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城市,空无一人,和神界最大的城市没什么两样。但唯一的区别,便是那淡蓝色的天空,几片云彩悠悠着,一个太阳在正上方悬浮。远处,蔚蓝色的海洋一望无际,浪花拍击着悬崖下的岩石,泛起层层白色的泡沫,在阳光照射中散透出七彩的光。细微的海雾在空气中随着气流飘飞,一座拱形的虹悬挂天际。
罗德姆和维兹并肩伫立在城中最高的楼顶,凝望着远处的海天相接。
“看来,我们是时候说再见了。”维兹仍旧目不转睛凝视着远方,平静地说。
“怎么,你难道要离开我的身体,寻找一个新的寄主?”罗德姆转过头,关切地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虽然远远看上去,他是一个二三十岁的人,但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够看出那八百年光阴带来的一种沧桑感。
“二十分钟之内,蕾芙就会攻破最后一层防御,进入到这里。”他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赤色的光芒。“作为死亡之神,蕾芙的法术攻击和近身格斗能力虽然很强,但在这里并不能算是顶尖。根据我刚才的推算,就连海克斯用尽全力都可以将她击败——但就像我之前告诉你的一样,她真正令人畏惧的能力,是那种使敌军陷入内部混乱的绝对能力。两千年来,神界只有三个人能够把自己的灵魂带出身体,甚至依附于一个新的身体。这里,如你所见,是你的内心最深处,是精神世界之所在。真正的你,应该处于一种深度昏迷的状态。”
“这一战,我们必须成功,因为现在你是这个世界最强的神袛,我们的所有人加起来也不一定能够将你击败。如果让她控制了你的身体,就连天使部队也不能阻拦你下一步疯狂的屠杀,更不必说你带过来的八万人界大军。我们在这里进行的战斗,也就是真正的世界命运之战。”
“在我们之前发生的大战之前,我们确实观测到了宇宙的不稳定现象,但深究原因,却根本无法理解。后来,少数几个人发现了黑魔法的使用迹象,但搞不清楚这是为谁所用。现在,这个答案已经非常清楚了。最开始我以为,神界大毁灭的目的只是要毁灭进驻人界的众神,但有一点她说的不错,她的真正目标是全部的魔法师。但这仅仅是表象,实际上,算是两个目的在一次看似合理的行动中同时达到。”
“之前的战斗中,我将凰的力量部分传授与你,我想你也有所领悟——现在,时间不多,我会将它全部的力量托付与你。我无法真正驾驭这种力量的狂野,所以设法将其封印,只留下十分之一为我所用,但这已经非常强大,虽然仍旧无法将蕾芙击败。在我观察你的十八年,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你能够真正将这股力量释放,毫无保留。”
罗德姆的心中,似乎生出一种微微的酸涩。他站在原地,维兹伸出手,生出一个法阵。
“进去,感受它的力量,同化它的力量。至于外面的蕾芙,由我来为你阻挡。”
刹那间,一阵空间的扭曲和黑色的闪电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出现在了远处的空中。两人转身看去,从那扭曲的空间之中,缓缓走出一个窈窕的黑色身影。
“现在!”维兹大声喊道,罗德姆迅速跨越进了那个金色的法阵。蕾芙伸出手指发射出一道红光,击打在法阵之外的无形屏障上,泛起一阵两蓝色的波纹。
“这个法阵上的防护魔法是最新出现的,你还不能够破解,即使将它的创造者,也就是我,击败,你也不能将它抹消。”
“你果然在这里。”蕾芙轻蔑地笑道,看着面前全副武装(?)的维兹——后者拿起了罗德姆原本手中的剑,披上了那流体铠甲。在征得原本主人同意之后,那铠甲显得非常机灵,完全依附在他的身上。“当时交战的时候,我就已经通过那隐隐的力量泄露感受到你的存在,但并不是十分确定。你已经击败了我的形体,但我将会在这里击败你们的灵魂。”
罗德姆盘腿悬空,感受着金色法阵中带给他的无穷力量。原来,众人畏惧的“凰”并不是一股不稳定的能量,而是一种传承,一种技艺。维兹曾经告诉过罗德姆,凰的传人只有大约几百年才会出现一个,而且必须拥有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征服这种欲望的冲击。就在这么一瞬间,他似乎已经经历几十个不同人的一生——“凰”的力量将他们记录下来,忠实地传授给下一个主人。它向罗德姆传授着自己所需要的一切,虽然没有一丝一毫能量实际的提升,但仅仅这些,就足以使他成为大师。
维兹征服了凰的力量,尽管只有不到十分之一,但这已经使他变得足够强大——凰的奥义不在于获得,而在于积累,量变引起质变,最终使你脱胎换骨。
刹那间,罗德姆明白了什么,他的灵魂(?)闪动了一下,便随着那个金色的法阵一起消失了。“他去哪了?”蕾芙皱眉,左手指着少年消失的地方。
“他去了一个更深层次的位面,那里你无法进入。”维兹一跃而下,降落在建筑下方的巨大广场上,砸碎了一块坚硬的地砖。
“无妨,反正这个位面已经足够我掌控他的身体了。”蕾芙缓缓落下,最终悬浮在空中。“既然你把他送走了,我只要击败你就能掌控全局了!”说罢,她大笑起来。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奉陪到底。但你要记住,等那孩子掌握了力量之后,他将会出来将你彻底击败。”
维兹挥舞双手,两个圆形的法阵形成于身前。
天界以东,惨烈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天使长和麦特等人配合,最终击杀了蕾芙身边的四位将领,沃尔夫已经投降——他是第一个投降的,还带着他的一万人军团倒戈,给护卫队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护卫队里剩下的五万人都已经放下武器,只有极个别蕾芙的忠实追随者还在顽强抵抗;罗德姆带来的八万人界大军现在仅剩三万,而且大都疲惫不堪。不过大家还都是面露喜色:毕竟,我们胜利了。
沃尔夫带领人们来到一片狼藉的都城,一安顿好了伤员或者尸体,立刻派出大量天使寻找罗德姆和蕾芙。很快,他们在城市中心的广场上找到了不省人事的两人。蕾芙已经完全停止了呼吸,身体冰凉僵硬,眼皮上翻——依据沃尔夫的描述,这次她真的死了,因为她平时的体温大概是负数,单纯触摸水面就足以使水结冰,现在却高的多。然而,罗德姆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没有受伤,也没有任何内脏器官的损坏,但却气息微弱急促,没有丝毫知觉。
南方北方的将领们围成一个圆圈,罗德姆躺在正中间的地面上。他们关切地看着,却没有什么办法。这时,一阵轻盈的气流吹动了将军们的头发。小西华德回过头,看见的是一名他一生中见过最美的女孩子——白皙完美的皮肤,端正精致的五官,金色的长发在微风中飘飞着,显得格外美丽。她已经摘下头盔,但依然穿着漂亮的银色铠甲,由金边点缀。只不过,她的背后,舞动着的,便是那四五米宽的翼展——原来是天使长菲娜。她(利用自己的魅力)分开人群,径直走向罗德姆躺着的地方,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轻轻贴在罗德姆的额头之上,倾听着那灵魂的气息。
实际结果让她大吃一惊。不像往常一样听见灵魂的告白,她这次听见的,是激烈的爆炸和强烈的冲击声。看着旁边蕾芙的尸体,她立刻明白发生什么了。
“有没有谁能够平息一个狂暴的灵魂?”她收回手。
将军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出了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东西,菲娜解释道:“这个孩子的体内,正在发生着一场激烈的斗争,是一种与死亡女神进行的最终斗争。虽然我们看似击败了她,但事实上——”她指了指正在被拉走的蕾芙尸体,“她还活着,活在这个孩子的心里。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受到他的自身灵魂,而是……另外一个人。但他本身的灵魂依然存在,只是隐藏在那最深层次的精神位面。”
“总之,我们能做的不多,我们只能祈祷他成功,在外部世界为他平息内心的波动,协助他战胜蕾芙。如果他失败,我们今天的努力就将付之东流。我们没有人能够战胜获得他的身体的蕾芙,所以都将会死亡于此。”
“让我来吧。”将军们转过身去,顺着声音看见了一个皮肤黝黑,身着轻甲的健壮身影缓缓走来,背上背负着一个巨大的箱子。
“里莫,你……”小西华德看着那背后的东西,感到非常疑惑。待他取出那把做工简单但却十分精密的木吉他时,大吃一惊。里莫昨天才到,是北方新征农民军的领队,隶属在小西华德麾下。
“当时,在我从亚冈那里骑马赶往卡尔诺时,在巴尔特郊外的森林那里见到了这个男孩。当时他正在扎营,但我相信他和我顺路,于是询问了他关于大审判的原因后带着他前往卡尔诺。临别之际,他曾经问起过我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我曾向他保证过我们一定会再次见面并为他演奏乐曲。我希望,这危难时刻,我的琴声,应该能够对他的灵魂有所帮助吧。”
菲娜起身让开了位置,里莫捧着手中的吉他,轻轻坐在罗德姆的身边,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拨动琴弦,周围的人都被这琴声贯穿,伴随着混厚的中音,还有人们的祝福飞上天际。
“对不起,我的挚爱。
纵使有坚实的臂膀,钢铁的胸膛,
我也不能为你阻挡世界的纷争,还有那自然的灾难。
我唯一能做的,
就是用琴声,抚慰你心灵的创伤。
你那美丽的身影,还有那声音和面庞,
是我世界中最为亮丽的风景。
还有,那失神的凝望,
是那样的温暖,又令人彷徨。
可是这一切,在那样的一天里,
随着你一同消逝,消失在漫漫星河的中央。
我也曾哭泣,我也曾呐喊,
却永远也无法让最美的你回到我的身旁。
我说能做的,一切的一切,
只是用琴声,平息我心中的哀伤……”
蕾芙没有听见,维兹也没有听见,但远远的,最深处的那个世界里,罗德姆张开双眼,倾听着那优美的旋律,还有那凄凉的唱词。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谢谢你,里莫。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罗德姆闭上眼,那金色法阵的光芒更加耀眼,他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灵魂状态的蕾芙实际上要比她的身体强大的多。虽然维兹对自己实力充满自信,但最后发现他还是低估了对手。在那真正的强力面前,自己不过是垂死挣扎,推迟着真正灾难的时间。他已经快要被击败,但仍旧在保持力量的输送。
灵界不是神界,魔法在这里可以使用,但地面上可没有无穷无尽的能量可以吸收。另外维兹也不是战神——如果他不使用凰的力量的话,估计和罗德姆肉搏都不能成功,更别说是在灵界实力提升的蕾芙了。现在,由于失去了凰力量的支持,维兹发现自己的法术生疏了不少,平时,头脑中那股力量总是在无穷无尽为他提供着一切。现在,他只能凭借一己之力,依靠更高的灵活度来拖延时间。
罗德姆的剑和铠甲拥有灵性,在进入灵界的那一时刻,它们随着一起进入,也随着分子的消逝而“死亡”——就在外面,麦特注意到在那重重法阵保护的屏障之下,罗德姆身上的蓝色铠甲一片片变作毫无生气的灰色,从他身上脱落下来,化为粉尘消逝在地面。
“这是什么?”他皱着眉头,手指点起一丝那样的灰尘。
“琦璐,你应该知道那种金属,平科斯特出产的,质量很好,还拥有忠诚的灵魂。”沃尔夫脱下了戎装,但仍旧背着那金属的肩带。他轻轻拍了拍它:“这个就是。”
“我们不能从外界补充么?”麦特让他取下肩带,拿在手里端详着。
“对不起,不能。每一件琦璐制作的法器都只有一个灵魂。如果强行补充,可能会导致灵魂不能相容,引起毁灭性的效果。”沃尔夫回答。
正说着,麦特发现罗德姆身上的全部铠甲在同一时刻化为灰色,大片大片剥落下来,只留下他出发时那件牧羊人的衣服。
“直觉告诉我,她成功了。”米兰达亲王拔出背后的剑:这把剑不如罗德姆手中的战斗剑,是由另外一种银色的材料制成,十字架形的剑柄上面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也算是神界的最强武器之一。他忧心忡忡地望着里面,少年的身形仍旧静静悬浮着。
“精卫队,准备作战!”海克斯和沃尔夫也从背后拔出剑,直指前方。周围,是他们从另外四片大陆带来的全部精兵,战斗素质和彩虹桥护卫队不相上下。
“罗德姆,我希望你能够收到这条消息。如果见到菲娜,告诉她,我爱她。”
用最后一丝能量向灵魂的伸出发出这条简短的信息后,维兹微笑着,将剩下所有魔法聚集,形成一片恐怖的高压,同时他的铠甲似乎是理解了战术,化作一个球体,将维兹和蕾芙包裹其中,然后——
多年以来,他一直被众神误解,在各种方面上产生不可弥补的分歧。最初,他们团结一致,但由于凰的初步觉醒,再加上野心家的挑拨和一次次失败的谋略,再加上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有所不同,他们最终爆发了内战。巨大的损失给了蕾芙可乘之机,她趁机发动第二次内战,除了四大将军——他们都是蕾芙狂热的追随者——还有沃尔夫,他们已经一个不剩了,一一下凡,又在这“平衡世界”的弥天谎言中全部死亡。
罗德姆是战神的子嗣,虽然是半神,但却拥有强过真正的神的力量。但囿于法则的不同,他从来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神力,直到现在来到神界,强大力量终于开始显现。或许,在真正胜利之后,他能够完全开发自己的力量,甚至成为神界新的统治者……毕竟,除了天使长,他是目前唯一一个存留真神血脉的人。
至于凰的力量,维兹相信罗德姆能够将其完全掌控,即使不能也大概能掌控百分之五十,足够击败蕾芙了。他别无选择,只能这样。如果幸运物,他们或许能够同归于尽;即使不能,他也已经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蕾芙已经不可能再毁灭世界了。现在,成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一个要牺牲多少人的时间问题。凰的力量不会消失,它好像是寂寞的网络的一个出口,汇集了很多存在不存在的事情,进行完全彻底的传授。
他不算是一个真正凰的继承人,因为他并没有掌控凰的全部力量,只是根据自己的能力和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发掘。或许,网络选取了一个错误的出口,抑或是,他生来的使命就是传递这种力量。
蕾芙恼羞成怒,从来没有人胆敢这样接近自己的灵魂,大多数人都在远距离的交战中直接失败,但维兹比较灵活,她花了很久才耗尽他的能量。伸出手,一把灵界特有的钢剑浮现出来,这是专门用来对付灵魂的。她奋力刺去,而维兹也没有丝毫躲避,两人撞在一起,钢剑贯穿了维兹的腹部。维兹抬起头,朝着近在咫尺的蕾芙鬼魅一笑,琦璐的大球骤然收缩,然后他的身体变得高温通红,最后……
金色法阵中的罗德姆睁开眼,他已经几乎完成了凰的同化。虽然无数的回忆冲淡了他的情感,但在维兹身上,他似乎找到了一种关爱。
“谢谢你,维兹。”
灵界的城市已经在刚才的爆炸中成为了一片巨大的废墟。虽然蕾芙活了四万多年才获得死亡之神的力量,大幅度强化了自己灵魂状态交战的实力,但她仍旧在这强烈的爆炸中受到极为严重的伤害。这不要紧,因为她拥有很强的自我恢复能力。拖着残破的铠甲,她走上了城市里,唯一没有被爆炸摧毁的祭坛。
法阵中的罗德姆醒来,所有人心里一沉:他的眼睛有之前的明亮蓝色,变作了冰冷的黑色。——
这是蕾芙的标志。
一言不发,他(?)伸出手,外面的五层加强法阵立刻碎裂,就好像是薄纱一般。
“真正的审判日,到了。”他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很抱歉,但我今天必须阻止你。”麦特•科沃走上前去,握着那把闪着银光的宝剑。
“你是谁?”看见有人和自己的身体长的几乎一模一样,蕾芙感到非常奇怪。他举起手中的剑,那柄剑并没有在刚才的争斗中损坏,但却似乎不太听这个新主人的话。蕾芙用了不少力才将它完全控制。
“我是麦特•科沃,米兰达亲王。”少年平静地回答。“你今天不能去毁灭世界。”
“原来就是你啊,多年以来我一直不明白米兰达地区的统治者是谁,没想到竟是一个神界的叛徒。”他微微一笑,持剑砍来“既然你都来了,那就别急着走,陪着这帮家伙一起死吧。”
麦特没有神的血统,但可能是由于机缘巧合,他的灵魂和罗德姆相通。另外通过先前大量的训练,他也逐渐掌握了飞行的秘术,还有各种简单高效的魔法。虽然战斗经验不如蕾芙,但两人竟能够不相上下地决斗。天使们升到了空中,但谁也没有胆量干涉这种战斗。
麦特的能力是上午真正觉醒的。他生在米兰达的特区,后来想尽办法逃到了隔离区,结识了很多其他种族的人,最后化解各个部落百年的冲突,他也被推举为亲王,管辖着这片区域。他勤奋好学,经常去特区的图书馆“偷窃”各种书籍,把文化和科技带给原始的米兰达部落,最后在世界边缘设计并制造了这艘“米兰达荣耀”飞船,准备有朝一日举行起义,争取各种族平等的权利。
但实际上,起义的时间早早提前——他先是在上午发现自己觉醒了极其强大的能力,随后又看见了彩虹桥的信号,最终花费一段时间召集士兵,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战场,恰好在人界大军将要被击败的时刻前往增援,最终扭转战局,取得前线的胜利。
蕾芙的魔法使用的比麦特更厉害,但由于没有了琦璐铠甲,他无法在进攻的时候从地面吸收能量,相反,麦特可以。沃尔夫把自己的肩带交给了麦特让他使用,起到了一定平衡的作用。但事实上,这也只是拖延时间。
麦特打出一记重拳,蕾芙身形后退几步。虽然有着罗德姆钢铁一般的身体强度,但他还是遵循一些基本规律。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硕大声音从他的面前闪过,触碰了一下他的额头,飞向远处。转过头,原来是菲娜。摸摸头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麦特,再坚持一分钟!”她大喊道,加入了两个人之间的战斗。菲娜攻势迅猛,虽然并不能造成什么可见的伤害,但却能打断蕾芙的法术施展。三个人在空中打成一团,地面上的人抬起头,绝望地看着这最后的景象。
“要不,我们也上去看看?”沃尔夫和海克斯交换眼神。天界的两个守门人相视一笑,拔剑飞上了天空。城里的士兵们抬着头向那空中仰望,只能看见一道道绚丽的魔法还有那球形激烈的爆炸,在林立的高楼中穿梭,破坏着。
“五十秒!”菲娜虽然能够压制蕾芙的进攻,但依旧实力不济,只能退居后方协助报时。她在方才触摸蕾芙的那一瞬间,灵魂力量深入到了罗德姆的精神位面,发觉他即将完成凰的力量的同化。蕾芙也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她一边抵御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向彩虹桥飞行。这里离彩虹桥只有二三十公里,她只要二十五秒就可以到达。因为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她将背后的“钥匙”拔出,开始了飞行。
“沃尔夫,侧面夹击!”海克斯说着,改变运动轨迹,同时用最大化的能量将蕾芙胁迫!海克斯配合默契,从另外一个方向进击,而麦特拿着手中的剑,在蕾芙前方阻拦。最终,沃尔夫和海克斯以一种精确的圆形轨迹将蕾芙包围,在强大法阵的引导下使他们逐渐偏离原有方向,向着西方坠落而去。
“十五……”菲娜跟在后面。“前面是哪?”
“米兰达大陆。”麦特用军团特有的通讯器告诉她。“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会坠落在那里。”
“十一……不会有什么事吗?”
“没关系的,那里大都是森林。”
“好的,我现在就到。”菲娜加速,向着精确计算得到的坠落点加速前行。
“再坚持一下,就一下……”
在三个人的“胁迫”下,蕾芙发现自己已经远远越过目的地,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飞行。要想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距离彩虹桥太远了。
正当她要向身边高速旋转的海克斯攻击时,一阵不可抗拒的力量从内心深处攫取住她,似乎是将她拖向深渊。
“罗德姆,你个……”还没说完,她昏了过去,随着预定的轨迹平抛,最终坠落在一片树林,滑行几百米后方才停止。
蕾芙回到了原来的灵界,但与先前不同,所有建筑修缮一新,在高塔顶端背对着她的,正是那蓝衣少年。
“蕾芙,”罗德姆转过头来:“我知道,我无法将你杀死,也无法像维兹那样拼死战斗。但是,你的灵魂在这里所犯下的罪过不可饶恕,我将会将你囚禁,使你最终感受死亡的滋味。”
“可你怎么才能做到呢?”蕾芙反问道。“你获得了新的技艺,这是真的,但你仍然没有获得更多的力量,我想我还是能够迅速将你击败。”她没有像之前那样贴身肉搏,而是将法术全盘施展,显现出了一种可怕威力。
“你错了。”罗德姆仅仅晃动身形,他逐渐变得虚幻。最终当他消失在蕾芙面前时,他的声音从蕾芙背后传来:
“我们其实拥有很多力量,只是平时没有发现而已,仅此而已。”
蕾芙发觉到,自己施展的魔法力量在这一瞬间完全消失,手中金色的法阵也化作几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之中。
“从现在起,我,罗德姆•沃克,在这里,宣判你死刑。”罗德姆平静地说,将右臂抬起,他的指尖闪烁出一丝金色的光。几道有形的金色绳索从蕾芙背后的墙壁凭空出现,将她不知不觉间迅速缠绕,最终结结实实捆在墙上。又是一个更大的法阵,球形,淡淡的金色,将她完全包围。
“一切都结束了,你失败了。”罗德姆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抬起头,一道白色的光束从空中洒落在他的身上,化作一道光,他迅速飞向天际,远远地,远远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对不起。”虽然面带微笑,但他的眼角,还是划过一丝晶莹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