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戚玥正洗漱完毕,准备卧榻而眠,便见人来传她去二皇子处。
一路上小腿瑟瑟发抖,心想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吧。
莫非是这“凤凰”容不下自己要处置了自己?
还是白日里与柏伶歌走得近了些,让人说了什么闲话?
这已是入秋了,果真黑漆漆的有些渗人,心中揣着这些想法,便比往日还要寒凉。
到了屋外,听到殿内的人正嬉笑讨论,好生热闹,朱戚玥远远看过去便见到了站在门外的柏伶歌,她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往屋内看,只见那视线扫去,“凤凰”当真在里面等着呢。
“戚玥见过二皇子,南乔郡主。”
说着话,戚玥便准备跪下,只见“凤凰”见势就过来扶住她。
“别跪了,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不用那些礼仪端着的。”
“凤凰”言语温柔,好似与白日里有些不同。但是这面孔着实不会认错,不就是白日里跋扈的那怒气女子吗?
这么想着,戚玥脑中就浮现了书中曾记载过“两面人”的故事,就是有人得了一种怪病,白日里和夜里是完全两种性格。
“白日里,是本位身边的宫人着实不懂事,见你对本位也不行礼,便自作主张要帮本位教训你。”
“凤凰”言语好生温柔,说的自己好像白日里没有上手打她一般,居然还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说道,“疼不疼。”
“不疼了。”
戚玥被这一举动吓得额头直冒冷汗。
“本位本也觉得你这丫头着实没有礼仪,见本宫也不行礼,故对下人说要教育一下你没有阻挠,心想她也做不出什么过分之举,没想到她竟做出如此粗鲁之事,弄疼你了吧。这年事已高的老嬷嬷就是不知轻重的,怎能对你这么好看的脸蛋下得去手啊。”
戚玥心想,这说话演戏也是一套一套的,要不是记得白日里那重重两掌是她下的手,恐怕都要被她这番说辞给说动了。
“你在王府住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出去见过什么世面。虽然学了礼仪,却也难有用得上的机会。你对本位也不认识,着实本位不该对你置气。你可别把白日里的事情放在心上。”
“凤凰”就是“凤凰”,明明是动手的一方,说的竟还有些可怜模样,好像还是自己做错了一样。戚玥心里想着,着实憋屈,但是话出口,又是另一番言语。
“是戚玥不懂事,应该是戚玥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白日里您教训的是,戚玥着实有错,见到郡主殿下,戚玥就慌了,竟一时间忘记了行礼。平日里二皇子不少请人,教导戚玥礼仪之事,如同戚玥的父亲一般,是戚玥不能学以致用,实属愧对二皇子的养育之恩。”
戚玥生恐等下二皇子也要责怪自己,便一同带上,免得等下这郡主找完茬,这二皇子又要以不懂礼数之名苛责她。
褚君墨在一边看得也真真切切,虽不如世姜一般把笑意表现在脸上,但是心里着实也是对这两女子的你来我往给逗乐了。
他知晓南宫乔是什么样的任性女子,这一番表现也就是怕别人先告诉到他面前,先做出的一番表演罢了。
但是戚玥的话,着实是真的有趣,竟把自己比作父亲,还扯上了养育之恩?
自己当真就那么显老吗?
“好了,既然彼此都没有放在心上,也就无妨了。”
“不知二皇子、南乔郡主传戚玥过来是为何?”
“就是郡主来和本王说,她白日里对你有些过分了,要当面对你解释一番。”
解释?这明显就是恶人先告状啊。
要解释为何不来问月轩和自己单独解释,偏偏还要在二皇子面前表现一番,这女人当真是戏精,戚玥心里想着,嘴里又换着词说道。
“郡主,竟把这么小的事情放在心上,戚玥实在不敢当啊。白日里的事情就是戚玥做错了,郡主不必要觉得对戚玥有所愧疚的。”
“毕竟戚玥姑娘,是汝阳王府的客人,本位实属不该让下人对你行如此粗鲁之事,是本位平日里对这些下人们太过于纵容了,着实对不起戚玥姑娘了。”
实属不该?白日里种种言语明显都是有意为之的。
“郡主身份何等尊贵,竟把戚玥的事如此放在心上,戚玥着实是不好意思了,谢郡主殿下饶恕戚玥的不懂礼数。”
“你本就不识本位,无妨的。”
话罢,南宫乔双掌覆上戚玥的双手来,“戚玥姑娘的这双手长得可是真好看。”
但是来回抚摸的用意明显就是,你现在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以后见到我,你可给我安分一点,来日方长,我还动不了你。
想想戚玥的额头又不断地渗出汗来,她看着眼前的女子对着她温柔的笑着,心中似乎是早就想拿着刀来捅她。
“郡主,天色已晚了,你也该早些回去了,世姜,送送郡主。”
不等郡主回话,世姜便手一挥指向门外,说道,“郡主,请。”
……
待南宫乔走远了,褚君墨方对戚玥开口说道,“你这脸还疼吗?”
“回皇子,已经不疼了。”
“郡主天性就是骄纵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本王和她说过了,你是自小就住在汝阳王府,是汝阳王府的人。”
褚君墨的声音搭上这么一句话着实是迷人。戚玥心中如此想着,你是汝阳王府的人,脸上便不自觉的爬上一晕嫩粉。
“谢谢二皇子。”
“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回问月轩歇着吧。”
褚君墨的话语温柔,虽没有说什么话,但是每个字都极其有分量的打在这个少女的心上,戚玥白日里还在想不要对这个男子动心。
可是男子的温柔着实是一把刀,一点一点的割开她的胸膛,然后在她的心上撒上糖粉,软化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