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至暖觉得莫名其妙,她不过脱口而出,她知道自己犯了错,也认了错,那凌莫寒还在生什么气?她头疼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银梳,只觉得有莫名的熟悉感,她用手细细抚摸,却意外发现上面的‘暖’字,莫非这梳子与自己有关系?
她想了想也不无可能,毕竟,她曾经在宫中生活了六年,不过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因为在这后宫之中名字里有暖的大约不止她一个。
于是她不再多想也随着凌莫寒去了床榻,然后在凌莫寒的注视之下拿了一床被褥铺在地上。
准备入睡之时,她惊呼一声,人已经被凌莫寒拦腰抱起,放在了床榻之上。
“你做什么?”至暖感受着身旁之人炙热的呼吸,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越跳越快。
“若不想我走,便安分一些。”凌莫寒并不打算与她解释什么,而是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至暖撇撇嘴,果然伴君如伴虎,这凌莫寒的心思当真是难以理解,不过,只要他不对自己做什么,这样倒也无所谓。
“林风在哪?”至暖在睡觉前问,这是她唯一担心的事,也是唯一想要确认的事。
“大理寺。”
“为何不让她如秦楠一般跟着我入宫。”
“休想。玉至暖,你最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我给他一份官职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典,若你不满,我可以让他去更远的地方。”凌莫寒侧在一边,微微咬牙道。
“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如今爹爹一走,我的身侧便只有林风,秦楠二人。还请皇上可以护住他周全。”
凌莫寒没有看她,只是冷哼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玉至暖见如此也不再多言,现在秦楠在自己身边,她自然会护好她,只是林风,千万保重。
清晨,玉至暖是被凌莫寒闹醒的,她躺在床上不满的看着已经起身的凌莫寒,心里不由的嘀咕:起就起呗,何必闹这么大动静,毕竟她又不用上朝。于是,至暖这么想着,便又躺了回去转了方向,准备继续睡着。
“起来。”玉至暖闭上眼睛,正想着终于可以独享这张大床时,便听到凌莫寒没好气的声音传来。
玉至暖充耳不闻,不管,她要睡觉,以前在寒山时,她从来都是睡到自然醒的。
凌莫寒看着玉至暖,嘴角溢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起她小时候懒床的日子,那时候他可是哄了好久才将她从床上捞起,陪他上了早课。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没有改掉她这懒床的毛病,也对,这些年,她一直在寒山,没有了他,这丫头岂非更加的无法无天。
“啊。”一声惊呼声,至暖依旧落入了凌莫寒的怀中,她见此,睡衣立马消退了三分,然后带着一丝防备的问:“你干嘛?”
“你可还记得,你幼时懒床时我是怎么对付你的?”凌莫寒笑道。
至暖看着凌莫寒,迷茫的摇了摇头,自寒山她用血救了他后,她便将在皇宫的六年忘了许多,尤其是与他一起的时光。
凌莫寒摇了摇头,似陷入了回忆:“那时,我告诉你,若你再不起床,我就要喊太医来给你扎针开方了。”
玉至暖不明所以,然后道:“如今我的医术可不在那些太医之下,至于扎针,开方子,我自己来便可。”
凌莫寒听此似乎生起气来,然后将怀中的玉至暖随手扔在床上:“过来给我宽衣。”
至暖吃痛,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经摆好姿势,等着自己服侍的凌莫寒一眼,然后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去。
不管如何,他毕竟是皇上,她不想触犯于他。
至暖拿起凌莫寒的龙袍,却是更加的迷茫。毕竟这龙袍如此复杂,她平时在寒山又简单惯了,哪能对付了这些,于是她将这些衣服研究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皇上,我不会。”
凌莫寒却不理会于她,只是闭着眼睛。
玉至暖见凌莫寒是铁了心要自己服侍,便只能硬着头皮,将那些衣服按照自己的理解,替他一层层穿上。终于将最后一件外衣穿好,玉至暖不由的松了口气,却笑不出来,因为他看着凌莫寒此时穿着身上的龙袍明显别扭着,至暖不由的抽了抽嘴角,在她准备开口提醒凌莫寒之时,门外一太监声响起:“皇上。”
“进来。”凌莫寒开口。
那太监得到凌莫寒的允许后,才推门而入,是之前与她在大将军府外起争执的那人,至暖记得。
那太监给凌莫寒与玉至暖请过安后,抬头见皇帝身上的龙袍时,不由的愣住了,忍住了嘴角的抽搐,然后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皇后娘娘,皇上的龙袍穿错了。”
皇帝这才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侍,微微皱眉:“怎么连衣服都不会穿?”
那太监见如此,以为皇帝要生气了,连忙跪下:“是奴才的错,奴才来晚了。”那跪在地上的太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皇帝的作息时间一向准确,他今日不过是按着平常时间过来服侍皇帝,何曾想,皇帝已经起身由皇后伺候更衣,还穿成如此,这样看看,那龙袍倒是少了往常的一番威严,带了几分滑稽与柔和。
玉至暖撇了撇嘴不以为然:“明明是你这龙袍太过复杂,至少在寒山之时,我替林风穿衣服时就没出过错。”
凌莫寒听此,眉头皱的深了一下,咬牙问:“你,为何会替林风穿衣?”
“那时他生病了,而秦楠正巧被我派下了山,便只能由我照顾着。”至暖轻描淡写的说,寒山之中,只有他们三人,所以也不曾避讳过什么。
.“更衣。”凌莫寒突然对着的小李子厉声道。
小李子被皇帝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然后颤颤的走到皇帝身边,替他重新更衣。
玉至暖见此时没有了自己的事情,便打了哈欠准备重新回到床上,却被凌莫寒拉住,只听他冷冷道:“给朕学着,还有给朕记好,这里再不是寒山,而是皇宫,你是皇后,朕的妻子,从此,你只能给朕更衣。”
玉至暖楞在原地,不明所以,只觉得这凌莫寒一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小李子,教皇后如何替朕更衣。”
跪在地上的小李子颤颤巍巍的答应,却也是一头雾水,按理说穿错龙袍此为大不敬,可皇帝竟然任皇后穿错,也不加以提醒,实在太过反常。
他指导着皇后,将错误的衣层脱下,然后重新穿好,终于一切完成后,大大的松了口气,却也诡异的看到了皇帝脸上了一抹微笑,感叹这皇后究竟是什么人物,他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如此纵容过谁在他的皇威上放肆的。
凌莫寒走后,玉至暖本想一头闷进被子中,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起身,唤来秦楠为自己梳洗一番后便去了太后的怡寿宫中去请安。对于这个太后,她还是有些记忆的,虽然不多,但足以知道,她对自己是很好的。
果然,当她踏入怡寿殿时,那个一如过去般亲切美丽女子便迎了上来,时间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足迹,毫无疑问的在长像上,凌莫寒继承了他母亲的所有的优点,可性格上似乎一点的没有继承。
至暖走近她,十分规矩的向太后行了行礼:“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将玉至暖拉到身边:“这里只有我们二人,不必如此见外,算算我们都有六年没见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至暖坐在太后身侧,笑了笑并不答话。
太后见至暖如此,叹了口气,握住了她的手,这孩子,还是如儿时一般,喜欢将心事都藏于心底:“暖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也一直是把你当女儿看待,不想有一日,你真的成为了我的女儿,我啊,是打从心底里的高兴。”
“太后娘娘,那六年,暖儿在此谢过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太后看着玉至暖疼惜的说。
只太后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的婢女大声道:“皇上万岁。”
太后与至暖同时抬头,凌莫寒已经入殿。他对太后行了行礼,而至暖则对他行了行礼。
太后见如此情景,心头高兴,仿佛时间一下子便回到了12年前,不由感慨的说:“想当初,你们也是如此围在我的身边,没想到时间一晃,你们都长大了,还成了亲。”
凌莫寒笑了笑,将一旁的玉至暖拉到自己身侧。
“好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不过你要是敢欺负暖儿,即便你是皇帝,哀家也不饶你。”太后玩笑了笑,然后转向玉至暖:“暖儿,还记你第一次进宫时,母后对你说的话吗?”
玉至暖看着太后,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太后也不恼,:“母后说过,即便凌莫寒为太子,但也只是你的哥哥,如今母后依然是这句话,即便凌莫寒为皇帝,但从今往后,他也只为你的丈夫。”
至暖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一脸气定神闲的凌莫寒,微微有了丝不知所措。
不为皇帝,只为丈夫?多么美的一句话,可正是这话太过完美,却也让她无法相信。毕竟,他是皇帝,又怎么可能是她一个人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