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玉至暖与凌莫寒并排坐着,只是虽然并排,至暖却坐在离凌莫寒最远的角落中,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语,任谁都没有去打破这份安静。
玉至暖见他们二人气氛如此奇怪,干脆闭上了眼睛假寐,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自己腿上多了一股力量,她睁开眼,看着枕在自己腿上十分舒适的凌莫寒,忍不住骂到:“喂,你做什么?起来。”
“嘘,我累了。”凌莫寒睁开眼,看了玉至暖一眼后,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玉至暖无语,他怎能如此的理所应该,他们不是应该还在吵架吗?她本想将凌莫寒推开,可在看到凌莫寒眉宇间的那抹疲倦,她知道,凌莫寒没有骗自己,他是真的累了,她没有想到,他这么要强的一个人,竟然会真的对自己说累了。
后来她还是没有舍得将他推开,任他舒服的躺在自己的腿上,在他呼吸渐渐平稳之际,轻轻的用手抚平他的眉间的疲惫。
临近傍晚时分,马车终于在围山停下,那上面的帐篷也早已驾好。玉至暖下马车后,便随着侍女的直引走到了自己的帐篷。
帐篷外,是林风喘着粗气的声音,他急急的说:“暖儿,刚刚我见你上了那皇帝的马车,他可有曾对你如何?”
“没有。”至暖朝着林风露出了一抹让他放心的微笑。
“那便好。既然你没事,那我便先回去了。”林风打量了一下至暖,确定她没事后才说。
“林风,等等。”玉至暖在林风转身时,叫住了他,然后叫来秦楠,从秦楠的手中接过一瓶药丸递给了林风说:“林风,我估摸着上次给你的那瓶丹药你自己吃的差不多了,这是我刚刚研制出了丹药,效果好了一些。”
林风与秦楠身上没有寒山人的血,所以当初入寒山时都是吃了暖丹,暖丹可以让他们的身体迅速抵御这寒山中特有的那份寒冷,可也正应为这份迅速将他们的身体损伤的厉害。所以这些年,至暖一直都在研究草药,想要将他们的身体调理回来,好像经过她几年的调理,虽然忍有些小毛病,但基本以于常人无恙。
林风笑了笑,将那药丸接过:“暖儿,我的身体已经无事,你不必如此担心。”
至暖摇了摇头:“你们终归是因为我才变得如此,是我有愧于你们。”
秦楠在一旁,不满的说:“暖儿,你说什么呢?一切都是我们自愿的,何需你愧疚?”
不同于秦楠的反驳,林风沉默的站在一旁,刚刚明亮的眼睛黯了黯,暖儿,在你的心中,对我只是愧疚吗?
“秦楠我知道你们对我好,但你们的身体终究还是我的心头病,如今,你在我身边,我还可以照顾着,可林风,我终究不放心。”
“暖儿,你记得,只要你好好的我和秦楠便不会有事,我们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林风笑着,如寒山一般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至暖站在原地,任由林风揉着自己的脑袋,不时的对他笑着。还好,这世上他还有着林风与秦楠,他们永远都会站在自己的身边,陪着她。
“对了暖儿,前段时间我趁着空闲回了一趟寒山看了看大将军与夫人。”林风说。
“你回了寒山?”玉至暖有些惊讶,随后低下头有些失落:“林风,谢谢你,不知何时,我才能重回那里。”
“暖儿,我知道你想念寒山,所以这次回去,我折了一只寒山的梅花于你,还将你以前最喜欢的那枚玉凤凰带来了你。”林风将怀中一直小心护好的梅花与一枚小小的玉佩递给了至暖。
这枚玉凤凰十分的精美,一看就是处于巧匠之手,只可惜似乎不是十分的完整,有了一份缺憾,美中不足了些,但至暖却极为喜欢,总是拿在手里看着,有时候一看能看上一天。他与秦楠都曾好奇过这玉佩的来历,可至暖却什么都不说。他们也只好作罢。
玉至暖将东西接过,看着那梅花心情顿时好多,只是那枚玉佩,她左右看了看,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心开始有就这疼意:“我何时有的这玉凤凰?”
林风与秦楠对视了一眼,突然明白过来,至暖怕是将这玉佩给忘了,于是秦楠说:“我们也好奇,可你从来不曾告诉过我们,所以这一问题,我们也无法回答,只知道你十分看中它。”
玉至暖将玉凤凰小心翼翼的收起,她虽然不记得这玉佩的来历,可她隐隐觉得这玉佩对自己十分的重要,他由衷的说:“林风,谢谢。”
只是,至暖那握着梅花明媚安心的笑容却不由的刺痛了不远处的一双猩红的眼睛,他走到她的身边,将那梅花从她手中抽出,然后毫不留情的将它扔到林风身上。
“凌莫寒,你做什么?”玉至暖被凌莫寒突如其来的动作下了一跳,随后怒骂。
凌莫寒厌恶的看了林风一眼然后没有多余的话语,便将玉至暖拦腰抱带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玉至暖,你是皇后,与其他男子这般亲密,你将朕摆在哪里?”凌莫寒将玉至暖放下后,冷笑道。
“皇上,我和林风从小一起生活,我们的感情便是这般亲密,若你看不惯,来找我的不痛快,那么我离开便是。”玉至暖对上他的眼睛将他的愤怒无视,然后冷嘲道,说完就要离开。
凌莫寒凭什么你心中可以装着其他人,而我连与林风说几句话,你便觉得拂了你皇上的面子,这算什么?
“玉至暖,你哪里都别想去,你就在这。”凌莫寒抬手紧紧箍住她的胳膊,眼底戾气甚浓。
“按规矩,皇上的帐篷是不允许留宿妃子的。”玉至暖一字一句的的说。这是自己能寻到现在离开的最好的留有。因为这不比皇宫,帐篷之中隔音效果较差,若谈政事,有妃子在一般都不怎么方便,毕竟后宫不得干政,所以皇帝的帐篷一般不留宿妃子,若皇帝想,便直接去后妃的帐篷,这是一直以来默认的规矩。
“规矩?皇后这会知道规矩了?还是说,如今在皇后的心里,一切能远离朕的方法,都能被你视为规矩供在心中?”凌莫寒冷笑着嘲讽道。
“臣妾不敢,臣妾为皇后,自然得为后宫做出表率,不是吗?”玉至暖平静的说,她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压下,身旁自己在他的面前透露半分。
“皇后,既然你也说了自己是皇后,那便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么,你就该在这,也只能在这。”凌莫寒强硬道,然后将她的手臂轻轻甩开,自己转身离开,不让她有半分的反抗的机会,在离开前他说:“你喜欢梅花,到冬季我自会送你一院梅花。”
玉至暖这辈子,你只能待在他的地方,其他地方你想都别想。
凌莫寒离开营帐看着外面微微的发抖的小李子,然后尤为大声的说:“去如妃那!”
小李子擦了擦冷汗,在临走之前,皇帝看了一眼营帐,然后对陈愕沉声道:“看好她,不要其他人靠近。”说完便阴沉着脸离开。
凌莫寒走后,玉至暖看着着空荡荡的营帐,外面是他说去如妃那儿的声音,她无力的趴坐在案桌前,泪水顺着脸庞缓缓的落入嘴角,泪水不该是咸的吗,可为何,这一刻她口中却被苦涩充斥着。
凌莫寒,你究竟要折磨我到时候? 你为何不能放过我,就如六年前一般,让我在没有你的寒山之中安稳平淡度日,而你也在没有玉至暖的皇宫之中,陪着自己喜欢的唐雨凝幸福生活着,明明那样才是我们应该有的生活,可凌莫寒,为何你一定要将我再一次拉入属于你们的生活?
不知玉至暖趴了多久,直到宫女将饭菜端进屋中,点上蜡烛,房间才算有了一丝亮光,只是这些亮光却不足以将这整间屋子照亮,就如同自己的心,明明有一些光亮,却仍然让她找不到出去了路口,只能死死留在那篇黑暗之中任由无尽的害怕与恐慌将自己包围。
她将那些饭菜,却没有起身吃上一口,因为如今的自己没有半分的胃口。凌莫寒,我们之间隔离一个唐雨凝,却如同相隔了整片天空大海,我们终究走不到彼此的身边了不是吗?
玉至暖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似乎像一个没有的魂魄的人,她苦涩笑了笑,刚刚,凌莫寒将这外面布满了人,竟连秦楠也入不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