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把酒问青天

杨啸,古兴,生皮,传琅闻听,俱是感激,齐齐举杯敬先生之教诲。

二兽早已觉小杯饮之不解渴,换个大碗也凑上来,传琅正无法舒解心中之志,忙放下空杯换来几个大碗,将酒斟满,端起道:”今日借着月光之明,抒发凌云之志,当以酒为媒,结天下同道,共为英雄也。”

王传琅高高举起大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众兄弟也不甘落后,痛快淋漓,大快朵颐起来,三碗下肚,尽呼痛快,王仁裕虽未换大碗,也是一轮不落,已是微酣。

渎雨儿此时站起,对着众人说:”先生出题为咏月,何以成了战场了?”传琅酒意正酣,便说道:”雨儿好诗文,定有佳作,就请吟来为我兄弟助兴如何?”众人皆呼:”好!”

雨儿见众目睽睽,便抛下羞涩立于当场,仰头望月,慢慢吟道:”空山雨霁青草黄。谷旷崖深夜染霜。幽静枫林投月影,兰心蕙质傲群芳。”

吟罢,双目盯着杨啸的脸不说也不动,杨啸静静的听王传琅再复述后,轻吐四字:”空、谷、幽、兰!”

渎雨儿顿时喜上眉梢,连呼:”正是!正是!”感觉失态后就轻轻坐于杨啸身旁,低着头揉搓着衣襟。

王传琅其实早已窥出端倪,就等杨啸脱口而出后才问道:”空谷幽兰可是个号?”

嘉丽终于明白过来道:”是啊,在峨眉时就是这个号,没想到还能体现到诗里面,真是什么兰心…?哦…蕙…质!可惜我连字还认不全呢,今日我就不做了行吗?”

生皮马上反对道:”不行,你打我巴掌时怎么就不问行不行啊!”

嘉丽一听诚心与她作对,就指着生皮:”好,你先做一首,我再想一会儿。”然后隔着杨啸用手拉着渎雨儿求救。

生皮大大咧咧站起道:”做诗谁不会,听好了啊!右臂高举手指明月道:”明月大如盘!”嘉丽故意捣乱道:”什么盘?”指着盛月饼的盘子,生皮急智道:”磨盘!”众人抿口不言,听他下一句:”地上人围圈。”不等嘉丽的挑刺就解释道:”都是圆的啊!我有一颗心,天下苍生存!”

嘉丽正欲问:”原来你是成心的啊!”还未出口,就听王仁裕先生鼓着掌评道:”好,最后一句说的好,就要以天下苍生为念。结志同道合之友,开太平兴盛之年,好!”

生皮本来觉得自己的诗不怎么样,硬撑着念出口的,听先生说好,就得意地坐下挤兑嘉丽道:”该你了!”

谁知二兽听完不卖账抢言道:”这种诗,我也能来,还以为有什么难的。”

众人吃惊看向他,听他口中念道:”我是放羊人,心比草原宽。”然后指了一圈儿兄弟道:”结伴去中原,斩尽吃羊人!”

兄弟们听罢,都不敢评论,就齐齐望向先生。

王仁裕就说了八个字:”简练,实情,意准,霸气!”几兄弟一听,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细细品味还真是,纷纷端起酒碗,向二兽祝贺。

生皮虽不服气也无法,就撺掇着连干三碗,此时酒意上涌,但脑中还觉清醒,盯着杨啸:”你,你也来一首,一定要压住阵!”

杨啸酒意已八成,用手抹了一把脸,晃悠悠地站起,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指着明月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原先准备的五言诗,不知抛到了何处,就顺口下来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此时脑中完全已是王菲的歌声,就细声哼唱道:”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结尾时依然陶醉地将旋律哼出,睁眼处见无人喝彩,就将酒一饮而尽,便硬着舌头问道:”怎么样?”

兄弟也说不上好,就听王仁裕道:”今日酒兴已尽,各自散了吧!”然后起身自回屋了。

王仁裕虽有酒意,却是无眠,脑中不停地闪着,杨啸吟诗时陶醉的神情,心中诧异着。他吟得诗虽不对仗,不工整,却是意境深远。恰如其氛,又是字字珠玑。心中猜想着,是不是未曾精心组合就脱口而出?然后又反反复复组成五言诗,七律诗,却吟不出他那气势来,又反复照原词吟,越来越觉精妙绝伦,不似凡人之作。而后又把《全唐诗》都思索了个遍,虽有类似,却又不同,后又想到:”莫非真如李谪仙人所言,斗酒诗百篇,今夜验证无疑了。“

就这样想了一夜,未想通达。早上不顾眼圈儿发黑,眼珠血丝之态,便寻杨啸来。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清凉刺鼻之味儿,嗅着味儿到了杨啸床前,发觉是从杨啸身上发出,轻拍肩膀,杨啸醒来见先生站着,忽的翻身下榻急问道:”先生,此时前来,可有急事?”

王仁裕让他穿鞋跟随到草坪之中,转身问道:”昨夜听闻你的诗句,不知在何境界之中,能吟出此等佳句?”

杨啸茫然道:”我作诗了?”摸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问:”可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王仁裕点头称是,又道:”你再吟诵一遍,让我推敲推敲。”

杨啸理了一下思路,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仙班中可缺。念苍生之神。莫若赐利剑,斩遍恶邪人!”

王仁裕听着不对,就摇着头道:”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你再想想!“

杨啸听闻先生说不是,心中大惊,莫非自己把东坡先生的词给剽窃了,赶紧回道:”昨夜醉酒,弟子已忘所出何言,望先生莫怪!”心里却说,决不能承认,此时还是唐诗五言七律的时代,若是露出马脚,麻烦得很。

王仁裕这时才真信了,李谪仙人之言乃千真万确。酒醉后神思异于常人,感觉自己终于明白了,就连连摆手:”不妨不妨,今日我就将那首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写出来送你如何?哦对,刚才进屋闻见有清凉之味,这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