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转瞬间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
在这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张白马寸步不离地端坐在那个病人的床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滴,滴,滴……
为了让自己能够更直观的看到结果,张白马把仪器设备都搬了过来,他在那人的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设备,让他看起来就像个牵线木偶一样。
“真的管用!”
惊喜逐渐浮现在脸上,张白马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伸手搭开了那人闭合的眼皮。
拿出自制的手电在那人眼前晃了晃,看着他的瞳孔正由于强光的照射逐渐收缩,眼皮无意识地收紧了些,张白马那颗悬着心骤然放下,长舒了一口气。
脉搏和心跳正在强有力地跳动着,那人再也不像昨晚那样整个人濒临垂死的状态,呼吸开始平缓舒畅……张白马知道,这是他的血液起了作用,那人体内的病毒正在逐渐地散退。
“这回好了,这些人可有救了。”
豪赌的勇气张白马并不缺乏,可他还没狠心到拿所有人的命当赌注。万一这次实验失败,奥黛丽清醒过来只是凑巧而已,那么他失去的东西可不仅仅只是时间。
还有余生无尽的自责。
来不及多想,张白马放下了那人的手臂将他安顿好后赶忙走出了病房,奔着手术室的门外走去。
……
既然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那么就开始行动。
招呼着正在照顾病人的青皮和陈皮,张白马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
“诶,少爷……你这是?”
由于整夜没有休息,青皮和陈皮都非常的疲惫,他们拖着困乏的身体挪到了张白马的身边,两个人看到张白马看着他们像发神经似地咧嘴怪笑,不禁大眼瞪小眼对视了起来。
“少爷这是疯了吧?”
小声嘀咕了一句,青皮隐蔽地捅了捅陈皮地后腰,他们可不知道张白马这一晚上都在屋子里干了什么,更不明白这种节骨眼上少爷哪来的笑意,一时间心情不觉怪异,小声交流起来。
这种场合还能笑得出来的确不合时宜,可张白马不管,他是真的开心。
“你俩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察觉到了二人表情的古怪,张白马说道。
“没……没有……”
同时摇头,二人说道。
“行了,别在这傻站着了,青皮你去给我拿两个大空桶过来,陈皮,你去把咱们后院的水缸抗来,记着……多打些水再扛过来……”
也不管两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张白马直接开始指挥让两个人去干活。
“少爷……拿桶干啥?”不像青皮那样,陈皮是个有事藏不住的人,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张白马挠了挠后脑勺疑惑道,“为啥打水?少爷你渴了么?”
“……”陈皮的呆萌张白马深有体会,听到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只见他仰望着眼前的大高个,上去就是踢了一脚,破口骂到,“你哪这么多的废话,让你拿什么就去拿,赶紧麻溜的!”
“切,就知道欺负老实人。”大腿上挨了一脚(张白马够不着屁股),陈皮有些委屈,“那凭啥让我拿水缸,青皮拿桶啊……”
“……”张白马再次无语,又奋起一脚踢到了另外一条腿上,“你人高马大,有的是力气行么?”
“切……”撇了撇嘴,陈皮有些不爽,但看到马上又要发飙的张白马脖子一缩,赶紧转身奔着后院跑去,边跑边嘀咕,“青皮也大啊,你又不是没见过……”
“……”不知道陈皮话中的含义是歧义还是实义,张白马叹了口气,他环视了一周,看着地上密密麻麻躺着的病人,若有所思。
…………
青皮和陈皮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到十分钟两个人就已经把东西放在了张白马的面前,他们四目相对看了看对方,又移开目光看着正望着水缸和水桶发呆的张白马挑了挑眉头。
“你说少爷这是要干啥?”
“不知道,别问我,要问你自己跟他说。”
眼神会意下,两人传递着信息,他们本就对张白马的举动十分好奇,现在看到张白马一个劲的发呆更是心情疑惑,不知道自己家的少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整这么两个水桶和水缸是要闹哪样……
刺啦……
但是,就在两个人“眉目传情”,四眼对望的时候,张白马做出了举动。但见他手掌一晃,一柄锋利的手术刀出现在他的手里,顺手一划,锋利的刀刃划开了他的手腕,留下了数厘米长的血口,瞬间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流淌进了陈皮抗来的水缸里。
“少爷!”
看到张白马突然开始自残,青皮和陈皮大惊失色赶紧上前制止,可还没走两步就被张白马拦了下来。
“嘶……”龇牙咧嘴的张白马一脸痛苦地咬着牙,手腕上的剧痛让他的表情跟着扭曲,看起来非常的狰狞。
“别慌,我没事!”
抬起持着手术刀的手臂晃了晃,张白马说道。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液正不要钱似的涌进水缸里,估算着血液和水的容量比值。
“去拿些碗和水杯来。”
估摸着差不多时,张白马用早就准备好的布条缠住了受伤的手臂,进行了简单地止血,又用身旁的酒精擦拭了下伤口简单地消了消毒,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道,“把这里面的水喂给他们喝下去。”
“什么?”
陈皮和青皮闻言大惊失色,两人震惊地看着正晃晃悠悠失血过多的张白马不敢肯定,“喂给他们喝下去?”
“对,快点去……”
强烈的晕眩感冲击着张白马的意识让他很难保持着清醒,摇晃的他不自觉地坐在地上倚在了身后的门板上。要说这里的病人实在是太多了,仅靠着他自己的血液为引有些强人所难,平时献血的人撑破天也就能奉献出几百毫升的血液,张白马估摸着自己刚才手腕上躺出来的血液足以占据他身体整体的百分十三十左右。
这个事儿要是放在原来的世界,世界政府还不给我颁发个宇宙十大杰出青年奖?
这也太特么无私奉献,舍己为人了!
眼皮越来越沉重,张白马很快睁不开眼睛,他感到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双眼逐渐闭上,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白马感觉有人正在喊着他的名字。
那个声音他很熟悉,是一种非常粗狂带着方言口音的声音。
“怎么了?”
艰难地撑开眼皮,张白马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个……少爷……”
陈皮讪笑地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血……不太够用,人太多了。”
“啥!”
听见这话,张白马差点没被气的跳起来。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可能会直接跳进缸里看看到底剩了多少。
在放血之前,张白马早就经过了精确地计算,按照每人大半碗的量分配下去绰绰有余,也可能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特意地多留了一些,防止这两个家伙笨手笨脚地浪费导致不够分。
可是现在,张白马的苦心全都白费了。
这两个人的确按照张白马的指示去做了,不过……他们做的比较实惠,每人满满地一碗。
“你还要多少……”
“少爷,你别激动……”
发现张白马嘴角开始抽搐,陈皮赶紧说道。他眼睛不自觉地瞟了一眼那处尚未干涸地手腕,朴实地回答,“少爷,其实也不多,我和青皮刚才简单地算了下,还剩下十几个人没有喝这个,我看也就两碗吧。”
“啥?两碗,我看你还是弄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