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方瑞的心情非常好，连复习的速度都变得快了很多。吃过晚饭后，方瑞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天太热了，她真的没有兴趣去外面蒸桑拿。
不知不觉中，时间就到了十点多，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皱起了眉头。按理说，老方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
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拨打了老方的手机号码，手机倒是打通了，可是半天都没有人接听，再打一次还是一样，一直到手机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听。
这样的情况在老方的身上是不会出现的，老方只要看到她的手机号码一定会接听的，不接听那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想到这里，她猛得站起身来，抓起桌上的钥匙走出了家门。
老方虽然没有说他去做什么，但方瑞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家里的条件在那里摆着呢，光靠老方的那一点工资根本就不够用，老方应该是接了家教了。
十点多在大城市里不算太晚，路上的行人也很多，可是没有几个像方瑞这样的高中生在外面晃悠。
方瑞本来方向感就好，在这个时候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老方。她又掏出手机，继续拨打老方的电话，这时，手机没有自动挂机而是被人给挂断了。
这一下不用了说，老方一定是出什么事，方锐有点无措，很想打电话报警，最后，想到不到二十四小时没有人会受理，她才放弃这个念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一条偏僻的地方看了一眼，就赌一赌吧，反正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万一瞎猫碰到死耗子呢。
走了有十来分钟，越往里走就越偏，没再多走几步，远处就隐隐约约传来了打骂人的声音。这一刻，方瑞没有犹豫的跑了起来，夜里太安静，她的脚步声一下子传得很远。
等来到打人的地方时，方瑞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老方。方瑞抬眼看向那些人，正好那些人一个个都把目光看向了她。
方瑞冷笑了一声，弯下腰去扶老方。
老方吓了一下，一抬头看到了方瑞的脸，他的脸色就更白了，声音都抖了起来：
“你，你怎么来了。”
方瑞扶起了他，笑着问：
“我怎么来了，我这是瞎碰的，没想到还真让我找到你了，这些人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
老方沉默了半天，他是不知道该怎么给方瑞说。这么长时间来，他都是想尽办法隐瞒这件事，想着要是能瞒到方瑞考上大学走了，他也好慢慢再还债。没想到，他妹妹前两天又来借钱，他没有办法把还债的钱给了他妹妹，这才让讨债人生了气。
“小瑞啊，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别插手，这事我能解决。”挣扎了半天，老方还是不想把实情告诉方瑞。
方瑞笑了一声，直接问对方那个看上去像是管事的人：
“他欠了你多少钱。”
那个人看年纪并不是特别大，应该没有超过三十岁，他个子高高的，五观长得也很端正，他看着方瑞这头小狮子，倒是没有生气：
“介绍一下，我叫唐辉，是方远辉的债主。今天的事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不想惹事上身。但是俗话说得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没偷也没抢。但你不能以没钱就来搪塞我，我不是慈善家，我也是做生意的，你说是吧。”
“是，欠债还钱没错，但是，你动手打人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方瑞冷静的问。
唐辉点头说：
“可以，我可以给你一个解释。我知道方远辉借钱是为了给老母亲治病，他的这个精神我很是佩服，所以，我很大方把的钱借给他了。但是，他不能一二再，再而三的把应该还给我的钱，借给她的妹妹。”说完，他看了方远辉一眼。
“你妹妹家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自己是一个什么情况自己都认不清楚，我不是在揍你，我是在打醒你，做人做到你这个分上，你还真不配有那么一个好女儿。”
方远辉一句话也没有反驳，他低下了头，没有勇气去看方瑞的脸。
方瑞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是一个长在温室里的花朵，就算养父母家里的条件好，那也只是在物质上满足了，人情世故还是方行教她的更多。今天这事，方瑞没有遇见过，因为她真的没有金钱上遇到过问题。
“他欠你多少钱。”
唐辉上下打量了一下方瑞，突然问老方：
“这就是你还回来的孩子，的确比你那个女儿有气势，你那个女儿见了我除了哭，什么都说不出来，怪不得你要把孩子换回来呢。”
老方不想听到他提方悦，方悦跟着他没有过过好日子，现在她回她自己的家了，他这里的这一切破事都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唐辉，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等方瑞上了大学，我不吃不喝也会把钱还给你的，行吗？”
唐辉没有吭声，平凡的眼睛里却闪出锐利的光芒来：
“等这小子上了大学，你还钱，你这话说得可真好。就以你现在这个样子，给你十年你都还不了钱。你妹妹的家里的情况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都把她的儿子送到贵族学校去上高中了，你还认为她没钱，你自己都穷到这个分上了，还借钱给她，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老方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当然知道他妹妹家里是什么情况，可是，她一边哭，一边说小强的学费有多贵，她有多辛苦，他就忍不住了。母亲去世的时候，抓着他的手，让他照顾这个妹妹，他不能不听老人的话呀。妹妹找他来诉苦，他能帮当然得帮，就算被打了，他也认了。
可看到眼前的方瑞，他又觉得他做错了。
“小瑞，我。。。。。。”
方瑞没有去看他，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她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她一直认为老方这么穷是因为工资少，开销大，没想到，他会这么没有主见，亲妹妹是他的亲人，女儿就不是他的亲人了？怪不得方悦在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后，会那么干脆的走人，她是失望到什么地步，才会放下方远辉这份亲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