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妈

第二天一大早上,陆阳收拾好了随身携带的东西,拉开宾馆房间的门扇,迈出脚步下了楼梯,并且走出大门。

女人一边站在右边街道,一边笑着提问:“阳阳,你就这么回去BJ吗?”

陆阳先不回答,看了一眼女人,这才开口:“妈,我还要做什么事情吗?”

女人移动脚步。

陆阳注意到了自己的母亲跟随在后,突然说道:“目前是这样子,香港发生的三件命案,我已经侦破,再留下来也没用,还不如回去呢。”

女人一脸疑惑。

“妈!”“陆阳叫了一声的时候,目光投向右边,“您有什么问题吗?”

“阳阳,我的确有一个问题。”女人说完之后,直勾勾的盯着陆阳,然后字正腔圆的开口,“你弄清楚李翔为什么要把梁宽变成杀人凶手的事情了?”

陆阳抬头仰望天空,脚步自然慢下来。

女人好奇不已的问道:“阳阳,李翔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抬头仰望天空的时间还没到一分钟,陆阳低下头,心平气和的回答:“李翔原本的打算是,杀完四个人以后,让梁宽来除掉自己,达到自尽的目的。”

“阳阳,李翔已经报仇完了,完全可以自杀,为什么让梁宽来除掉自己呢?”

“就如李翔所说,梁宽不是一个好人,我虽然不想杀他,但是我要把他变成一个凶手。”

“阳阳,这根本不符合逻辑。”女人摇摇头,“我是这样想的,他为了得到自尽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让梁宽变成杀人凶手。这样的做法,不是多此一举吗?”

陆阳没有看向自己的母亲,用手揉了揉眼睛,还不忘记说道:“也许,李翔不是很痛恨梁宽,只能把梁宽变成杀人凶手。这样一来,梁宽坐牢了,就是弥补梁宽的过错。”

“阳阳,什么意思?”

“3年前,梁宽是林氏一家的司机,知道林枫的父母用钱收买香港跑步队伍的教练的事情,也知道林枫用钱收买一群人殴打李翔,导致李翔致残的事情。”

“哦。”女人点了一下头,“阳阳,如果梁宽得知事情真相的来龙去脉,李翔应该更加痛恨梁宽啊,他为什么不直接杀掉?”

陆阳一直向前走去,街道上没人:“在李翔的眼里,梁宽只是一个司机,被林氏一家利用,然后出钱打发走了。”

“原来如此!”

“妈!”陆阳停下脚步,“我现在也是猜测,并不知道是不是李翔的心理活动,但这个回答最符合。”

女人点点头。

陆阳迈出右脚的时候,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突然笑容满面:“您不留下来多住几天吗?”

女人一边摇摇头,一边紧跟其后:“阳阳,你都走了,我为什么不走呢?”

这个时候,陆阳的目光黯淡下来,就把视线从自己母亲的身上移开,慢慢吞吞的向前走去,突然小声:“其实,我想留在香港,我不能辜负老师的期望。”

女人一直在走,似乎并没有听到陆阳的声音。

陆阳抬起头来,把视线转向右边,好奇的问道:“妈,我爸怎么不跟我们来香港?”

女人停下脚步,站在一块干净的地板,上面被阳光照射,变得非常刺眼。

“嘻嘻。”陆阳一边嬉皮笑脸,一边把双手放在自己母亲的肩膀,“我不说了,我推着您走,我们一起回去北京。”

话音未落,女人瞬间消失不见,从前方来了一群学生。

陆阳缓过神,双手摸着空气。

“吧吧吧”的声音响起。

使得陆阳震耳欲聋,差一点失去身体的平衡,就把目光投向左边,街道的边缘停止一辆出租车,是白色。

“小伙子,你好。”司机的上半身探出车窗,“上车吗?”

陆阳点点头。

司机收回上半身,坐到驾驶座以后,伸出右手,推开出租车的门扇。

陆阳迈出脚步,钻进恰巧出现在自己旁边的出租车。

司机把双手放在方向盘:“小伙子,你去哪里?”

陆阳说道:“飞机场。”

司机不再多问,启动出租车以后,朝着客人给出的目的地开去。

从香港坐飞机到北京,时间是三个小时,已经进入上午。

陆阳走出飞机场,眼前到处都是人,各种各样的嘈杂声响起,为了自己能够安心的回到家里,只好带上耳机,放了一首又一首好听的伴奏。

“咚咚咚”一阵阵敲门响起,正在厕所洗头的王姬被声音吓到了,犹豫要不要去开门,想到这里,王姬小心翼翼的走出厕所,来到玄关之后,通过猫眼一探究竟,原来是陆阳。

此时此刻,陆阳放下敲门的右手,看了看两边楼道,幸好没有邻居出来。

门扇突然打开,王姬忍不住流下眼泪,还要笑着问道:“你不接电话就不接电话,你为什么要把我的手机号码拉黑?”

陆阳一边鞠躬,一边道歉:“对不起。”

王姬擦了擦泪水,急急忙忙的把门扇拉到最大。

陆阳保持着鞠躬的状态,就在这个时候,一双纤细的双手伸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王姬哭笑不得的说道:“你都长那么高了,那么大了,虽然你不喜欢和我沟通,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去哪里啊。”

陆阳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老师的关心是真的,拿自己当成了儿子。

“你知道我多少次想去警局报案吗?”王姬扶起陆阳,弯曲的身体慢慢变直,“但是我思来想去,以你的性格肯定离家出走了。等到你气消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老师,我去香港了。”

听到陆阳的回应,王姬不再多说,就把陆阳拉进屋里。

陆阳一边随手关门,一边笑着问道:“老师,我已经回来了。您之前说要带我去接一个人,今天有空,我陪您一起去。好吗?”

王姬立刻点头:“好。”

陆阳站在玄关处,身体也一动不动。

在自己的同意下,王姬快速的跑进卧室。

不久之后,耳边传来吹风机的声音,陆阳只好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王姬走出卧室,身穿一条长袖的裙子,脚下一双高跟鞋,黑色的长头发披在肩膀,右手拿着一个皮包。

陆阳大吃一惊,忍不住说道:“根据您之前说的话,您应该是接一位犯人出狱,这才叫我陪同。老师,您穿那么漂亮干嘛?”

王姬走向玄关,还不忘记回应:“有人重新做人,难道不是一件庆喜的事情吗?”

“是。”陆阳点了一下头,然后盯着自己老师的眼睛,“对了,您直接告诉我吧,您和这位犯人是什么关系呀?”

王姬突然沉默,低下头的时候,为了躲开陆阳的目光。

然而,陆阳并没有放弃心中的疑惑,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老师,越来越靠近自己。

在和陆阳擦肩而过的时候,王姬一边打开门扇,一边低着头说道:“你跟我去了,你就知道了。”

陆阳站在玄关的左边,俯视前面自己的老师,已经迈出脚步,慢慢吞吞的走出去了。

王姬回头催促:“跟我走啊!”

陆阳深吸了一口气,就把疑惑不解的表情换掉,笑容满面的迈出脚步,然后随手关门。

“对了,你这几天待在香港,干嘛啊?”

陆阳打着哈欠说道:“协助重案组查案。”

“我不相信,以你的头脑,你肯定变成了受理人。”王姬停下脚步,“你可以回去休息,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陆阳大步流行的走向前方,跟自己的老师站在同一条线上:“我都同意了,陪您接到人以后,我就回来休息。”

王姬不敢和陆阳对视,低头望着地板,迈出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小区的外面有个公交站,身体魁梧的男人非常抢眼,不经意间回头的时候,一个女人靠近自己,瞬间看傻眼了。

王姬右手拿着一个皮包,时不时的撩起头发,走向正在排队的人群,公交车还没来。

正当陆阳观察周围,想要了解所有人的心理活动,只见身体魁梧的男人投来遐想的眼光。

王姬低着头走路,拿着皮包的左手放在腹前,刚刚迈出右脚,突然一阵风吹来,稍微掀起裙子,露出皮肤雪白的双腿。

身体魁梧的男人看得津津有味。

王姬虽然并不知情,但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出左手,整理下半身的裙子。

“老师,我建议您回去换一套衣服,可以吗?”

听到陆阳的声音,王姬抬头挺胸,继续朝着公交站牌的方向走去:“没事。再者说了,时间已经来不及,我们要接的人已经出来了,我们得赶紧赶到。”

“可是……”陆阳停顿了下来,“好吧。”

话题刚落,王姬伸出左手,就把紧跟其后的陆阳拉住,和自己一同小跑起来。

公交站牌的前面,身材魁梧的男人一直在看。

距离越来越近,陆阳突然抬起头,厉声的问道:“先生,公交车来了,您不上去吗?”

身材魁梧的男人被声音打断,一脸生气以后,不屑的开口:“你管得着吗?”

听到不友善的语句,陆阳上前一步,对着身体魁梧的男人附耳低语。

这个时候,公交车停在前面,王姬一边跟着排队的队伍进入车里,一边回头看向陆阳和身体魁梧的男人。

“对不起。”身体魁梧的男人急急忙忙的道歉,然后脸色惊慌的跑了。

王姬刚想提问,就被随着而来的排队人群挤进公交车,坐到左边靠窗的位子。

陆阳听到耳边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老师坐下来了,赶紧上车。

王姬投去目光的时候,已经进来公交车的陆阳正在使用浑身解数,坐到自己的身边,快速问道:“你刚才跟那个男人说了什么?”

“没事。”

“是吗?”王姬虽然不相信,但是笑容满面的警告一下,“你只是侦探,不能用语言威胁别人,知道吗?”

陆阳点点头,突然笑道:“老师,您今天打扮这么漂亮,去接出狱的人,他肯定和您的关系很好。”

王姬转头向着窗外张望。

“您不说,我也知道。”陆阳不再提问,打了第二个哈欠,突然开口,“好了,我眯一会儿。”

王姬不能回应,直勾勾的盯着公交车窗户,已经是泪流满面,用左手轻轻的擦掉。

等到陆阳清醒过来,身体的疲倦消失不见,睁开眼睛以后,公交车停下来。

王姬从位子站起来。

陆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老师,我要不要下车啊?”

王姬伸出双手,拽住陆阳的衣领,用力的拉起来。

其他乘客已经下车了,只有司机坐在驾驶座,这才没有更多看热闹的目光。

看见陆阳慢慢的站起来,细声细语的说道:“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你不下去接人是不礼貌的行为。再者说了,我们回去的时候,是乘坐出租车。”

陆阳虽然迈出脚步,但是不敢东张西望。

王姬放开双手,整理了一下稍微凌乱的头发,然后走在陆阳的身后。

陆阳很不情愿的下了公交车,视线一直在地面,想象素未谋面的人要如何开口。

王姬一边紧跟其后,一边笑着说道:“你看,人还站在监狱门口的前面,他在等我们。”

稳稳当当的站在地面以后,身后响起自己老师的提醒,声音响亮又温柔,陆阳深吸一口气,就把头抬起来。

监狱的铁门前,站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穿着旧衣服,剃着平头,年龄40岁左右,脸上虽然憔悴,但是笑得很开心。

“你快点过去,他是你父亲!”王姬说道。

陆阳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又回头看了一眼男人,向这边摆摆双手,脸上的表情非常激动。

王姬心里清楚的很,知道陆阳不想承认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只好推波助澜:“我只是你的老师,代替他把你养大成人,13年过去,现在他出来了,你就要好好的跟着他生活!”

陆阳迈不开脚步。

“阳阳,我在这边,你快点过来!”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陆阳一边迈出脚步,一边起头看去。

女人站在男人的身边,露出一脸最纯粹的笑容。

陆阳直勾勾的盯着女人,早就眼睛红润,大声的喊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