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水贼大头目的一席话语,寨中诸众各小头目都不由细耳倾听着,静静等待下文。
等待良久,大头目眼神扫过诸众的面目表情,遂笑道:“诸位,曹军实力冠绝天下,兵多将广,纵横北地。”
“反观我等弟兄,规模不过千余众,二弟你以为我们就算接受招安,依附曹军,魏王便会重视我们?”
“恐怕到时候便是犹如当初的青州黄巾老弱,将我等放归乡里,做一世农民罢了!”
“籍籍无名过一生,二弟觉得,这是诸位弟兄想要的么?”
水贼大头目这最后一席话不再面对诸众,而是眼神犀利的望着那身材矮小的二头目,神情激愤,高声说道。
闻言,二头目徐徐听罢,冷声道:“哼哼!大兄,你这是为了你一己之私,将我等弟兄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吧?”
“当今天下,明眼人都能看出,魏王大势已成,横扫江东,蜀中轻而易举,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如今,你既然为了自己私利,全然不顾众弟兄安危,前去依附逆贼关羽,反抗魏王。”
顿了顿,那二头目陡然间手指大头目,怒喝着:“你这样的大兄,不值得我等追随。”
“你别当我不知晓,你不愿投效魏王,不就是因为曾经汝南跟随刘备时,其兄刘辟死于曹军之手么?”
“龚元,放屁,你给老子住口!”
忽然间,大头目面色陡然一变,怒喝着。
此时,他已经见到从旁已经有数名小头目被龚元说动,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
旋即,大头目眼神微怒,厉声道:“是,你说的没错,不愿投效曹操,吾是有私心。”
“吾兄辟死于曹军之手,我与曹贼有着杀兄之仇,自然要寻求一切机会为兄长报仇雪恨。”
“现在,关君侯在襄樊前线连连取得大捷,灭七军,取襄阳,此等大胜,不出所料,过不了多久,君侯必定能全线击破曹军,攻进许都,解救天子。”
“吾此时自然要选择拥护君侯,领诸位弟兄联合各大山头的贼军,威胁许都,一旦荆州军打倒曹贼,拥立天子。”
“我等自然也是从龙之功,不仅吾杀兄大仇得报,诸位弟兄也能得到应有的赏赐,这难道不强过归附曹操,籍籍无名活一世好?”
激愤说了片刻,大头目更是怒火中烧,大跨步走下,遥指龚元,怒吼着:“我虽然心有私心,可至少没有做对不住弟兄们的事,可你倒好,表面一家亲,暗地里却勾结曹军,企图以众弟兄的性命换取你的荣华富贵。”
“你这样的无耻之徒才该死!”
闻言,龚元心底一沉,好似心事被揭开一般,两眼又悄然环顾四周,便见诸众皆一脸不善的望着他。
见状,龚元强行恢复镇定,长吐口气,淡淡道:“勾结曹军,你可有任何证据证明?”
“吾承认,我的确联络过比县县吏,可那也是为了全寨的弟兄们前途命运着想。”
“好极,好极也!”
“龚元,吾原本以为,念在你我兄长同为好友份上,你又与我相依为命多年,我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想让你自己改变。”
“可是现在看来,你却是已经执迷不悟,那也别怪吾心狠手辣了!”
话音落下,刘姓大头目面色阴沉,挥手示意,随后便见一名喽啰捧着一叠叠的竹简走进寨中,传递给诸众察看。
静静等待着,良久,已经逐渐有数名小头目抬首,以愤怒的目光紧盯着龚元。
“龚元,这些信件想必你应该极为熟悉吧?”
“不仅如此,如若你还需要的话,吾还可以将前两日你送往舞阴,讨好夏侯楙的信件给拿出来。”
此时,大头目面色不变,徐徐说着。
现如今,眼见周遭各头目进皆对自己不善、愤怒的眼神。
龚元顿时感受到一丝不寒而栗!
“刘伽啊刘伽,看来我当真是小看你了啊,没想到你竟然会暗中派遣人监视于我。”
闻言,大头目刘伽冷笑,讥讽着:“呵呵,要是吾不多留一下心眼,恐怕如今项上首级已经被你卖给曹军,作为投名状了吧?”
此言一落,刘伽顿时面色一怒,浑身杀气布满全身,眼神中充斥着层层杀机。
很显然,他已然动了杀机!
旋即,刘伽拾起从旁战刀,步步而下,逼近龚元。
见状,龚元心急,不由露出一丝胆怯之心,高声道:“刘伽,你确定你要杀吾?”
“你可能不知道吧,早在你遣众劫掠比水沿岸各地时,吾便已经暗中遣人将军情送往许都,丕世子的手里。”
“想必如今丕世子已经调集重军南下围剿你等反贼。”
直面着刘伽,此刻龚元冷声说着:“刘伽,你以为,单凭你这麾下千余众,能与大魏精锐之士相抗衡?”
话音落下,他又面向诸众,大声劝慰着:“哈哈,诸位,如今大魏精卒已经在前来剿灭你等的途中,单凭这千余众,是决计抵挡不了的!”
“要想活命,听吾劝告,各位一同上前,围杀了刘伽,到时我定在夏侯将军面前为你等请功。”
“届时,尔等下半生的荣华富贵,必不在话下,不然,负隅顽抗,大魏精锐一至,你等除了被剿灭以外,别无他途!”
只是,虽然龚元说了这么多,可周遭诸众却无动于衷,依旧以漠然的眼神紧盯着他。
这神情,好似要吃掉他一般!
见状,刘伽止步停下,冷笑着:“龚元,你这吃里扒外的卑鄙小人,你觉得诸位还会相信于你?”
闻言,龚元亦不由大笑而起,淡淡道:“哈哈哈哈!”
“那里就不信试试,杀了吾,你等全军会不会被全权剿灭,为我陪葬?”
此时,龚元自以为背后有曹军为其撑腰,直到这关头,依然保持着高傲自大的神情。
眼见于此,刘伽越发难忍,迅速奔过,战刀以迅雷之势插入龚元腹部,转眼间,其腹部鲜血直流。
“哼,阴险之徒,死到临头,还敢威胁我?”
一刀斩杀,刘伽冷哼一声,冷冷道。
至于此时的龚元,则口吐着血液,吞吐着:“可惜…可…惜,当初…怪我…一时心软,没有…及时…下定决心。”
“不然…你等…岂有………”
只是,话音还未落下,龚元便含着不甘的面目,无力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