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良心是什么

……他们是非之心同作见证，并且他们的思念互相较量，或以为是，或以为非。

——《罗马书》2:15

人类的知识从未像今日这样发达，然而人们对自己和自身的心灵构成的理解也从未能比今日更混乱。良心的角色就是明证。这个神秘的功能是什么呢？它如何运行？当它受到凌虐时会怎么样呢？

当下，尽管良心几乎给每个人都带来无尽的烦恼，存在于许多疾病和压力的背后，但令人吃惊的是，很少听到关于良心的事。在许多情况下，医生无法探明人的身体和思维，对良心受压抑造成的问题，我们只能猜测。圣经说，人们可能因良心被扼杀而衰弱，甚至患上致命的疾病（哥林多前书11:28—30）。对良心在生命中奇特的影响，过去伟大的思想家们洞察的深度远超今日。

何谓良心？

字典上对良心的典型定义如下：良心是一种自我意识的功能，会评判我们的行为是否与我们的价值标准或信念相符。

《箴言》上记载了所罗门的定义，认为良心是一位住在我们里面的独立监察员。所罗门说：“人的灵是耶和华的灯，鉴察人的心腹。”这是最令人困惑的良心概念。所罗门将其表现为我们里面的一种功能，与心思相连，为造物主办事，筛查我们行事的动机，显明我们的罪孽。

新约中“良心”的希腊文原文字面意思是一起知道，指的是对我们行为做出的独立见证，像一位个人的申诉专员。神的律法或标准印在了我们里面，良心这个官能站在旁边，像一位警察或法官。

在许多国家，法官是独立的，不受国家干预，他们积极地保护这种地位。然而，不少国家没有这种体制，有时这些国家会对有此类体制的国家说：“为何不让法官释放那位被你们指控犯有多项罪行的我国显赫的公民？”他们似乎认为，所有国家的政府都像他们一样能控制法官。他们没法明白其他国家有独立的司法系统，政府不能干预。在很大程度上，良心也具有这种地位。无疑，我们可以令良心沉默，使之弯曲、受控、败坏，但不管我们做什么，良心总保留了一定程度的独立，任何时候都会记起原本的准则，让人感到羞愧、罪疚。不管我们重塑良心、使其遵照我们自己的对错标准的决心有多大，良心总习惯于恢复独立。是的，良心败坏了，但绝不会全然败坏。它会出人意料地以多种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

不安的良心会导致多种形式的心理焦虑，这些焦虑不容易与行为联系起来。一个人可能会突然被一种深不可测的不安或空虚、漫无目的、绝望的感觉所笼罩。有的人可能会陷入深深的抑郁（尽管不安的良心并非抑郁的唯一原因，抑郁可能由器质性因素或其他原因造成）。先知以赛亚用这样的话作出了警告：“惟独恶人，好像翻腾的海不得平静；其中的水常涌出污秽和淤泥来。我的神说：‘恶人必不得平安。’”

良心是如何塑造的？

良心怎能带来这么多麻烦呢？很多人会认为，良心只不过是孩提时代所受教育的结果。它仅仅是超我（superego），由父母和社会的观念编制成形。良心是由环境树立的，因此我们有可能改变其道德价值观，训练新一代人接受改进的准则。

这是关于良心的现代普遍观点，但这种观点并非基于历史悠久的人类智慧，已经被证明是灾难性的错误。无数人向咨询师吐露他们的罪疚感，却只被告知，问题不在于他们做过什么，而是他们良心里不切实际的高标准。咨询师们建议这些人弃绝这不必要的标准，学会采纳一种更宽容的新标准。咨询师让他们确信，他们有权做想做的事，只要这过程里没有伤害他人，他们的良心也必须保持一致。

但是，不管这些咨询师怎么攻击良心，将其贬为累赘，并宣称良心可以重新塑造，但良心却拒绝完全顺从，拒不合作。不安的人们继续受苦；压抑的人们继续得不到缓解；被神秘的心理疾病折磨的人不得好转。

“反道德”的心理学理论多年来变化多端，相互冲突，因此我们应当承认，“神的愚拙总比人智慧”。圣经教导我们，良心不是人类的教育或环境塑造的。每个人的良心都是神注入的。他给我们的人性装饰上对他的准则的意识。

使徒保罗表明，所有人，不管所受道德、文化教育如何，都有关于对错的知识。“因为神不偏待人。”他写道，“没有律法的外邦人［非犹太民族，不清楚旧约道德律法］若顺着本性行律法上的事……这是显出律法的功用刻在他们心里，他们是非之心同作见证。”（罗马书2:11；14—15）

不管有没有受过道德和宗教的教育，所有人里面都有神的道德法典，地上的任何手段都没法完全去除或改变。当人们行事与此道德法典相符，良心就会满足，倘若违背，良心就会不安。人们的反应显明了良心是何等的有效。当他们触犯此道德法典，就会发现有必要为自己的行为辩护，找借口，以抵挡良心的煎熬。

良心住在身体中什么地方呢？如果病理学家想在一具尸体上找良心，在哪里找呢？我们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但事实是，尽管良心不能看见，却无法让我们怀疑其存在。我们知道它在，因为我们经常感到它在运行。我们是多么希望能让它对我们所行的事保持沉默啊！要是能关掉这个官能，或者将其转变为让我们放心的泉源，就可以避免多少羞耻、痛苦和不安啊！无疑，可以用多种手段让良心麻醉或失灵，但不能彻底，也不能永远这样。但愿我们能持守良心，不违背它！

良心记得所有的事

根据圣经，良心最重要的功能之一，是当我们站在神的审判台前的时候，见证我们的恶行。那时，良心会控告我们。它会承认我们所做的所有坏事，因为它记得（罗马书2:15—16）！它把我们过去犯的罪，不管是想法、言语还是行为，都铭记心头，时时都会提醒我们这些罪。当我们最终站在神前，我们的所有罪行都陈列在面前，面对每项指控，良心会颤抖着大喊：“我做了！我记得！”天才的文学巨匠约翰·班扬（John Bunyan）在伟大的寓言《灵魂城圣战》[1]（The Holy War）中把良心称为记录员先生（Mr. Recorder）。是的，良心在记录。

《约翰福音》里有一个异乎寻常的情境，一群骄傲的法利赛人的良心活灵活现地记起了他们的罪行，以至于完全服服帖帖。基督在殿里教训人，文士和法利赛人带来一位被控犯奸淫的妇人，问他是否应该根据摩西律法把这样的妇人用石头打死。起先，他只是弯着腰用指头在地上画字，就像没听见一样。但当他们不住地问他，他说：“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霎时间，他们都被良心定罪，“从老到少一个一个地”离开了。

尽管他们是宗教领袖，是伪君子，自己就有淫行，但当受到指控，良心（尽管压抑已久）就会在他们里面叫喊，他们不得不溜走，大庭广众之下自取其辱。即使是最骄傲的人，犯罪多年以后，良心仍能够夺走他们的自信与平静。良心的记忆是持久的。

良心最终会发动

在班扬的《灵魂城圣战》中，记录员先生向灵魂城（the town of Man soul）的人大声讲出他们的罪行，使他们甚为烦扰，因此他们抓住他，关在地牢里，以便让他闭嘴。但他却经常逃脱，愤怒地咆哮着，声音震撼全镇。你能压抑良心，但摆脱不掉良心，一段时间之后，它又会说话，有时声音会大得无法使你安静。

有个美国女人的经历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她的良知危机引起了国际性的注意。1960年代她是学生示威的组织者，1970年代，她毕业后去搞恐怖主义。为了给黑豹党（the Black Panthers）筹集资金，她和其他人一起筹划抢银行，但行事时出了问题，一名警察被枪杀，一些劫匪被抓获并判罪，但这个女人逃了。她改头换面，搬到了外地。虽然她是FBI历史上最重大的女通缉犯，但一直没有被抓获归案，这起案件就这样结案了。二十三年后，人们很难再把她与这桩遗忘已久的案件联系起来。

但她的良心发动了，这个女人已到中年，受人敬重，突然却无法容忍自己的罪行。当痛苦无法忍受时，她去了医院的抑郁症夜校。她的指导者回忆道：“我从未见过谁像她那样，精神如此痛苦。”她自首了，宁愿面对终身监禁甚至死刑，也不能继续忍受这种痛苦。良心从地牢中逃出来，咆哮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再不能平静地活着。这类案例数不胜数，只能归因于良心的存在。否则人们在不会被揭发时，为什么会坦白，这会带来痛苦和损失啊！

另一个案例是一位曾很受欢迎的乐手和测验节目主持人的事，从中也可看到良心的长久记忆。此人因广播和唱片发了财，声名显赫，但却因童年时的小过犯陷入抑郁。十几岁时，他从一家著名连锁店的货架上偷了东西，尽管这件事多年以来都没有烦扰他，但突然冒出来了。良心一旦开始说话，那么成功、盛名、倾慕者、金钱以及各种欢愉，都无法平息他良心的痛苦。最终，当他无法忍受时，他想了个主意，在一家全国性的小报上登了一篇文章，勇敢地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揭露了一切，以洗净自己痛苦的良心。

然而，这样的补救措施长久下去注定是要失败的，因为只有一条路能抚平扑腾燃烧的良心——只有赐给我们良心的主能缓解，我们会在一定的时候看到这一点。

使徒保罗曾在犹大地的罗马巡抚腓力斯面前受审，腓力斯是个狡猾而残暴的人，历史证明他在官场向上爬的过程中完全冷酷无情。但当保罗质问他灵魂的事，他那昏迷的良心苏醒过来，他的身体在手下面前恐惧地颤抖。沉默的良心毕竟没有停止工作。

在写这本书前不久，英国北方一个小镇上的一所巨大的漂亮老房子进行了现代化改造。建筑工们在地板下面发现了一张遗书，日期是1901年8月。多年前，主人谋杀了女仆，并逃脱了嫌疑。但时光流逝，他无法背负良心的重担，结果了自己的性命，留下的遗书一五一十地坦白了罪行。有多少人发现自己无法承受出离愤怒的良心呢？

如果良心能让人们甘愿去法庭受辱，在大庭广众之下脸面尽失，让他们面对监禁和死刑，甚至了结自己的性命，那么它显然也会在我们生命中带来其他的痛苦和不安，难道不是这样么？当然！良心一旦被唤醒，就大有力量，难以平息。泯灭良心是让自己置身险境。

因为人可以让良心长时间沉默，许多人就认为良心的记忆已经被抹去了，但这是大错特错了。有个毒枭打了类似的如意算盘，但让英国警方高兴的是，他把犯罪安排和交易记录在一个笔记本电脑上，认为只要愿意就可以抹去一切内容。调查人员多年都未能找到不利于这个狡猾恶棍的证据，因而垂头丧气。他们对他的所作所为了解甚多，但缺乏过硬的证据材料。后来他“删除”过的废笔记本电脑落入调查人员手中，而专家们能够恢复他认为已经化为乌有的信息。

尽管这个犯罪头目很聪明，但他不知道自己无法完全删除信息，而且实验室可以从电脑内部恢复信息。结果是警方迎来一场大捷，看起来不可战胜的毒贩锒铛入狱。同样，良心永远不会被抹去，也不能使之永远沉默。

让良心沉默的方法

1.压制

人们有四种主要方式试图使让良心沉默，免受煎熬。其中最普遍的方法是重复犯罪的想法、言语和行为，以压制良心。人们可能会简单地将良心隐藏在过犯之中，忽略它。正如一个乱哄哄的班级里，教师会逐渐声嘶力竭，最后说不出话来。同样，如果我们习惯于罪行，良心会沉默。第一次犯罪会带来伤痛，下一次会减轻一些，继续下去，最后我们会毫无疑虑。不过，这种手段并非对每个人都适用，也并非对所有种类的罪都适用。对许多人而言，良心会保持清醒。

2.自我辩解

第二种让良心沉默的办法是，在良心反对你之所行时，与其争辩，让它闭嘴。为你自己所行的辩解，向良心抱怨，就像一个愤怒的少年向父母做的那样。告诉良心，那不是你的错，那样不近人情，没人会那样做。夸耀你想象出来的优点，告诉良心别管你的事。这种方法对许多人都相当有效，但却有个缺点，就是会在良心里造成极大的怨恨——我们之后还会重提这个问题。

3.分散注意力

另一种避免良心煎熬的手段是，每当良心发现时，就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如果你在夜里无助地躺在床上时，良心唤醒你，那这就很难做到了。但在醒着的时候，这是许多人的选择。他们立刻去看电视，或听音乐，或是一些其他的娱乐形式。今日，这比以往更容易做到，如果你要逃离自己的思考，只要戴上耳机就能轻松摆脱。

有的人在良心开始低语时，却把心思转到责任，甚至是试炼和问题（只要这些不会提醒他们想起自己的罪），或者是盘算、装修屋子或度假上。只要能让不必要的良心之声平静沉默，任何事都可以做。有些人通过攻击他人的罪行来为自己辩护。在怒火的浪潮中，他们能忘记自己的过错，甚至还感到自义。

许多人倾向于选择加入友善健谈的群体，有的则用酒精或毒品来逃避。然而，任何转移注意力的办法都存在这样的问题，就是无法永远这样下去。当你渐老，心理脚步放缓，良心就会赶上来。

4.重塑良心

我们已经提过了重塑良心这一方法，这无疑是用以确保平静安稳的最处心积虑的方式。要成功（但你永不能完全成功），你必须让自己确信，所有道德都是不切实际的废话，是假正经和伪君子们发明的，他们想要毁灭生活的欢愉。你必须让自己确信没有神，没有审判日，没有来生。若你要改变、重建整个道德标准的价值体系和框架，这是基础。

许多人这样做了，希望良心会沉默，让他们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而绝无羞耻和懊悔。他们甚至想要劝服社会像他们一样想，以便让自己的舒适达至极点。他们希望下一代人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让他们相信奸淫是合理的，同性恋是可行的生活方式等等。

你成功的机会有多大？你可能似乎达到这些目标了。你可能达到了一定层次，曾让你羞愧的罪不再困扰你。但这还不是故事的结局。如果你的良心成功地被阉割了，你会发现自己作为一个人，变得“无精打采”。你会成为一个矛盾体。你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没有方向。你会篡改良心，扭曲自己天然的法则，去接受不道德的一系列标准。但你比自己想的要复杂，现在成了一个深陷麻烦之中的人，一个分裂的人，因为你无法摆脱原有的良心。

其实，你的良心会像一个受虐的可怜孩子。狠毒的父母试图通过掌嘴来让孩子闭嘴。但孩子痛苦地呜咽起来，父母一遍又一遍地下手，报以重拳，打得这个伤心的受害者恐惧地屈服了。现在这孩子不敢出声，咽下所有的抽泣。但痛苦和怨恨扭曲了他遭打的小脸，有一天将会表现出来。他现在闷闷不乐，沉默了，但他不会忘记。

良心的报复

强行让良心屈服的人，里面隐藏着极大的痛苦，他要付出代价，因为良心是个活物，不可能被泯灭而毫无后果。可能它不再告知对你的看法，但会在里面眼带轻蔑地看着你，有一天它会加给你难以言表的痛苦。沉默的良心会报复。

多年前，我认识一位年轻的大学教授，他在某个学术领域内取得了举足轻重的成就。自然，他有机会进入顶尖的学术图书馆，在一个图书馆里，他偷走了一本珍稀贵重的书。因为他没法完全清除图书馆巨大的华丽书戳，所以他涂上颜色覆盖了书戳，并在上面印上了标记。

几年后，他把书借给了一位同僚，他很为拥有这样一本书而自豪。但很不幸，他没有留意到标记造成的变化。不知何故，他自己的标记吸收了被覆盖的书戳的墨迹，因此清楚地看到这本书属于图书馆。当这本书还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了时间带来的这效果，惊骇地意识到同僚晓得他做贼了。他感到极其难堪羞愧。他能做什么？能说什么？如何解释？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这事的结果，但良心会有像那被覆盖的书戳一样的表现。你可能坚持把自己喜欢的覆盖其上——甚至是新的道德标准——但最后，旧规则还是会显出来。你的良心绝不会完全停止读取神赋予的价值标准，这会以你无法理解的方式让你不安。

随着新的信息加诸你良心之上，你会成为烦恼而分裂的人。你里面缺乏平安，会让你婚姻破裂，或者成为工作狂、酒鬼，或者带来其他麻烦，或让你走向其他逃避方法。这会让你个人很不安，容易发脾气、付诸暴力、苦恼抑郁，或者患上之前提过的那些精神疾病。若一条船的舵舱失灵了，就不知道会不会在大洋中慢慢沉没、意外触礁或陷入危险地带。

圣经论及了虚伪地撒谎的人，他们的良心像被烙铁烙惯了一样。他们撒谎成癖，良心麻木不仁。就好像在自己身上动了某种手术，把良心关闭了，因此良心不再起作用。但尽管良心不能说话了，却仍会受伤害，仍会记录犯下的罪，以备审判日之需。

很值得注意的是，有人在谈论道德或宗教时，会极其具有攻击性。这岂不正暴露出让良心守口如瓶是一场持久战？这种愤怒充斥在一些期刊上，专栏作家们用尽浑身解数高声咒骂宗教信仰，显然这些人里面是矛盾的。

良心如何影响性格

使良心沉默或重塑良心的人，除了自己造成精神创伤之外，还会有其他后果。显然，这样的人很可能越来越没有节制地追求刺激和淫欲。人类需要良心正常运转，让他可以自省。否则，他们就会愈加无法无天，盛气凌人。一旦良心泯灭，就无法知道我们——不管是隐秘的变态还是公开的放荡——会走到什么样的极端程度。对我们来说，良心是无价之宝，不可或缺。

同样，泯灭或麻醉良心会撕裂生命中最大的安慰。毕竟，良心不只是提出警告的官能，也能给人安慰。它不仅会反对错事，也会在我们行得正之时给人获得赞同的感觉，给人平安。

如果你压迫良心，让它闭嘴，你立刻就会成为不安的人。表面上看，你可能很确信，但你里面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你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有何价值，是对是错。你意识不到什么是真正的公平。对生活的任何重要决定，你都丧失了判断的基础，在生活的风暴中，你不会有任何避风港，没有平安。你的良心若得到尊重，就会告诉你什么是公正的、合理的，你可以信赖它。正确使用良心，尊重它，它就会让你在思考所有事物的时候都有一个不变的参照点。

卸下良心的重负

在探讨“良心是什么”这个问题的最后一部分必须关注如何才能卸下良心的重负。许多人想压抑良心，因为他们无法忍受过去所作所为带来的痛苦和羞耻。卸下良心的重负有个市场，世界提供了许多方法，都要付出一定代价。有的宗教让人苦修，进行特别的仪式，但这些东西可能除去罪孽吗？我们提到有的心理医生如何质疑良心蕴含的价值观，试图劝服病人换一套价值标准。但这种疗法迟早会失败。

只有一种方法能解决良心面临的麻烦，就是从赋予良心的主那里获得赦免。圣经坚持，良心必须经由基督的血洗净（希伯来书9:14）。

如果你欠了一大笔债，债务让你夜不能寐，夺走了你所有的平安喜乐，除了解决这笔债务之外，没有任何事能让你的头脑放松下来。但这笔债你无力偿还，也看不出如何才能偿还。然而，有位朋友听到后，帮你还清了，这时你会怎样？债务让你烦忧的力量一扫而空。债务所要求的必须得到完全的满足。

类似，良心也只有在其要求得到满足，欠债得到还清时，才会平安。良心说，我犯罪得罪神了。它指出我的骄傲、自私、不诚实、贪婪、不信、卑鄙、恶毒，此外还有许多其他事。因此我恨恶罪，但现在我需要平安。如何才能满足良心呢？我怎样才能脱离生命中做过的一切罪孽和悔恨之事呢？只有认识到耶稣基督，荣耀的神性里的第二个位格，他曾来到世间承担了我因罪所当受的刑罚。他来，为一切寻求他赦免的人而死。

如果我是信靠基督的人，寻求他，那么我就能确信他也为我死了。为我，他在加略山的十字架上遭受了难以描述的痛苦，担负了我的所有罪，赎回了赦免我的权利，使我成为他的孩子。他还清了我的罪债，全部还清了。什么能洗净良心呢？只有神的赦免，经由主耶稣基督的代赎之死而得。他担负了我们的罪。基督的血（希伯来书说）“洗净你们的良心……使你们事奉那永生神”。

最有意思的是，要注意到圣经中译为“洗净（purge）”的希腊文词语在今日的英语中仍在使用。我们用希腊词catharsis来描述一种极大的情感释放，应该是解除悲痛、恐惧或其他极紧张的情绪。这个词描述了一种情感事件，通常是有意地造成的，意在清洗我们的情感系统，脱离烦扰我们心理的事。

尽管对这种形式的疗法的质疑声日渐上升，但有些心理学家仍宣称这会带来有益的结果。分享敏感、私密、个人的事务可以达至catharsis.在自我得到极度宣泄（发泄）的时刻，可能会有一种情感的释放，恼人的恐惧（或者其他任何事情）似乎被洗净了，病人与治疗师之间建立起了一种特别的理解信任的纽带。

无疑，泄露很隐私的、可能令人难堪的秘密会产生一种深深的情感经历，许多人学会了利用这一点。但这对于医治、改变里面的人，并不比猛洗一场热水淋浴好到哪里去。

随着对人心的关注，可见唯一真正的catharsis或洗净，是圣经中说的那种。这是荣耀的释放、洁净，当我们相信基督的死撤销了对我们的所有犯罪指控，我们就得到了平安。卫斯理（Wesley）唱到：

主除过犯，灭绝罪权，

斩断罪奴锁链；

主血能洁至污不堪，

主血使我完全。

当我们知道神赦免了我们，那么良心就会安宁。如果我们远离神，从未想过这些事，那么我们最大的需要就是把我们所有的罪都带到他面前，求他赦免。如果我们是真诚的，他就会把我们罪的大山扔进他的忘却之海里面，绝不再记念我们的罪了。我们必须单单信靠救主基督所做的，他在十字架上受难，为要偿付我们的罪债。我们必须把生命完全交给他。那么良心就会得洗净，得安息，我们就会与神以及他儿子耶稣基督相交。

世人所想像得到的最奇妙的益处，就是被大能的神所赦免。为何神要赦免我们？我们本不应从他那里得到任何东西。为什么基督要从天降世，为我们在无可名状的痛苦中死去？诸如恩典、慈爱、慈悲、怜悯之类的言语不足以表达神供应我们、救我们脱离我们的罪这无比的大爱。

良心——最后的话

如果在生命结束之际还与这慈悲相离，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直到短暂的尘世生命终结之日，仍错失了这一生最重要的目的，还有什么比这更愚蠢的？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讲，有一天，今世之光将熄灭，来生之光将点亮。这日是否成为大喜乐之日？我们经历了人类灵魂最重大的事，即进入永恒，来到神的面前，充满一种挡不住的盼望和荣耀的感觉？

或者，这会是一个恐怖之日，你的良心，你所作所为一生的见证者，关心你的伙伴，会记起一生中你造成的创伤，以末日的愤怒尖叫着——“你对我作了什么？给我带来了什么？我在你走错时曾试图提醒你！你从不听！你忽视了我所有的呼喊！现在太迟了。哎，我曾怎样地警告你啊！我警告过你！”

你有良心。想想这意味着什么。想想它指向什么——你要对你的创造者和他的准则负责。也要想想你最大的需要——主的赦免，以及一同到来的属灵新生命。在个人的祷告中走向神吧，他准备着赦免所有把自己交托于他的怜悯的人。

注释

[1]《灵魂城圣战》中文书已由九州出版社于2014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