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一处山谷中。
污图国的那些残兵在黑鹰骑这种精锐面前不堪一击,更何况此次吴涯带来的那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膂力过人,身着精良战甲,就算没有战马他们步战一样以一当十。
很快这座山谷中除了中军大帐前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剩下的只能见到有人在查看还有没有喘气的,有的话不建议补上一刀送他去超度。
“马珏!”
吴涯一声怒喝后,正举着刀疯狂挥砍满眼杀气的马珏一愣,怔怔的看着来人,眼神带着玩味的笑容,“你终于还是来了,我的好外甥。”
秦王府的士兵停止对马珏的进攻,都注视着秦王吴涯。
为了这一天吴涯等了十年,眼前的马珏披头散发,身上皮袄已经被砍的稀碎,贴身的内甲裸露在外,浑身是伤,吴涯也没有太多废话,上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马珏的刀也随之滚落。
“来吧,我等你很久了。”马珏背靠着木桩闭上眼一副想死的样子,这些年被北冥和北纪联军一路追杀,从极北草原逃到东海,已经无路可逃,也不想在逃了。
“阿爹!”一个惊恐而稚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马珏浑身一颤,瞪着眼睛看向不远处,一年轻人拎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孩子出现在他面前。
“马肃?”马珏顿感无力,要知道为了保护自己这个儿子,他把送到了中原,身边仅剩的两名高手都派到了马肃身边,自己也做好了准备等死。
他知道自己迟早会死在乱军之中,或者兵变被人砍了头交给北冥,这样最起码自己还有个种留在人间。
只是没能想到的是赵玄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找到了马肃,并且带到了这里。
“你要做什么放开他!放开他~”
年轻人皮笑肉不笑的拎着那名叫马肃的男孩,缓缓的走到马珏五十步前,高声道,“马珏我知道你不怕死,也早就做好了死的觉悟。
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然我就让你们父子二人去团聚。”
“你说话能算数?哼!”马珏不认为这个把自己耍了一顿的赵玄能真就放自己儿子一条路,那等于留下一个隐患,换作自己绝不会那么做。
“我知道你不信,可你有的选择吗?”赵玄冷眼看去,缓缓抽出佩刀。
一道猩红过去,那孩子趴在地上哭喊着抱着已经断了一条的手臂,“爹救救我!”
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深深地扎进了马珏的心里,“赵玄,我杀了你!”
马珏双眼通红,猛然起身冲向了赵玄。
一抬手,赵玄三十步面前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墙,将马珏困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灵幕内。
“你问,求你放过他,你问什么我只要知道一定告诉你们。”马珏惊恐的往前跪上前两步。
赵玄似乎并不急于一时,唤来小石头把马肃带了下去,“你是怎么知道太子吴琦身上有龙灵灯的,是吴沉还是独孤庵,一五一十的说,倘若有半句假话我是能看的出来的,即便是我现在看不出来日后若让我查出来一样送他去让你一家团聚。”
此刻的马珏已经穷途末路,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看赵玄样并不会杀了自己儿子,但也不能保证马肃就能躲过那些人的追杀,思索良久道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若赵玄吴涯二人真的和那人对上了,或许马肃还有一线生机,便合盘托出。
是吴沉喝多了无意间酒告诉了马珏,马珏也就有意无意的试探性的问吴沉若他能登上皇位自己会得到什么,吴沉口头允诺若他能登上皇位,将会把幽州一半划给马珏。
马珏自认为自己赚的多,一来可以得到龙灵灯,最重要的是幽州一半的土地,这才是他起了杀心最大的动力,草原苦寒,限制了污图国的人口,若有幽州一半的土地最起码可以保证他的子民能够躲过几个异常寒冷的冬季,他可不认为自己能破解龙灵灯内的秘密。
能躲在东海也是因为独孤庵和吴沉的牵线搭桥,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吴涯竟然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东海,吴三胖子和幽州并没有出兵救自己。
赵玄冷冷哼了一声,“吴三胖自身难保了他哪里有空顾得上你呀,幽州兵马被吴卓堵在了淮西城。”
说完赵玄一挥手撤回了灵幕,吴涯拿着刀来到了马珏身手,高高举起,带着这近十年不曾忘记的仇恨,将自己的委屈和愤怒倾注在这刀中,重重落下,一颗人头滚落在雪地中。
吴涯对着苍天仰头长啸,压抑太久的心也算是一种解脱,秃然的看着战场一片狼藉,脚下的滚烫鲜血流进雪地。
两人来到白庭所在的山坡,白庭却早已不见。
大雪中赵玄高声对着吴涯喊道,“唉,秦王殿下,你这一刀下去是痛快了,可今后兄弟们怎么办。”
吴涯沉默良久,心中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赵玄从怀中拿出老皇帝的遗诏递给他,吴涯看罢愣了,“现在给我这是何意?”
“我本打算这辈子都不拿出来的,想着就在蒙城守着北纪的西大门,陪着你做一个逍遥王爷。
你要想除掉马珏可以派支奇兵绕道从北冥过来,只是眼下看来不行了,幽州军已经和你叔吴卓对上了,朝廷又派了十万大军在聊城外和黑鹰骑三万人接上火,一时间整个北纪乱成一锅粥。
如果我们现在撤军回蒙城,就算身在叶城的那个皇帝答应下来,眼下恐怕就连淮西城内吴卓那几万人都会成为陪葬品。”
吴涯再次抬头看向天空,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开弓没有回头箭,那个在皇帝名正言顺吗?那可不见的,你爷爷的尸体被独孤庵放在冰窖中,还秘不发丧,他们在害怕什么,这个恐怕你早就想过,他们怕的就是这道遗诏。”
“冰窖的具体位置摸清楚了吗?”
赵玄点了点,“将军府撤走的时候留下些暗桩。
现在你叔吴卓,驸马左岸,还有将军府和你爹留下的那些太子府的幕僚,就等你一句话了。”
“可我还是担心就算造反成了也会使的北纪元气大伤,西蒙东晋两国会趁火打劫,到时候我哪里还有脸去面对北纪的百姓。”
赵玄清脆一笑,“你还担心那两个?你还记得那个叫青介的人吗?”
“有些印象。”
“南下的三国现在如临大敌,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我们。
那片红土大陆的南黎国正势如破竹,东晋的荥阳,漓江,南楚的邢开,西蒙的皖山等地都被南黎攻破。”赵玄一脸平静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