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伶歌用瓢盛水浇在戚玥的背上,她把戚玥的头发捋在一边,露出那白皙且甚为顺滑的肌肤,摸着那一寸寸细软的皮肤,她着实是有些羡慕。
“伶歌,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来伺候我。”
“不好意思,你不也享受了那么久了吗?”
戚玥被柏伶歌这么一句怼的,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但是仍旧趴在桶沿上,双手交叠,让那下巴靠着舒服一些,“只有你,是最让我轻松自在的人。在你身边,我无须去担心任何。”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柏伶歌继续往戚玥身上浇水,每一寸肌肤她都用手去搓揉。
“疼——”
她也没有仔细去看,只听得戚玥娇嗔地喊了一句,然后急着说道,“我从未服侍过人沐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力道,弄疼你了吧。”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外不洗澡,身材的肉泥太多了,竟然搓的这般使劲。”
“我来看看有没有弄红了。”
由于是被热汤浴的雾气所遮盖视线,她也没有看清什么,待戚玥起身后,准备更衣时,她方看清戚玥的身上,“好红啊——”
“不会吧,我就开个玩笑,其实并不怎么痛的。”
柏伶歌指着戚玥的一寸地方,说道,“我怎么还搓出个花来。”
“你技术如此精湛的吗?还能搓出花来。”
戚玥也好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花呢?方才也没有觉得柏伶歌在捏揉,只是上下左右的硬板姿势,怎么还能搓出花来。
“你这许是个胎记吧,瞧这样子,竟有些像鸢尾花。”
鸢尾花蓝紫色,因颇似蝴蝶,又名蓝蝴蝶、紫蝴蝶,其花香气淡雅,可以制成香料,其状茎可做中药,全年可采,具有消炎作用。
戚玥曾在书中看到,鸢尾花生长强健、适应性强、既耐干旱又耐水湿,其喜阳光充足,又十分耐寒,着实是花中的忍士。不同颜色的鸢尾花还代表着不同的寓意,类如紫色代表智慧、尊重,蓝色寓意希望,黄色则旨意激情,白色则含纯洁无瑕之名。
有些往南地区的人将鸢尾称作帝王花,因其花色艳丽多彩,花期持久,每一种鸢尾花都有着独特的形态,是一种颇受人喜欢的花种。
“伶歌,你莫是在诓我。”
戚玥回想了一下自己好似也没有和柏伶歌谈起过自己很是喜欢鸢尾花,那她怎么会突然提到,看来有些不假,“你拿铜镜过来给我瞧瞧。”
柏伶歌听着话,“我诓你作甚。”然后便去拿铜镜过来,给戚玥。
“当真是有些像极了鸢尾花。”
戚玥从前也没有机会往身后看去,而且这胎记长在左肩偏下一些,由于颜色并不是很扎眼,要不是细看,也着实发现不了。
而且从前服侍自己沐浴的宫人们也没有与自己多般亲近,自然也不会如此细看,再拿这种事情出来与她言说,故从前竟一直不知自己有这么一个好看的胎记。
待衣服重新换好,也是够巧,门外便响起来了敲门声。
“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了。”
柏伶歌回了一句后,褚君墨便端着木案进来,然后看着两个女孩,问道,“你们方才讨论什么呢?怎么那般开心。”
戚玥示意了一下柏伶歌莫要说。柏伶歌也知道不能和男子随意分享女子的秘密,就算对方是主子,也不行的,于是说道,“并没有什么,就是女儿家的事情。”
“好的。”
褚君墨放下手里的木案,然后端着碗向戚玥走过来,见柏伶歌上前准备来接过碗,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又把碗放回了桌子上,然后对着柏伶歌说道,“拂衣,世姜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你去看看他,到底把药煎好了没有,他是个粗心的人,不及你。”
“好。”
柏伶歌向戚玥用眼神示意自己先离开了,眉眼神情中竟有一种打趣的样子,好似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她也知道有些话戚玥就算不想与褚君墨讲,两人也是要讲开的。
看着柏伶歌走出房外,关上门,褚君墨正准备回过身来端起碗,往戚玥身边步去,只见戚玥已经起身走了过来,落座在椅子上,整个人背对着自己。
“我让厨房熬了粥,你来喝点吧。”
褚君墨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戚玥,说话也是尽力温柔,他生怕戚玥再有过激的情绪又晕了过去,对着眼前这个女孩,他当真觉得有些歉疚。
戚玥转过身来,抬起胳膊意欲接过褚君墨手里的碗,但是似乎对方好像没有给她的意思,莫非他要喂自己,戚玥想了想自己还戴着面纱,这吃东西岂不是要摘下来。
那么?他就是要一直盯着自己的这张满是疤痕的脸。
“你身体虚弱,让我来喂你吧。”
“二皇子,戚玥没有那么娇气,你给我吧。”
说着话,戚玥便抢过褚君墨手中的碗,背过身去,揭开面纱也顾不得这粥烫不烫了,戚玥只想一股脑的赶快喝掉,她可不想两个人面面相觑盯着看,多尴尬。
喝完了粥,又把面纱绑了回来后,把空碗放在了桌上,褚君墨看在眼里着实吓了一跳,“不烫吗?”
怎么不烫?可真的是烫死了?方才喝的时候只是冲动,喝完了那个舌头、喉咙、肚子就像是被烧了一样,可是戚玥只是对着褚君墨摆了摆手,慢条斯理地说道,“还好。”
然后摸了摸眼前的茶水烫不烫,感觉着不烫,便准备倒一杯出来,败败火,只见褚君墨却一把拿了走,说道,“这好像是昨天的茶,我让店家去沏壶热的来吧。”
说着话,褚君墨便端着壶走了出去,戚玥见他这般模样,只能绝望地不断咽着口水,好让自己这舌头、喉咙、肚子好缓解一点,不要被伤的太过于厉害。
戚玥心想,这褚君墨也太过于实诚,颇是直了些,也不知道与自己避让一些。
难道不知道设身处地,想想她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她不想让人瞧着自己这狼狈不堪的模样,兴许是褚君墨就是想让戚玥知道自己全然不在意,让戚玥不要过于在意容貌的事情,可是你不在意是你的事?
就算别人可以对戚玥的面容全然无所谓,可是她怎么能不在意呢?这毁在她的脸上,她是要面对别人的关心和不在意还要抱着一种感激不成?这活着就过于委屈了吧。
这笨拙的关心着实是好,可是用不对人,着实也让对方不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