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习惯

“这算什么的?只要有钱,任何朝代都不乏会享受的人,朱先生刚才那座府邸,怕是没有个上亿的资金,是打造不出来的吧?那么多钱,平常老百姓几辈子都别想赚到!”

“你也觉得很富丽堂皇是不是?”他突然停住脚步,认真地看住我:“你看到那片薰衣草了么?那是他中意的女子最喜欢的,她是个傣族姑娘,出身低微,被迫跟朱伟分开,后来女孩嫁到外省了,朱伟就在他们相遇的地方建了这套房子,每次出差回来,都来这里住几天!”

我突然忆起那双满是忧伤的眼睛,他注视着花海的那一刹那,是在思念他以前的爱人吗?这个人一看就是要风得风,别人说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包括爱,都能买的到,可这个人怎么还是失去了他爱的人呢?

我看着楚皓:“他也像你一样,是被家族联姻所迫吗?”

他摇头:“这我不清楚,谁都有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我并不想知道,我只想让我自己别步他的后尘就是。”

他揽紧我的腰,眼神灼热,像是要把我融化一样,我胸口一热,差点淌下泪来,伸手替他整理好被弄乱的围巾,一脸甜蜜地挽上他的手臂。

他吻我的额头,我们相视一笑。

一天过得很快,逛完木王府,又逛四方楼,接着去著名客栈留下我们的足迹,还买了一对风铃子。

逛完已经是暮色苍茫。

“天黑了,要不要回去了?”我们走出客栈,我挽着他的手臂问。

“不要,回去也无事可做,我们去酒吧街逛逛吧,顺便吃点东西,跳跳舞!”他笑咪咪地看住我。

“好,走吧!”

酒吧街是丽江古城夜幕下,又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每个旅游区都会有这样一条酒吧街,但这里的更有地方特色。

我们随意挑了一家酒吧进去,门口站着两个穿傣族服饰的年轻女孩,如此冷的天,穿那么少,也真实难为她们的,但为了谋生,也就不在乎这些了。

这世界上,总有你想象不到的艰难。

进了酒吧后,并不是坐满人的吧台,而是一个安静的回廊,穿过回廊,另有一番天地,是一片宽阔的绿草地,有一群年轻的傣族姑娘正随着音乐跳传统的孔雀舞。

我被那曼妙的舞姿跟悠扬的民族音乐所吸引,不禁有点看呆了。

草地的右前方才是酒吧的会客室,我跟随着楚皓往里面走去,这竟然是一家粤菜馆。

我们择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手上的手表显示是七点一刻,餐馆里人并不多,楚皓草草扫了眼菜单,迅速合上,递给服务员,说了几道我们平时经常点的菜。

我单手撑着头,欣赏着窗外那些跳舞的姑娘们。

“江南,这里是不是很淳朴?”他问我。

“是啊,现在的大都市年轻人,说起旅行,第一个想来的就是云南,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里节奏慢,大家都想来这里放松一下自己。

我妈妈喜欢带我旅行,每次航空公司送她里程票,她都添钱带我出门玩。我们那时候很穷,住不起宾馆,来了也是住最便宜最吵闹的客栈。

那年我才十五岁,刚刚考上高中。

那天早上,妈妈带着我下楼吃早餐,小吃太多了,五花八门,你根本叫不上名,我们吃过桥米线,旁边有个卖棉花糖的摊子,那阿姨见我长得可爱,硬要送我一个吃,我笑咪咪地接下了。现在想想,连回忆都是甜的!”

我双手交叉,托着下颚,说的眉飞色舞,他听的入迷,望着我傻笑。

“我跟你说过吧,我高中来那一次,在酒店躺了三天,还不能回日本,因为我爸他们也来这边考察药材,带着我在附近的药材基地又转了一天,全部是山,脚底全部是泡,你不知道,我那时就发誓再也不来这地方了,全是心酸史!”

我笑:“看见没,这就是差距!你住着酒店还要抱怨,那我们这些小市民干脆拿根麻绳吊死自己算了……”

我们追忆往事,完全不觉光阴流逝,突然一个小姑娘出现在我们桌旁,甜甜地笑道:“哥哥,给这位姐姐买束花吧,刚摘的紫罗兰,可漂亮了!”

“好,这一篮子多少钱?全部给我!”

他倒是爽快,低头就要去掏钱包,我忙阻止:“买一束就行了,你想带着这些坐飞机不成?”

“买吧,这又花不了多少钱,你看她那么小,就当作是给她零花钱好了!”

他笑,已经把钱递给了小姑娘。

“小妹妹,这些花我就不要了,你把钱收下可以,再去其它地方把这些花卖了吧,好不好?”

算了,这么小的姑娘,出来卖花,也确实不容易,还是成全她好了。虽然不见得能帮上多少忙,帮一点是一点。

“谢谢姐姐,你长得真漂亮,我叫小如,今年八岁,是妈妈让我出来卖花的!”

我笑:“是因为姐姐送了花给你,才说我漂亮吗?”

“不是,姐姐是真的漂亮,不信,你可以问这位哥哥!”

她看向楚皓,我彻底服了:“好了,你拿着钱赶紧走吧,祝你卖花顺利……”

这种场面,还是早点结束的好。

“那就给你一束吧,祝你们约会愉快,再见!”

小姑娘把花塞到我手上,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发热地接过那一束花。

黑暗中,楚皓伸手拿过我手中的那束花,放在桌面上。

“江南,走,带你去活动活动筋骨,反正菜还没上!”

他站起身,拉着我往门外走。

我一阵蒙圈,活动筋骨?活动什么筋骨?今天走了那么多路,他还没活动够吗?况且这个点,娱乐节目也还没开啊!

我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余地,碎碎念霎那,人已经被他拉出了门外。

我终于知道他说的活动筋骨是指什么了,他拉着我走向那群穿着民族服饰跳舞的傣族姑娘们。

舞曲已换成了有现代感的《华尔兹》,他拉着我,跟那些姑娘们一起跳,我根本就不会跳,在他们的眼神中,一片慌乱。

突然,楚皓停下动作,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低笑道:“江南,看着,前前后后,左左右右!”

他的笑在夜色中让我安心,我踩了他的脚无数次。

曲终时,他温热地唇落在我的额头:“江南,我爱你!”

他的声音像春雨一样轻柔,听在耳里,如雨丝洒落在石头上,搔着我的心口,溅起无数让人心神恍惚的水渍,整个人像被一湖温暖的水给包裹着。

我眼眶一热,揽紧他的腰,把头轻靠在他的胸前,在心里为自己打气:江南,在历经劫难之前,在冰天雪地到来之前,请握紧这份幸福,不要再有任何动摇,你可以的!

你一定可以,爱一个人并没有错。

音乐换成了《new face》。

夜风抚过我们微热的身躯,那群年轻的女孩像是起哄般,将我们围成一个圈,在我们周围舞动,不时还能听到她们的口哨声。

我抬眼看楚皓,隐去眼中的泪光盈然。

他也深深凝视着我,我们相视一笑,此刻,我们眼里只有彼此。

一切仿佛离我而去,我眼神坚定地回应他:“楚皓,我也爱你!”

我的失眠症好像是不分地域的,即便楚皓睡在我身旁,我每晚也会趁他睡着后吞一颗安眠药——我已经对药品有了依赖。

早上,我总比他先睁开眼睛。

楚少爷还在睡,我撑起身子,侧头欣赏着他赖床的脸孔,一脸平静,像个孩子,我微微笑。

突然,手被抓住,装睡的那个人咕哝道:“江南,要不要来个晨间运动?”

我抿唇一笑,用手蒙住他的眼睛:“不是说元气大伤吗?”

他一把拿掉我的手,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睡意全无,眼神挑衅地注视着我:“现在就让你验证一下,江南,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在你身旁醒来,我死在你身上也愿意啊!”

我蹙眉:“乌鸦嘴,赶紧把话收回去!”

还不等我再说其它,唇已经被他覆上。

等我们腻歪完下楼,已经是十点钟了,看了眼人员稀少的酒店餐厅,我们打了份早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江南,我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要出去一下,你要一起吗?”

他把三明治包好,放到我的餐盘里。

“去朱伟那里吗?”我问,拿起三明治小口咬着。

“嗯,要一起吗?”他喝了口牛奶。

“算了吧,我再出门逛逛,看有什么东西好买,带回家当纪念品!”

他又把酥肉放进我跟前的小米粥里,我忙道:“我不吃油炸的,对身体不好!”

“那行吧……”他低头翻自己的钱包,却仍蹙眉数落我:“偶尔吃一次会怎样?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给……”他递给我一张卡。

我诧异,盯住他:“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去逛街吗?给你买东西啊!”他无辜地看着我,仿佛我是怪物。

“不需要,我有准备钱!”

我收起玩笑的神情,正视他。

“这是我给你的,你为什么要拒绝?而且钱也是我自己赚的,并非我家里的钱!”他不理解我的反应,把卡塞在我手心。

“楚皓,我有经济能力,你懂我说的话?”

他突然笑了:“我当然知道,但是江南,我给你钱就是想让你过得更舒适,没有其它意思,你这个傻瓜!”

我挫败:“我还不习惯花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