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伸出三指给老夫人号脉,他立即就察觉了脉象的变化。
如今老夫人的脉博虽然依旧弱,但脉博之中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迟滞之感消失了。
于老夫人而言,这是转好的迹象。
张大夫是太医令的师弟,医术在云都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他不愿相信自己给老夫人治了这么久连老夫人的病根都没有找到,小姑娘一幅汤药就将病顽疾除了大半。
张大夫敛眉沉目,重新号了三次。
结果,他得出的同样的结论。
被一个小姑娘打脸,年过半百的张大夫长叹一口气,不得不服啊。
国公爷见他脸上阴晴不定,顾不得之前的稳重淡定之态,忍不住开口:“怎么样?”
张大夫收手,肃容道:“国公爷,老夫人的病情有所缓解,昏过去只是因为她的身子太虚弱。”
闻言,国公爷紧皱得眉头得以舒展,“真的?”
张大夫郑重点头。
傅远的视线从初堇和姜婉身上扫过,真让她们俩歪打正着了?
姜婉冲初堇扬唇一笑,第一次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此时,张大夫再也不敢轻视眼前这位小姑娘。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想不通,老夫人体内郁积了不好的东西他不是知道,也不是没有想过催吐,可一来是老夫人的体质太弱这种泄法受不住,二来是他曾大着胆子试了并没有效果,这位年轻的姜大夫是如何做到在催吐的同时不影响老夫人的生机的?
他心中实在好奇,于是就问了,“姜大夫,请问你这药方里加了什么东西?”
姜婉张口就答:“天医…”
本想问他听说过《天医经》没有,但长时间没有说话的初堇打断她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接下来老夫人应该怎么治疗?”
她想早一点将害老夫人的凶手揪出来,担心姜婉和张大夫讨论起来没完没了,于是变相地催促姜婉。
“这个好办。”姜婉自信回答,“同样的方子连服七天即可。”说完后姜婉欲与张大夫交流心得,张口又要说话。
初堇见状,一把拉住姜婉走到傅远面前,“你过来,有正事要谈。”
傅远本不想理她,但想到刚才是初堇力主姜婉替老夫人治病,又见她拉着姜婉,便推测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必定与老夫人有关,于是沉着脸应了。
傅远的配合令初堇松了一口气。
三人到了屋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站定,初堇面无表情开口,“我最后说一次,老夫人其实是中了毒,有人要害她,信不信由你。”
傅远瞪大眼睛,“怎么可能?”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姜婉帮腔,“是真的,老夫人的病之所以一直不好,其实是中了毒,只不过是慢性的,积累到一定的量,结果就是毒发身亡。今日我要是到得再晚一点,老夫人怕是凶多吉少。”
鉴于姜婉刚才的表现,傅远没有立即反驳,回想起初堇一而再而再而三地提醒她老夫人的汤有毒。
他想不通:“张大夫云都里医术仅次于太医令的大夫,为何他看不出祖母是中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