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师说完话,还以为能听到眼前这位大娘的吐槽,却等了半天见她不声不响。
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黄老师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恐怕陈妈妈并不打算回答。
“阿姨,你这个收割机看着挺好用的。”
陈妈妈深呼吸了一口,努力咽下苦涩的眼泪,良久才勉强恢复正常。
她能理解黄老师的疑惑,看到一个妇女收割麦子,外来人肯定会觉得奇怪的。
“这是我借族长家的。用机器收割省时省力,效率高。脱粒、切秆这些过程在机器内同时进行,而且稻谷破损率低。我一个人干活,有收割机会轻松很多。”
“原来如此。”黄老师围着收割机转了一圈,摇摇头,“我不会使,我就当你的搬运工吧。”
“哈,那可要劳烦你黄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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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黄老师奔走两边,他觉得头晕目眩。
果然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再干下去,他估计要陈妈妈抬着走了。
头脑一片空白,黄老师干脆一屁股坐下地面。
头顶毒太阳,全身热汗淌,力汗凝成粮,以后吃饭要吃光啊!
陈妈妈从收割机下来,走到黄老师身边,问:“你还好吗?要不回去休息,今天的也差不多了,剩下这些稻子,我自己能运。”
黄老师好像听到陈妈妈说话,又好像没听到,耳朵嗡嗡地响,只知道个大概的意思,然后本能地摇头。
这老师还挺倔!
陈妈妈拿出了一个水壶,递给黄老师,“你喝点水,别中暑了。”
黄老师如沙漠旅行者见到绿洲泉涌一般,迅速把水壶夺了过来。
“呼噜呼噜呼噜——”
喝了好几大口,黄老师终于清醒了一点,“早给我啊,渴死了。”
陈妈妈笑了:“我带出来的是热水,不放凉一点怕烫着你。”
黄老师累瘫了,他靠着墙壁,大口喘气:“还有,什么,要,干……”
还有就是晒稻谷,刚要回答他的陈妈妈卡住了,又想改口让他好好休息,但黄老师刚刚一听就拒绝。算了,什么都不说了,趁他不注意,她自己去搬稻子吧。
过了不知多久,等陈妈妈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后,黄老师已经靠着墙壁呼呼大睡了。
“噗嗤!”
虽然内疚,但还是忍不住笑。
这个小伙子,应该是真没干过什么农活。
陈妈妈脱下自己的披肩,像照顾陈遂兴那样帮黄老师的脑袋包了一下。
烈日当空,不找点东西遮住,都怕他晒中暑。
陈妈妈到底还是不忍心叫醒,她在地堂里把稻谷耙成一条条小沟,一圈又一圈地给稻谷翻身。
黄老师毕竟不熟悉这个工作,他的效率还比不上陈遂兴。
不过总比完全一个人干要强,还是非常感激黄老师的。
陈妈妈用谷耙撑着身子,好累好热,最重要的是腰开始疼了。
过了一会儿,陈妈妈把谷耙放一边,她改用脚,一圈又一圈地在地堂上走着给稻谷翻身。
太阳渐渐西斜,稻谷也晒得差不多了,陈妈妈开始装稻谷进竹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