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伞奴。”独孤庵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张德喜。
张德喜看着伞奴那娇好的面容有些失了神,苍白的皮肤透出一股高贵冰冷的气息,脸上挂着微笑,那双黑色眼睛仿佛能把自己魂魄勾走了。
张德喜甚至都没有伸手去接独孤庵递过来的那杯酒。
那伞奴从床上爬起来到了张德喜面前,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一点张德喜额头,张德喜立刻打了个寒颤。
张德喜眼睛瞪大露出恐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之后走到独孤庵身上从他腰间摸出一把短刀,刀尖缓缓的逼近自己的眼球。
张德喜看着独孤庵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想要丢下刀却怎么也做不到,想要侧头躲开也办不到,就在刀尖距离自己眼球还有一指处时伞奴突然转身。
只听到张德喜尖锐的大叫一声,短刀脱手而出,身体也失重倒在地上。
满头大汗的张德喜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吓死我了,独孤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独孤庵笑着道,“这种蛊虫叫木偶蛊,她就是养蛊之人,你中毒太浅,她只能操控你的身体,只是现在有两个问题摆在眼前,一个是老皇帝身上的那护身符,另外一个就是要说动吴沉。”
“护身符?你是说皇上身边那把剑?”
“嗯,它是山外山宗门里的宝物,能驱邪赈灾,你得想办法偷走吴减那把剑,这样伞奴才能接近他。”
“这事啊,那护身符早就让吴减赏给吴涯了。”
“这个老皇帝,竟然把自己救命的东西都给了他孙儿,看来老皇帝早就觉得吴涯更适合做皇帝,我们就更要先下手了。”独孤庵起身拍了拍身上,整理了一下衣裳。
“走,带我去见太子吴沉。”
…
入夜后的太子府上灯火通明,吴沉正在书房手把手的教自己六岁的儿子写字。
抬头却看见有两人站在自己面前,吴沉有些吃惊和无措,赶紧低下头对着自己儿子道,“策儿你先下去,爹爹这来了客人。”
吴策乖巧的点了点头,抱着自己写的字和笔离开了书房。
独孤庵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吴策,问道,“他是你大儿子?”
“是的,他叫吴策六岁了。”
“皇上有没有抱过他?”
独孤庵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的吴沉摸不到头脑,“你问这话何意?”
独孤庵走进了屋里,让张德喜关上了门,双手抱在胸前走来走去,“就在前几日,皇上去了一趟聊城,在那抱着一位名叫吴不修的一岁孩子整整一天,你知道那吴不修是谁的孩子吗?”
“吴不修?一岁的孩子?”吴沉摇了摇头。
“那叫吴不修的孩子是个男孩,是吴涯和北冥女王寞熙两人的孩子。”独孤庵看向吴沉。
“太好了,大哥有孙儿了。”吴沉喜色道。
独孤庵凝重的脸上挂着不屑,“皇上有抱过你儿子吴策吗?”
一旁的吴沉摇了摇头。
独孤庵凝重的脸继续道,“为了掩人耳目他不惜调动远在千里之外的滕州黑鹰骑,甚至让其主将赵凡亲自率领冠军营前去和北冥蛮霸者在聊城门前假意搏杀,他不惜自己性命不顾江山社稷丢下叶城只带了驸马左岸和余大海就前去了,叶城至今为止半个月了有谁查到皇上去哪了?这一切难道还不能给你说明什么吗?”
吴沉眼神有些呆滞,独孤庵看出了他心中的不安,继续道,“他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想看一眼他的玄孙吴不修?”
“那父皇到底是想做什么?”吴沉知道独孤庵这次走出监牢来这里见自己,就已经摊牌了不再隐藏,索性把问题摆出去。
“倘若北纪的皇后是北冥女王如何?这是皇上的原话,是我安插在左岸禁军中的探子亲耳听到的,他这是想废了你立吴涯为未来的君王,恐怕这次从聊城回来之时就是废了你这个太子之日了。”独孤庵声音略显焦急。
太子吴沉环视了一眼四周,带着不甘道,“唉我早就说自己不是当皇上的料你们一个个的都想让我当,这下好了还是让给我那侄儿吧。”
“让?”独孤庵苦笑道,“你以为你让的了吗?你若让给他你还能活命?”
吴沉有些差异道,“为什么,难道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你大哥当年为什么会死?他惨死在土壶城外至今尸骨都找不到,吴涯这小子这些年一直隐忍着,马珏的消息兵部早就报给了赵印,以他和将军府之间的关系他难道不知道,那是他或许已经查到了吴琦的死真正的推手在这!”独孤庵指着吴沉。
吴沉摇了摇头故作镇定道,“独孤庵你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是我。”
独孤庵缓缓抬头道,“十多年前是你把吴琦拥有龙灵灯这件事告诉我的吧,而我告诉了马珏,并告诉他拥有龙灵灯便可以长生不死,并且能通过龙灵灯聚齐九鼎一统天下,做个万世皇帝,他信了。
把你大哥一家骗到了土壶城,用我给的蚀骨虫加害了你大哥,疼的你大哥忍受不住自断筋骨,变成了个残废也不说,马珏怕北纪报复,故意放了你大哥一家,半道劫杀,吴琦为了保护吴涯于两名高手同归于尽,太子妃也一同殉葬,至今也没能找到尸骨。
之后我去过那场大战所在树林,惨烈无比呀,我没看到你大哥临死之前的模样,但大巫苦若的徒弟曾说那小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父亲母亲死在自己眼前,那种想要报仇的眼神至今不敢忘。”
吴沉咽了口吐沫道,“这和我无关吧,吴涯想要报仇那也是找你报仇,我们叔侄两个可没什么愁怨他若来叶城我找到说清楚就是。”
“你以为你还能说的清楚?将军府早就把你我当成一类人了,是你指使我把龙灵灯这件事告诉了马珏,也是在你的授意下把吴涯排挤到了凉州蒙城,将军府早就把你我视为了杀死太子的真凶。
你觉得你一句话能抵的了将军府和吴涯之间的关系了?吴涯是更相信你还是更相信将军府的赵玄!”
吴沉听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张着嘴额头冒着汗眼神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