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整个一片黑暗的舞台,大家惊异过后忍不住开始四处询问怎么了,以为是电路或保险丝坏了。
可说没电吧,背景音乐竟然响了起来。
“在山水之间——
在佛塔之间,
在聚散之间,
在你我之间……”
歌声如同天籁自黑暗中传出,是王菲的《愿》,但声音是溪螺的声音。
有人说,当人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其他感官都会变得灵敏,当四周灯光昏暗,舞台一片漆黑的时候,这歌声就显得更加的空灵幽婉。
一时间观众席和评委席都安静了,身体还在录制厅,但灵魂仿佛随着歌声飘到了更广阔、更自由的地方。
歌曲到了最后几句的时候,舞台中出现了一束光,像是风雨过后穿破云层的第一缕光一样,照在了曲溪螺身上,她的脸,她的身形才慢慢出现在舞台中央。大家不自觉的都倒抽了一口气,也瞬间明白了这样安排的用意。这样美的脸,这样美的人,如果一开始就看见她,那注意力肯定会被她的外貌分走一半,便不能完全的感受这首歌了。
实在是妙啊……
曲溪螺唱完最后几句,静静的向前几步鞠躬致谢,一阵静谧后,海浪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几乎要挑去录制大厅的房顶,其中有一个女评委眼含热泪,慢慢地拍着手。
等掌声好容易停下后,一个男评委大声说:“溪螺我像你道歉,之前我不该总是惊叹你的美,而没有尽情的去欣赏你的歌——真是太棒了,这一次听的真是太畅快了!”
溪螺点头谢谢评委,其他的几个评委也很激动,溪螺的音准和歌声简直是无可挑剔,大家无一例外的给了高分,就连现场打的人气分都比米豆豆的还要高,大家情绪高涨,程逸亮倒显得有些不自然,她没想到溪螺表现的这样好,本来想好的压分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也没想好其他奉承的话,便只能笑笑说很不错,然后给了高分。
这次,溪螺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主持人上来调侃说:“溪螺可能是第一个因为长得太美而唱歌吃亏的人了,我们不能让溪螺顶着纸盒子上来,就只能拉电闸了。”
大家哈哈大笑。
景弦站在舞台的其中一个通道口也抱着手臂轻笑,他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拿曲溪螺长得好看受优待说事。
你说她歌唱得好得分高是因为她美,好,那她唱歌的时候干脆不让你看,究竟唱的好不好,这还不能说明吗?
比较了分数后,江月被淘汰了,这次伤感的音乐响起后,大家却没几个人惋惜江月了。尤其是观众席里举着布欧牌子和玩偶的“螺蛳粉(曲溪螺粉丝)”们,眼神儿都冷冷的。江月不是说只服米豆豆当冠军吗?哼,分数是大家和评委打的,轮到你说服不服?明明曲溪螺唱的那么好,你故意这么说什么意思?
这些曲溪螺的“螺蛳粉”,一部分是一开始就喜欢曲溪螺的,但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或者说出来后被周围的人骂颜控又缩回去的,心里本来就屈着口气,如今扬眉吐气得以反击了自然就不会放过那些嘴欠的。另外一部分,是之前还骂过曲溪螺的,觉得愧疚,自然就激起了对曲溪螺的保护欲,不想让她再受到不公的待遇。所以江月唱歌的时候,现场的“螺蛳粉”都木着一张脸一点反应都没有,故意的让气氛冷却,打分的时候也没人动。导致江月唱歌的时候气氛很冷,人气分也很低。
比赛结束后,米豆豆和杨乐两人手拉手离开,丝毫没有等曲溪螺的意思。
曲溪螺在后台和温嫣他们说话,景弦走过来说:“溪螺,加油,你的实力夺冠不成问题。”
“有实力有什么用啊,”温嫣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不知道当初是谁说我们溪螺美的毫无灵魂,怎么,今天又觉得我们溪螺有灵魂了,不是一潭死水了?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呀?”
景弦偷望了一眼曲溪螺,见她愣了一下后就又恢复了平常木木的表情。
他有些尴尬的舔了舔嘴唇,当初校园歌手选拔赛的时候他担任评委,在评价曲溪螺的时候为故意引导舆论,便说:“我套用亦舒的一句话形容你,那就是‘美则美矣,毫无灵魂’,你的外貌很好,可是唱歌不止音色好不跑调就算好,你眼里没有对梦想的急切,你甚至说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其他选手眼里是火,只有你,是一潭水。你这么美,将来做事想必也会比别人容易的多,但是歌手还是算了吧,我建议你把名额留给那些真正有梦想的人。”
当初,他就是这样用具有煽动性却故意混淆事实的言论,让大家都给曲溪螺冠上了长得好看却没有灵魂的名号,而完全忽略她唱歌是那么好,而且充满感情。
“我——”景弦又看了眼曲溪螺,轻声道,“我现在明白,水是生万物的,最富生机的。它表面无波,不代表内里没有暗涌,它不像火一样熊熊燃烧,可是它却可以孕育鱼虾,甚至,可以掀起波涛巨浪。”
温嫣忍不住把溪螺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因为觉得景弦的目光有点危险了。
“呵呵,你过奖了,我们现在可以带溪螺去吃饭庆祝吗?”温嫣说。
这时一个小副导演过来说:“溪螺你得回去集训地了,对了,刚才亮亮姐的助理过来说要请你们三强吃饭,就今晚。”
曲溪螺顿时更不想回去了,景弦看了出来,对副导演说:“跟程逸亮助理说一声,溪螺要去医院复查伤势不能去了,查完了我送她回来。”
副导演看看景弦,忙顺从地点了下头就走了。
景弦笑开,“你们可以去吃饭了,不过别被拍到,最好给溪螺弄点伪装。而且……我既然要送她回来,你们最好带上我。”
温嫣看看他,咳了一声说:“那好吧,邹明把你衣服脱了给溪螺披着,程宇出去开车,咱们大门口见。”
溪螺穿上程宇像麻袋一样的外套,戴上帽子和口罩被众人围在中间出去,上了车大家才大笑着放松下来,讨论去哪里吃。最后景弦说他请客,让程宇开车带着他们去了一家挺清净的酒楼。景弦路上就打电话订过了包厢,几个人下车后就直接进了包厢。
“不用给我省钱,想吃什么点就是。”景弦笑着说。
“那我们就不客气啦!”朵朵说着先拿过菜单点起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