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驿馆,就见崔头领黑着脸,站在当院。石靳叔忙上前见礼,崔头领也不问话,一转身进了客房,石靳跟着也进去了。杨啸回来时不见二兽,就知道这家伙跑回来已打了小报告,就带着古兴与生皮四处找那小混蛋,遍寻不见只得回房休息了。
再说石靳进屋后将门掩住,坐下小声道:”大掌柜,今日之事你也知晓了。”就见崔头领怒道:”石头,你今日怎么会让他如此莽撞出手,如若走漏了风声,唐使在我们这里,以后这一路就难走了。”
石靳无奈的躬身道:”事发突然,石头也是措手不及,可是今日也就奇了,那一帮摩尼教徒就认杨啸为光明神使者了,恭敬的很!”崔头领惊讶道:”什么光明神使者?”
石靳将今日之事前前后后说与崔头领知道,崔头领惊愕了半天,手不停的搓着短须,听石靳说完,也不答话,苦思良久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让我想想,明天先不出城,稳稳再说,怕就怕那些黑衣人不是黑汗人马!”石靳吃了一惊,忙问:”不是黑汗人马,是谁?”
崔头领阴测测的答道:”虽然没见过面,总感觉可能是党项来的贼人,若是?那麻烦就大了,所以一定要隐藏好唐使的身份。”
又思虑了很久,才吩咐道:”你先去吧,我明天去找索将军计议一下。”从崔头领屋出来时,石靳已经是汗湿衣背。
石靳回到自己房中,忧心忡忡的在屋里来回的走着,思虑着,心想:”这一路必定要进党项人的地界,如果是那样,可就凶险无比。这几个孩子是跟着我出来历练的,杨啸没问题,闯也能闯过去,生皮是自己亲侄子,虽然箭术不错,但身体单薄了点,古兴是太守家的公子,武力弱了点儿,二兽那小子就一个放羊娃,跟着杨啸出来玩耍,不行,绝不能让他们跟着去送死,那可是鬼门关呀!”心里想到这就直奔杨啸们住的屋。
二兽已经回来,正被生皮按在地上暴揍,这家伙也不喊叫,也不还手,就躺在地上装死狗。杨啸看看差不多,正准备呵斥他们,就见石靳叔推门进来,猛的咳嗽一声,他们俩马上从地上弹了起来。
石靳叔也不训斥他们,让他们坐下问:”你们四个明天一早马上回沙州。”二兽一听要回去了,欢喜的蹦一下,杨啸一听是他们四个就问道:”石靳叔,你不回去吗?”生皮和古兴也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石靳叔:”你们先回去,我把商队送出甘州就返回。”石靳回答道。
”那我们也跟你一起到甘州。”杨啸,生皮,古兴一起说,二兽也点着头。石靳看了看杨啸说:”那就蛋蛋跟着我,你们三个回去。”
”要去一起去!”,古兴知道唐使的身份,也知道路上有人会追杀,还是很坚定的说。
石靳叔拍着古兴的胳膊说:”孩子,你将人带来,已经完成了使命,回去吧!不然太守会担心的。”
古兴倔强的说:”我爹让我和你们一起回去,我得听爹爹的!”
说到这里,石靳叔无奈的说:”孩子们,虽然你们很勇敢,但是你们还太小,不该出来冒这个险啊!”一听冒险生皮的眼里就闪着兴奋,故意逗二兽道:”你怕你回去吧!”
二兽才十二岁,但一点都不怯懦。目露凶光回击道:”你才怕!我能杀死一匹狼!”古兴惊讶的看着杨啸点头,才拍了拍二兽的后背说:”好小子好样的!”石靳叔看说服失败,起身摇了摇头,临出门时自言道:”都是华夏好儿郎啊!”
二兽虽然年龄小,但食量不小,七尺多的个头,浑身腱子肉,父亲是吐蕃人,他母亲是唐人,这小子就是混血的种,生吃羊肉都是经常的事。
杨啸十岁那年,奶奶为了让他锻炼,就让二兽的母亲(在太守家里帮佣),带到草原上放羊。并把祖传武功图谱交给他去悟,说起这图谱,外人很难看懂,八十一张羊皮纸,张张有羊,有马,有个不知名的兵器,所以才能去悟。
六年多的时间,杨啸与二兽同吃同住,放羊,骑马,天天在一起。图谱上的画面已经牢牢的印在脑中,在骑马放牧时,在与野兽搏斗时,在与狼群周旋时,他无时无刻不在努力。才悟到其中招式妙处,慢慢的把八十一式融会贯通。
由于长年的锻炼,十六、七岁的杨啸是臂力惊人,出手快似闪电,虽然没有兵刃,徒手也敢追杀狼王。二兽跟着学着练着,单刀就敢与狼搏斗,出手狠辣无比。
俩兄弟杀狼无数,狼群远远的绕着他们走,曾经认为草原的狼都被他们给杀光了,两年多都见不着一匹狼。这次出来二兽是偷着跑的出来的,一个人坚决不会回去,他那比狼还厉害的阿爸会扒了他的皮的,但是跟杨啸一起回去就会没事儿的。
生皮很后悔,更后怕,如果二兽还手,他自认为会败得很惨。因为他被狼吓傻过,还是不久前的事儿,此时生皮心里正嘀咕着:“与狼搏斗?想着都害怕,虽然箭术不错,但与狼近身相搏,那会被狼咬死的,那次不是叔叔一箭解围,可能他就会变成狼口中的美味了,野狼谷中的狼粪了!”
生皮翻了一下身,偷偷向二兽那边看了一眼,就见二兽也望着他。他的心一抖,就见二兽向他一笑,好像在说:”咱们是朋友!”生皮赶紧也回以微笑,就像回答:”是朋友,是兄弟!”两兄弟相视一笑,就成了一生的兄弟。
杨啸没有再梦到静静,早上醒来时还感到奇怪,为什么不来找我呢?那一世的爱情苦痛没法还了。静静,你过得好吗?妈妈你过得好吗?珠珠,你乖吗?想着想着泪已涌出。那一世二十六,这一世十六,倒退十岁,重新来过,必须得过得精彩。哦,不是十岁,是一千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