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1. 内疚,现在来是否晚了些

两年后——

“今年的最受欢迎青年歌手奖得主是——程逸亮!欢迎我们的亮亮——”

电视屏幕里,一个短发女孩受宠若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口,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随后她的眼里涌出些许泪光,激动地起身走向领奖台。

在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程逸亮几度情绪失控,声音也带着哭腔。

“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感谢我的粉丝们,是你们给我力量,让我今天可以站在这里。我知道我并不漂亮,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喜欢唱歌的女孩,是你们给予我星光,是你们让我发亮……”

这一夜,不少程逸亮的粉丝也在电视屏幕前哭成了泪人,回首看程逸亮这一路走来的星途,就如同一个灰姑娘成长记,在一众美型的歌手和偶像中慢慢脱颖而出,凭借自己的努力最终成为最亮的那颗星。她的经历也激励了很多少女,让她们相信娱乐圈也可以不看脸只看实力。

屏幕里,泪水从程逸亮那张并不精致的脸庞留下,她的眼角还有一小块疤。

电视机前的襄沐檀看着获奖的程逸亮,脸上喜怒不惊,双眸漆黑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就是程逸亮所属公司,锐鸣集团的总裁,名义上也是程逸亮的表哥。程逸亮这次得奖,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好友景弦发来的短信:

“你真的觉得她是最好的吗?当初为了她牺牲的那个,其实也不错。”

景弦还是一如既往的语言简练犀利,襄沐檀剑眉微蹙,猛地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了桌面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地看着W市的夜景,一个名字涌上他的脑际,同时袭来的,还有那迷雾一般从未散去的疑惑。

曲溪螺……

“你真的,从没喜欢过我吗?”

记忆中那个女孩的泪水像是闪亮切割带,在她美丽的脸孔上交错。如水的剪眸盯着他,让他心中泛起怜惜的同时又升起更大的愤怒——他不允许自己为美色动心。因此,他还是拒绝了她,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面的。

她在绝望之余却又挣扎地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记忆中她好像不止一次地问过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起初襄沐檀以为她故作玄虚,因为他一向相信自己的记忆力,没见过她就是没见过,可是慢慢的他也听了进去,甚至专门去回忆,去查了从小到大的相册,可是……他真的找不到关于她的其他记忆,她不就是他的一个普通的校友吗?

至于说牺牲她成就小亮……

襄沐檀猛地回身,脸上的神情决绝中又带着些许残酷。那是她自己的名声差,也怨不得别人。他只是,懂得利用风向而已,一如他现在用各种推力把程逸亮推到现在的位置。

没开灯的书房里,被称为金牌经纪人的景弦正神色复杂的盯着电脑屏幕,他打开的是购物网站,逛的还是女装店,看着详情页上模特的照片他久久的出神,上面的模特的确很漂亮,曲卷的长发,眉眼有点维族人的深邃又不失精致和温婉,鼻梁细高是整个面部的中心所在,下唇微厚显出些憨态。她的表现力也很强,普通衣服穿在她身上也像被赋予了仙气一般。在这个修图的年代,不少人看到这样美的照片第一个想到的恐怕应该是修图修的,可景弦却知道,这个模特真人要比照片里更美。

两年前他坐在评委席听她唱歌,她声如天籁,程逸亮跟她比,都缺了一股灵气,可是她却也因为他的设计,最终只能泯然于人海,甚至承受骂名。

从那以后他在乐坛再没听说过她的消息,那时他才明白,当初自己的设计已经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当初他太自私也太自大,以为凭她的外形和条件,即使被打倒将来也可以再站起来,结果,她却就此消失了。

内疚,现在来是否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