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儿神情愕然,她还没见过哪个男子能这样把她无视的这般彻底,以她的美貌才情,在哪里不是首屈一指。
再看那走远的两人,谢副官正小意浅笑地偏头说着什么,李沫儿拽着衣襟的手越发紧了。
卫颜一脸不忿,谢副官是老太爷的人,她是不敢惹的,不仅不敢惹平日里还要小心奉承,也从没见他对除了老太爷老太太之外的人有过好脸色,连面对大伯都是那样的不苟言笑。
“这安意果真是个狐媚子,尽会迷惑人,连谢副官那样的人都对她另眼相看,不就是长了一幅妖精样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沫儿这边正憋屈着,第一次觉得卫颜的话听在耳里也有那么几分舒心,拿起手帕掩住嘴角那抹弧度,淡淡开口。
“阿颜别乱说,谢副官那是军中磨练出来的铁骨男儿,断然不是美色之徒,想来也是因着老祖宗的关系吧。”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卫颜又是一阵酸水。
“也不知道老祖宗是着了什么魔,自家的孙子孙女都在呢,偏偏疼她安家那一家子人疼得不得了,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说罢又拉起李沫儿的手“还是沫儿姐好,我可就等着沫儿姐做我七嫂了,那安意,只怕谁娶了她都要家宅不宁的。”
李沫儿红了脸,垂下有些落寞的眼帘“阿颜你说什么呢,我和阿璟哥哥,我们不过是……不过是朋友罢了,你可别瞎说,阿璟哥哥和安小姐才是青梅竹马。”
两人又手挽手继续往小路上走,去的正是卫璟的院落。
现如今这形势谁人不知道,李家联姻就是冲卫七少爷去的,只差没堂而皇之的登报了,这事都已经沦为嘉城百姓的谈资了。
李沫儿却总是在谈及这些事情的时候极力澄清,卫颜觉得她虚伪,明明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却偏偏要做出这样一幅是她们强按牛头喝水的模样。
卫颜心里呕得不行,可能怎么办,她不过区区一庶女,自然是谁有好处就跟着谁,人之常情,想当初安家得势,她跟在安意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讨好。
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点罢了,如今形势倒戈,她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不过是做了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的路,既然李沫儿心心恋恋着她的七哥。
她卫颜自然是要顺着李沫儿的心意,将七哥心里的那个人贬到尘埃。
她也不是没看到每次李沫儿听她说完话后眼底的嫌弃和厌恶,但那又怎么样呢,她李沫儿过后不一样还会和她勾肩搭背亲如姐妹。
这说明什么,不就是说明那样一个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女子,内心里对她的言辞不一样还是赞同的吗,说不定每次听她那样说心里指不定怎么欢喜呢。
呵呵,这才是女人,在卫二夫人手底下摸爬滚打长大的孩子,看人心思又能单纯到哪去,不过以为众人都是和她一样的货色罢了。
那边安意坐进车内与谢副官告别,送她回去的是卫家司机。
午后光线强烈,车内空气不流通,闷热异常,安意只觉坐进车内没一会身上就沁出了层薄汗。
大夏天的出门实在是折腾,司机看出安意的心思,将前排的车窗降下。
“安小姐,我把这前排车窗放下点,有空气流动会好些,路上我会把车子开慢点,保证不会让强风进来。”
安意笑着直称司机心细,那司机被夸赞了心里也高兴,车子开得缓慢,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
车子去安公馆要经过爱华英路,那里坐落着的都是嘉城名门公子的别馆,安意知道严乔家就在此处。
好奇的探眼望去,这一忘别的没忘见,竟看见了李穷秋正带着副官往路口处走来。
车子开得再慢,两旁的街景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待安意扒着车窗再往后看的时候,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安意不由得好奇问起司机来。
“怎么李督军家人来了嘉城没有住在督军府吗?”
司机之前与安意聊得痛快,闻言一时之间也有些可怜起这小姑娘起来,却知不好隐瞒,只得委婉到。
“李督军家人来嘉城,是由卫督军接待,为了安全考虑,自然是住在督军府更为妥当,也没有让客人在外面住宿的理。”
这番话说的委婉,意思确是直白非常,安意心里对这司机好感度不由上升,这是宽慰她李家不过是督军的客人。
纵然安意心里如明镜一般,也不想弗了人家好意,脸上神情似松口气一般,缓缓绽开笑容。
那司机见安意不再多问,松口气的同时心里也越发涩然,再有钱有势又如何,没爹没妈的孩子还不是如同那随风飘浮的小草……
安意心里思绪飞翻,看来李家来嘉城远不止联姻那么简单,爱华英路这个地段的住户势力错综复杂。
李穷秋为何会出现在此,难不成是来拜访亲友,可看着着实不像,这里住的都是公子哥儿,或是养歌女交际花类的居多,这样的人难不成中午还会在家里招待客人。
太不像话,这个时间点应是午饭后,李穷秋要出来也该从某个餐厅或者酒楼,而不是从这。
只是不知道他这些举动,卫督军和卫启瀚都是否知晓。
眼看着安公馆就在眼前,安意收起思绪,向司机道谢。
“麻烦您了,您回去和老祖宗说一声,明日午后我自行去督军府就好,让他们不必担心。”
安意下了车,门口便见秀儿正在张望,看到安意回来赶忙迎了上去。
“小姐,这一去可担心死我了,没什么事就好。”
安意随手把枪金色夹子手包递给秀儿,开口笑道“那督军府又不是虎穴狼巢,还能吃了我不成。”
今早安意匆忙走后秀儿便一直心神不宁,昨晚宴会之事已经登报,这会关于卫家七少爷结婚人选已经传了好几个版本。
偏偏一大早卫家就派人过来接安意,刻不容缓,咋咋呼呼间秀儿也是有点慌。
这时见安意好好的回了家,一颗心这才放下。
“小姐,你身上有股味……”
秀儿凑近安意,鼻子吸得一抽一抽的。
安意闻言也抬起手放在鼻尖,顿时笑了出来。
“是卫家老祖宗的画眉鸟儿,我今日长时间和它厮混,回来车上又闷热,出了些汗,你不说我还不觉得,正好回来了洗个澡换身衣服。”
秀儿一脸无语“还好没有沾上鸟屎。”
安意抽了抽嘴角,鸟屎……她顿时想起来给鸟动手术时扒拉的鸟屁股,那屁股的羽毛处是有星星点点几粒白色硬物。
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虽然带了手套事后有洗了手,但是又想到饭间那道火腿肉菇汤……
她当时还直夸好喝来着,这会只觉喉头一阵翻涌,狠狠瞪了秀儿一眼,急匆匆就往楼上去了。
秀儿被瞪得莫名其妙,自觉没说错什么吧,还关心小姐来着,挺了挺胸膛又看了看四周洒扫的佣人。
“看什么呢,还不赶紧干活……”
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