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升起一抹泛红的朝霞,皇城的战火也终于沉寂,京城的百姓们依然紧闭家门,生怕被这场早已注定的战火所波及,他们并不在乎谁做皇帝,只在乎明日的笙歌是否照常响起,他们是否还能过上好日子。
可是沉静的京城里,在皇城根下,有一家茶楼依旧灯火通明,甚至隐隐传出了些许的喧闹声,这里的人仿佛丝毫不知情皇城里的巨变,只在乎这片刻的欢愉。
不过在欢愉之时,也少不了泪水,楼俏之毕竟是鸿羽楼的大小姐,一直被父亲和兄长楼唤之捧在手心,她从未经历过像此次皇宫之旅那么惊险的事,此刻劫后余生,又在百茶阁内重逢了兄长,自然情难自已痛哭出声。
时隔近六年,终于再次见到妹妹的楼唤之,纵然是铁血冷情之人,也难得湿了眼眶,但温情时刻并没有持续太久,楼唤之要带她离开这处是非之地,远离那个总会带来灾祸的煞星。
“可是,我想和余阴她..”
离家太久的楼俏之也有回鸿羽楼的想法,但是她显然想和余阴打一声招呼,告个别,只因她自知经历了这次意外,此次回去后,短时间内想要再出来,恐怕是没可能的。
楼唤之:“不必了,妹妹,你是怕她害的你还不够么?马上跟我回去,父亲一直在担心你,这些年身体也差了许多,若不是等着云生白的解药,我早就派人去宫里救你了。”
“可是这事与余阴无关,是狗皇帝鬼迷心窍要拿我们试什么长生药,哥,你怎么能怪她?!”
衷心信任着余阴的楼俏之,完全不能忍受自己的兄长说出责怪她的话,可楼唤之哪里会听她说什么,直接让楼里的两个姑娘去拽楼俏之,打算把她直接送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楼俏之哪里会乖乖听话,撒泼打滚就是不肯乖乖上马车,楼唤之也是狠角儿,干净利落的抬手敲晕了自己的亲妹妹,等手下将人送入马车后,他又抬脚回到了百茶阁。
站在楼下,楼唤之高声道:“余阴,以后我们鸿羽楼与你,与你们云花谷再无瓜葛,我们桥归其,路归路,缘尽于此。”
没有人回应,云月半也出奇的安静,只有不知何时出现的花郎中,独自站在二楼的楼梯前,无言的看着转身离去的楼唤之。
哒哒的马蹄声,渐渐远离,云月半抬头去看楼上的花郎中,问:“余阴呢?”
花郎中扭回头看了眼走廊尽头的房间,道:“在里面。”
“那,苏二呢?”
花郎中:“被送回了相府,这是苏相答应协助白王的条件,今后,苏二依然是相爷之子,不会再回云花谷。至于其他人,我姑且全部告诉你,和你们一起从皇宫里出来的水灵正在旁边的房间睡着,而谷主不日就会赶到京城,你们云花谷的四位长老们现在估计想必已得了余阴被救出来的消息,估计正打算闭关不出,好躲着余阴,以防她回谷找他们秋后算账。”
“你们,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救我们?就好像我们被忘记了一样?!”云月半突道。
花郎中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走下楼,执起茶壶,走到云月半的跟前,为他沏了碗茶,漫不经心的推到他面前。
云月半并没有心思喝什么茶,只继续道:“我不相信我哥会放着我们在宫里那么多年都不管,是不是我爹回来了?”
“知道吗?副谷主,你总是在不该聪明的时候,太敏锐。”
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花郎中缓缓放下茶壶,又一步步缓步上了楼,最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云月半只茫然的看着空空荡荡的茶阁,片刻后,他揉了揉还不太听使唤的双腿,喃喃道:“怎么没人来管我?!”
他的抱怨,恰好让刚从门外走进来的薛七听了个正着。
“哟,大少爷,你在这儿做什么?要不要我送你回房?”
云月半倒也不客气,手伸向薛七,打算让他扶着自己站起身,但薛七并没有配合,只是道:“在帮你回房前,我有点事想知道。”
两人的交集并不多,仅仅在多年前他追着余阴潜入青王府办事时,短暂相处了几日,所以云月半实在想不出这人想问什么,他眼睛转了转,谨慎的问:“...什么事?”
嘴角微微勾起,薛七笑了,像是一头狡猾的狐狸,让云月半隐隐有种不妙感,他只觉这人相比以前,似乎像是变了个人,趁着脸上不知何时添上的刀疤,透着一丝莫名的危险。
“余...”
不容多想,云月半张口就喊了起来,期望着余阴能救他,可是刚开口,他就被薛七干净利落的点了哑穴。
拍了拍云月半滑嫩白皙的脸,薛七凉凉道:“喊什么,我难道还会吃了你不成?话说,就算你喊的再大声,又有什么用?你当我家世子还是当年那个傻小子?余阴她此时已自顾不暇,又怎么来管你?”
说完,薛七搓了搓刚刚碰过云月半脸颊的手指,似乎要把指尖的滑腻感抹掉,继而一把扛起了他,不顾他的挣扎,步履轻松的一步步走上了楼,同时还不忘调侃:“没想到你不光细皮嫩肉,连身子都跟大姑娘似的轻,难不成你也是女扮男装?”
从小到大,云月半哪里受过被人这般欺负的罪,张口就咬住了薛七的肩。
“嘶~,你是属狗的不成?”
倒吸一口冷气,薛七连忙掰开了云月半的脑袋,又一脚踹开了一间空房,当即将人扔了进去。
进了房,薛七好歹解开了云月半的哑穴,但相对的,又定了他的身,后道:“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不然有你的苦头吃,懂么?”
此时,在与薛七他们隔了几间房的走廊尽头,就像薛七所说的那样,余阴确实已自顾不暇,她的双腿本就没法自如行动,当赵青砚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根红绸,一点点往她的手上缠的时候,所有的挣扎只是徒劳。
“你是不是疯了?”余阴怒吼道。
赵青砚神情冷漠,只瞥了眼她脖下的淤伤,道:“在宫里,就算我如此逼你,你也不肯坦白身份,难道就没想过我会下死手,杀了你?”
余阴垂眼不答,赵青砚也没再追问,只将红绸打了个死结,甩手将她推到了榻上,之后一只手将她绑着红绸的双手死死压住,一边缓缓解自己的衣带。
到了这个地步,余阴自然意识到了赵青砚的意图,她没再白费力气的挣扎,反而平静了下来,冷眼看着脱掉了外衣的赵青砚,又将手伸向了她的腰间。
“赵青砚,别动我!”余阴漠然道。
“理由?”
扒开她的衣衫,赵青砚并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俯身伏在了她身前,低头企图吻她。
余阴扭开脸躲开这个吻,咬牙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
强硬的握住余阴的后颈,让她无法再动弹,赵青砚低头如愿狠狠印下了一个吻,继而恶劣的笑了:“是,我知道,而且非常清楚,今日我若动了你,你今后就会想方设法的讨回这笔账,与我不死不休。”
说着,赵青砚已褪下了中衣。
怒喊的话,僵在嘴里,余阴看着他伤痕斑驳,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胸膛,满腔的怒吼瞬间莫名其妙的冷了,她似乎透过他层层叠叠的丑陋伤疤,看到了他过往那些充斥着战火的绝望。
鬼使神差的,余阴似乎忘记了自身此时的处境,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战场?”
似乎并不想她注视丑陋伤痕,赵青砚随手挥灭房内的灯,蛮横又粗暴的实现了他在少年时曾经无比遐想的事。
当这场罪恶,让虚弱的余阴昏死过去时,赵青砚终于说出了,她根本听不到的回答。
“因为...你死了。”我只想随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