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风与尘沙携手而来的第一天,善于借势的李开芳,便派遣数百名驻守在城外塔儿头村的士兵,顺着风势向阜城西南方向的清军壕“墙”发起尝试性接近。
当接到命令的太平军尝试接近壕沟时,却发现清军构筑了严密的炮火封锁线,想要直接接近清军壕沟,必定会遭受清军炮火的猛烈轰炸,所以此路不通。
李开芳见清军防守如此严密,便想到用最笨的办法,借着黄沙狂舞清军看不清我方虚实的时机,在清军包围圈里逐渐往清军壕沟挖去,并且在挖的时候,专门有人拿着家伙,顺着着风,往清军营地抖搂沙土,本来就沙尘弥漫,被太平军这样一搞,更是难以辨别,以至于清军时常被风沙吹进眼睛。
为了实现这一计划,李开芳便在城里挑选两千人,由以前参加过土营的人带队。分成两批,轮流冒着大风黄沙,昼夜不停地向清军壕沟挖去。另派五百人分成两批,抖搂黄沙。
但是尽管筹备周密,但是新土营士兵接近清军壕沟的路,并不顺利,因为经常触发清军在近壕处埋置的地雷,因此很多新土营将士被炸伤炸死者甚众。好在营外的清军,由于看不清楚,以为是太平军想袭营不幸被炸死的,并未防备太平军在挖战壕接近清军战壕,所以并未将这一情况上报给僧格林沁。
过了几天太平军终于在黄沙的掩护下挖至清军战壕边,李开芳在太平军所挖的战壕里命令将士们,一会什么也不做,就将准备好的,束草火药、火弹等引燃后,就立即冲出去,顺者狂风将引燃后的火弹扔到清军壕边所放置的鹿角、树栅等阻碍物上,就立即撤回。
最开始冲去的几个太平军,接连被近壕出的地雷炸死,但是大家都知道由于此时被围困多日,初至阜城及其周边所抢的物资已经所剩无几,所以太平军一个个的前赴后继的冲出去,待第一个人成功扔出火球后,在太平军所挖壕沟内的太平军,见危机解除,也立即纷纷将携带的易燃物引燃,跑至清军壕边,将手中的易燃物扔至清营。
很快火借风势,清军所用于围困的栅栏等物接连被引燃,还有的易燃物被风吹到壕边的清营,一时间清营起火,营内的账房等物接连被狂风裹挟的火种引燃,营内清军纷纷溃退。
李开芳见目的已经达到,便率军撤退。毕竟现在的木栅栏就是火墙,此时突围无异于引火烧身。
僧格林沁也是机关算尽,但老天非要和他作对,若不是这场沙尘暴,太平军何至于挖壕至清军防线处,若不是顺着风势扔火球,清军竟然对太平军的靠近一无所知。
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收到情报的咸丰,给僧格林沁写了一封恐吓信:“阜城军营濠墙、树栅层层布置,已有月余之久。何以逆匪扑出竟无拦阻,致令焚烧营盘,直抵壕外,抗拒不回。是连日安设长围全不得力,其防守官兵所司何事,实堪痛恨。今该逆屡出窜扑,皆向东南带,显系欲从景州、德州等处溃逸,与南来之贼勾结……僧格林沁不能迅速奏功,轻以人力难施为解,看其光景直似束手无策。若不能将扑出之贼全数截回,……朕自能将僧格林沁以重治罪。”
僧格林沁也很无奈,很想反问一句,“这种鬼天气,是我能控制的嘛。谁知道围困的时候会遇到沙尘暴?”但是僧格林沁知道咸丰就是嘴硬,但实际他不会下死手。如今太平军用于防堵的“墙”都塌了,路路接通,还怎么围困?数日之功,毁于一场大火。只得迅速在募民夫赶至栅栏,并在原来的包围圈外面在挖一道壕沟,别无他法。
太平军焚烧了清军长壕外的栅栏当晚,没给僧格林沁重建的机会,太平军就借助月黑风高、尘沙乱舞的掩护,集结了所有军队,其中包括训练了将近一个月的三四千新兵,带着从城里拆下来木棍、梯子、木板等物,从太平军自己挖的壕沟摸到清军壕沟边,借着呼啸狂风的掩护将木棍填满壕沟后,众人便踏着悄悄的出了清军的埋伏圈,然后并未向清军驻守的陆路要道冲去,而是潜行至河边用所带材料搭建浮桥,并留下一千人的后卫队,约定,若清军在渡河时杀至他们这一千人就去抵挡,若没有就一起渡河。
当夜众人的运气比较好全部得以安全渡河,焚毁木桥,迅速将东西连镇及其周边村落占领。
等第二天,初掌大权的僧格林沁从困阵连续失败的失落中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太平军已经过河而去,但是苦于无船渡河,因为此时清军中无人会搭建浮桥这门手艺。就是有一时间也战不到材料,还不如绕道东光县渡河,追击太平军。此时僧格林沁特别希望胜保在,能和他一起背这个锅。
自此僧格林沁终于明白,风险越大受益越大,想要独吞功劳,就得承担全部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