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杀人?杀的还是一个客舍的老板!?
谢直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第二个反应……这可好玩了。
老杜不愧是老杜,后世用一张肖像画带给了网民无数的欢乐,又是抱着姑娘跳舞,又是叼着雪茄骑着哈雷混社会的,还没事端着把AK满世界乱突突,没想到到了大唐还能给咱带来另外一种欢乐哈。
他的第三个反应,咱能不能从他身上弄点好处啊?
老杜肯定没杀人,谢直对这点务必笃定,要不然后世研究杜甫都研究得他底掉的那些学者,怎么可能放过他这么“欢乐”的一刻?
所以,即便谢直不在里面掺和,估计人家老杜也会平安无事。
不过呢,如果谢直找准机会帮他一把,是不是能得到老杜的感谢啊?咱也没什么非分之想,就是以后让老杜写诗的时候写一首《送谢三郎之广陵》之类的送别诗,岂不是美滋滋?
一想到这里,谢直顿时来精神了。
这也算是名垂青史的另外一种方式吧?
那还等什么!?整吧!
不过一想到具体的操作,谢直就有点麻爪了。
这事儿还真就不好办。
杜甫是被冤枉的,想帮他,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帮他洗清冤屈,可是现在连最基本的情况都不知道,这怎么弄?
谢直自己不过是一个前来洛阳赴考的学子,腆着大脸去河南县衙,我来帮你们破案,你说人家能搭理咱么?
看看牛佑,打听了半天也就是人名有用,别的,还是算了吧。
再看看谢璞……
嗯,这个靠谱!
二叔谢璞乃是河南府法曹参军,放到后世,相当于河南的公安局长之类的,现在杜甫被市局下属的区局给抓了,咱也不仗势欺人,咱就打听打听案情,这不算干涉司法公正吧?
一念至此,谢直叉手为礼。
“二叔,有个事得麻烦您一下。
那杜甫我听王师说过,乃是我大唐鼎鼎有名的一位才子,为人最是宽厚,断然不会杀人越货。
另外据王师说,他与那杜甫也曾经有旧……
这件事要是不知道,三郎也不必多事,不过既然知道了,断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所以,还请二叔父辛苦一番,打听打听具体的情况,可好?”
谢璞听了,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谢直这就尴尬了,刚才还和二叔眯眼来着,现在人家肯定没消气呢,这咋办?
旁边的冯氏一见,赶紧开口。
“三郎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姓杜的才子咱们虽然不认识,不过他毕竟和王少府又关系,这个事吧,还真是不管不好,毕竟人家王少府收了三郎做徒弟,还准备再把二郎收入门下,还不就是因为和咱们谢家有旧?如此一来,咱们对王少府有旧之人,还真不应当袖手不管……
不过这事啊,三郎,不是姨娘说你,你最好就别管了。
那杜甫,让你二叔帮忙照拂一二也就是了,他要是真杀了人,咱们帮不了,但是他如果被人冤枉,有你二叔在,断然不会让他受了委屈便是。
至于你,来洛阳不是科考来的吗?赶紧去国子监进学吧,考试之前就不要分心了。”
谢直一听,明白了,这是冯姨娘替二叔把条件开出来了,想让我帮忙,行,滚去国子监上学去!交易还是那个交易,不过呢,经过冯姨娘这么一说,又是因为对王昌龄感恩的,又是因为咱们谢家重感情的,一层又一层道义的外衣盖上去,听着还真是那么回事。
到了现在,谢直冷静下来也想明白了,二叔谢璞也是为了自己好,虽然行卷啊找人帮忙啊这种方式自己不认同,但是也拦不住啊,最关键的是,他找人走关系,不得拿着自己的诗文集子么,那东西咱根本就没有,咱也不写,他除了干瞪眼又能如何?这叫软对抗,也真是犯不着当面硬顶。
一念至此,谢直也就在心里答应了,不过现在直接开口答应的话,还是显得有点没面子,正想找个台阶下。
巧了,台阶来了。
小岚儿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头顶上的小蝴蝶还呼扇呼扇的,说不出的那么可爱。
小岚儿跑到谢直面前,扬气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道:
“三哥三哥,你去国子监吧,去了以后帮我问问二哥,他说中秋节给我准备礼物的,你去了问问他,准备好了没有,是不是比这个蝴蝶金簪还要好啊?”
谢直低下头看着小岚儿那双水汪汪地大眼睛,会心一笑,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这才转向了二叔谢璞。
“如此说来,三郎明日就前往国子监,其他事,还请二叔多多费心。”
谢璞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好了,皆大欢喜,开席,赏月。
一夜欢歌笑语之后,第二天一早,谢直在小义的带领下来到了国子监。
明法科的教谕姓刘,乃是谢家二叔的同年,对谢直很是热情,一路忙前忙后,很顺利地帮搞定了入学的手续。
然后带着谢直走向宿舍。
“三郎,我与你叔父乃是同年,咱们之间也不算是外人,有些话呢,我就直说了……
你想必也知道,如今的国子监人满为患,咱们明法科虽然情况稍好一些,这宿舍却也是非常紧张的,逼得很多学子不得不在国子监外租房居住,你这个宿舍呢,也是刘叔费了好大劲才帮你找到的。
你的情况我也听你二叔说了,这样,你先到宿舍看看,行的话就住下,不行的话,我给你办个走读的手续。
至于名额一项,你不必多想,有刘叔我呢,谁也抢不走你的……”
谢直赶紧道谢,不管人家是为了邀功还是为了别的,这事情的前前后后安排的明明白白,绝对值得一谢。
说这话,两人来到了宿舍,还没进门,一位学子恰巧出门,见了刘教谕躬身一礼,急匆匆就走了。
谢直不明所以,开口询问。
刘教谕倒是一声长叹。
“唉……这孩子名叫李旭,本是咱们明法科中一员,学习很是刻苦,要是没有意外的话,三天后能够顺利通过出监考试,就是今天的明法科科考,也是大有希望啊……
不过可惜了,他家出了大事,他哥哥被人所害,如今凶手还没有招供!
你也知道,咱们大唐律法有规定,该守制得守制,他胞兄一死,他今年科举算是考不成了,这不,昨天得了消息,今天请假,要回家给胞兄张罗后事……
不过要不是这样,你也难以在国子监中找到宿舍啊……”
谢直听了,心中一动。
“不知他胞兄所害,又死在了哪里?”
刘教谕想了想这才说道:“他家在积润驿有家客舍,据说他胞兄就是被一个客人所杀,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对了,杜甫……”
谢直一听,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
“刘叔,给我办个走读!
宿舍我不要了!
另外,今天我请假!”
刘教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