那皇上也有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