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成敬意啊,小意思。”赵猴儿快步向前迎接,把叶子烟往峒长的斯兰卡布的内袋里塞。
握住峒长的手,说道:“幸会幸会啊,峒长大人。”然后把自己手中的银锭反扣在峒长手里。
“嗯嗯,幸会!”打着官腔的峒长也假意摇摇手,精明的眼睛直盯着小土司爷。
发现小土司爷并没有看自己,才慢慢地把银锭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小土司爷,咱回吧,您的爷爷在唤您了。”峒长过来轻轻地扶着小土司爷的肩膀道。
于是,几人一前一后回到苗医施匡明的药铺大院。
“土-司-爷,咱-小土司爷-回来了。”素来知晓老土司爷喜欢大声的峒长,进门时故意提高嗓门,高声地拉长声音吆喝道。
“吆喝啥子嘛,土司爷又不是看不见你个龟儿子,没瞧见咱土司爷在睡觉?”周文厚骂道。
“个杂,文厚,不许人家比你公鸭子嗓子大啊,哈哈哈!”微微睁开眼的土司老爷故意说出周文厚的弱点来。
“是,爷,说的对!”周文厚喉咙使劲地鼓了鼓!想发出男性浑厚的声音,可是怎么也做不到。
周文厚曾经在厕所撩开裤子,觉得自己一切都是男性特征。
可是这嗓子偏偏带一点女性的声音,这也许是自己仕途唯一的障碍,也许这个特点让自己一生辉煌腾达也不一定!
仰躺着的土司爷觉得生活总是优厚地馈赠忠路土司城的子民们,不但风调雨顺,而且是一切太平。
至从自己继承土司之位以来,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任何战事。
土司爷慢慢地起身,看到最喜欢的孙儿回到苗医大院了,小孙儿正咀嚼着什么东西,一步一跳地跟在抱着两大包东西的寨长赵章的后面,屁颠屁颠地走进苗医大院。
赵章也是一等一的聪明的人,立马把手中的东西给大个子周武拿着,走到土司爷身边,对土司爷耳语了一阵子。
土司爷听着,满脸的笑容,仿佛这笑容要融化整个山寨似的。
这里的一切都极为和平,山峦为证,土苗大院为证,一切都仿佛置身世外桃源般:耕者自耕其田,种药者自种其药,织布者自织其布,银匠自制其器。
土苗集市人来来往往,天南海北的物产竟能在这茶马古道交易,或用四川交子,或用银锭交易,也可物物交易。
忠路土司城下辖的土苗山寨东西南北市较为繁荣,西面重庆的商人的花椒茶叶多会于此,东面的布匹,南面的蚕桑被,背面的烟叶。
而自家生产的苗药土药远销巴中,广元,宜昌,重庆,乃至整个大明。
惬意的土司爷正在回想着这一切的美好画卷。
此时此刻,天空的黑鹰飞过天际,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紧接着几声急促的声音划破鄂西北老麻山的上空。
“报!报!报!”土司城传令官骑着一匹黄鬃毛高头大马,手里挥着一面小黄旗飞奔而至。
身材高大的土司爷一听三声急报,知道战事邻近,于是从苗医家的土竹躺椅上一弹而起。
高鼻子宽额头的土司爷整个人神情严肃,他心里非常清楚地知道,这是朝廷的加急文告到了。
这种加急文告的到来,是明确告知土司城子民,有人在大明境内的某边疆造反了!
在大明的天下,敢公然造反,这还了得,必须召集覃、黄、田、向四大族长,及土苗山寨各土族族长和苗族族长及当地的苗民土民集合!
“周文厚,周武何在?听令!”土司爷威严地发出非常紧急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