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为复孙宝琦（1924年1月）

慕韩总理贤兄执事：

顷以陕督刘雪亚电召入陕，长安卧龙寺请演说佛教。斋毕游其藏经阁，则柴炭堆积改为厨。启橱观经，则鼠粪尘垢盈寸。以其不敬，令人问僧易之。僧与佛教会二十余人公议，请施北京内府《大藏经》一部，商务印书馆《续藏经》一部，哈同园《藏经》一部，连运费约共六千金以为交易。吾诺之，即为电北京内府大臣绍越千、宝瑞臣两公。电文曰：为陕西佛寺购买内府《大藏经》一部，希代办，如何？望速示。旋得绍大臣复电云：藏经板在柏林寺，可直接派人购买云。则事出交易至明。此电在新历除夕前后，有北京、长安两电局可查。以电文示僧，寺僧乃允将明板残经交来，由省长副官李逸民收存。而陕人某因来见接待迟迟，挟嫌追问佛经。吾即告陕西省长参议万钝安、通志局纂修张扶万，令李副官将佛经交陕绅万国道德会会长寇立如点收，会同呈督军发放。不料陕人某仍发传单攻。凡上各情，有陕西政务厅长郭芳五，省长参议万钝安，大绅寇立如、张扶万，副官李逸民等发传单解明为据。陕人某乃遍登各报诬攻为胁夺，丑诋妄攻，无所不至，译传外国，几若实事。本欲置之不辩，而虑外俗作为默认，则胁夺之嫌岂能受之。今中国各省兵争，劫夺人民，屠杀城市，而各报不攻。仆与寺僧交易佛经，事理至公，乃诬攻至极。轻重颠倒，是非相反，此亦执政者所宜问也。适逢明公执政，岂可令鄙人蒙不白之冤。望派员查北京及长安电局新历除夕前后仆与绍大臣来往之电，是否有购买佛经事。若无此电，则仆诚为胁夺。若有此电，则仆对佛经为两允之交易，并非胁夺。则妄发传单之人，应照如虚反坐例按律惩办，并请令各报馆更正。惟公察行。专此，敬请勋安。不宣。

（抄件，藏上海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