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军法

左武卫大营。

帅帐内,程咬金来来回回踱步,展现了他心中的焦急。

“老程你坐行不,这转的俺心烦。”一旁坐着的牛进达,亦是一脸的忧色,不爽的吐槽着程咬金。

“俺也得坐得住啊,咋还没有消息呢?”

门外一有人前来禀告,程咬金便会驻足张望,往往最后变成了失望。

先锋营已经消失近一个月,大营斥候全部撒了出去,距离最远得有几十里,到如今始终没有消息。

“放心吧,先锋营实力不弱,即使左武卫开战,也不一定有赢的把握,此次出兵伐步利设,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唯有等外面消息,牛进达能做的只有安慰。

“话是如此,先锋营一日不归,俺心中就是难安呐。”程咬金是关心则乱,失了往日的淡定,此时只是一个父亲,并非左武卫大将军。

“唉……”

……

“报!”

时至午时,一名斥候拉着长音,坐下骑着一匹快马,一路飞驰到帅帐之外。

斥候跃身下马,不待程咬金问起,在帅帐外拱手行礼,气喘吁吁的汇报,“禀大帅,先锋营在北面现身,其后有大批突厥追兵,有近万人。”

“哦!”

程咬金惊讶一声,大敌来袭,不仅毫无惧色,反而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来得好!来得好!”

“来人,击鼓!全军出发,准备迎敌!”程咬金一声令下,全军迅速动起来。

咚咚咚……

战鼓敲响,左武卫将士精神一震,迅速的整顿成军,虽速度比先锋营差得远,但速度也实属不慢,不愧为虎狼之师。

左武卫将士战意昂扬,不少人表现的很兴奋。

“哈哈,终于有仗打了,闲了这么久,俺的手早就痒了。”一边往校场跑,一边与身边同袍说。

“谁说不是呢,终于能捞些功劳了。”

……

校场上,程咬金、牛进达二帅,也早已擐甲操戈,骑在战马上,二人亲自披甲挂帅。

“此时突厥人来临,正在追杀先锋营,同袍身处危险之中,咱们该咱们办?”

“杀杀杀!”

将士们举着手中兵刃,齐声高呼。

或许往日有恩怨,对先锋营有嫉妒,但此刻面对外敌,却抛开了一切,全军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好!全军出发!”

哗啦啦……

程咬金马槊一指,亲自率领数万大军,使出大营,可谓是倾巢而出,除了留少数兵力看家,左武卫全军出发。

……

距左武卫大营十几里外,遍地银装。

一个小小的队伍,正在雪原上一路疾驰,显得极为显眼,身后几里的之处,一支庞大的骑兵,对其穷追不舍。

先锋营虽是在撤退,但抵御之力并不弱,甚至有能力组织反击,不时会布置陷阱。

一路上,两支军队战战停停,纠缠在到现在。

借助这些陷阱,先锋营令追兵吃了不少亏,也曾数次甩掉追兵,但敌军不愧是草原人,草原上是他们的天下,兜兜转转又追了上来。

连续作战十几天,先锋营并不显疲色,即便面对数万追兵,也并没感到压力,该吃吃该睡睡。

“都尉前方有大军斥候,我们快到军营了!”

雪橇前,负责驾车的将士,见到远处的斥候,兴奋的大呼起来,有种远游的孩子,忽然回家的感觉。

“好!兄弟们,咱们终于回来了!”

程处默大喊一声,一个月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几分。

将士们能没有压力,但程处默乃一营主帅,身负着全营的性命,心中压力不是一般大,况且这一切因他而起。

“嗷!”

众将士如野兽一样,扯着嗓子大声嘶吼。

此时亦十分兴奋,代表着此次作战成功,在没回到军营前,一切都可能发生。

然而,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终于安全了,居然是口腹之欲,“哈哈,终于能吃口热乎的了,好想念热腾腾的饭。”

自从大战开始之后,先锋营在争分夺秒,所以一直吃的都是,之前准备好的熟食,近乎半个多月下来,将士们无比的期盼,能有热乎乎一顿饭。

正因为这个同样作息,先锋营在速度上不落下风。

敌军乃是一人两骑,游牧民族吃喝都在马上,除了战马停下吃喝外,几乎不待停息的追杀。

先锋营毕竟有雪橇,在同等情况,他们速度要比追兵慢一些,依靠计谋和陷阱,才能和敌军拉开距离。

追兵还处在亢奋中,所有将士悍不畏死,对远处的大军全无惧色,或者说还未反应过来。

如今,追兵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又要追上来了,大战一触即发。

发现先锋营的踪迹,左武卫的斥候,也迅速向这里靠拢,斥候不仅善于收集情报,其实实力也不弱,先锋营兵力立刻翻倍。

“今日就决一死战,为战死同袍报仇。”程处默说话间,恨意滔天。

这一战,先锋营伤亡惨重。

一路厮杀下来,战亡者已有三十多人,重伤者接近五十人,先锋营战损三分之一,程处默怎能不恨啊。

轰隆隆……

当左武卫大军赶来,先锋营和敌军交上手,主要还是牵扯敌军,防止他们被大军吓跑。

首先赶来的,乃左武卫的骑兵,数千骑兵一头扎进去,先是一番的厮杀,等大军赶来才脱离,归于军阵的两侧。

长枪阵、陌刀阵、弓弩手……

嚯嚯嚯,左武卫数万大军,踏着地上皑皑白雪,向着敌军压进。

到了这个时候,追兵已经清醒过来,单论兵力就远远不足,像一座大山碾压过来,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轰隆隆的脚步声,仿佛踏在心坎上,很容易将信心碾碎。

左武卫刚举起屠刀,敌军开始出现溃散,即便受到神明蛊惑,但是巨大的伤亡,足够将他们杀破胆。

但这么好的机会,程咬金怎能轻易放过对方,全军开始追杀的。

几乎一瞬之间,战场形势天翻地覆的,步利设部兵卒,成了被追杀的一方。

程处默也想加入,此时却无能为力,左武卫大军一来,程咬金便撸了他的职,没有就地斩首,已正军法,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