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惜在门内寻不到柏炘湄,便往后山找去,果然见她在葡萄园里折腾着,摘下五六筐筐葡萄……
“你这是要款待月华宫的几位客人不成?”长惜看着地上的几大筐葡萄。
柏炘湄回头看长惜站在外面,笑道:“姑姑呀,我这是为自己摘的,我打算带到逐光山去慢慢吃。”
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惦记着吃?长惜无语。
“这么多你怎么带?”长惜道。
柏炘湄将几筐葡萄挪出葡萄园,道:“让阿肥驮着,吃不完可以分给月华宫的人吃啊,大家尝尝鲜嘛。”
“你过来。”长惜道。
柏炘湄依言乖乖过去,笑盈盈看着长惜:“姑姑。”
长惜摘下脖子上的吊坠,戴在柏炘湄身上。
柏炘湄见这吊坠水滴的形状,透明,无色,问道:“姑姑,这是什么呀。”
“此玉坠名为无尽,可容纳万物。”长惜解释道。
柏炘湄马上仔细拿起来打量:“哇,这么神奇?那葡萄能不能放进去?”
“可容纳万物。”
“那我明白了明白了,真是宝贝呀,姑姑怎么送给我?”柏炘湄惊奇道。
“有此物,你出行时也方便,再者,我也并不完全相信月华宫或者其他门派,若有不测……你可以逃走。”长惜目光中似有深意,“寄生玉预言命数至今未解,若是能解了命数,说不定混沌认你为主的事情,也就解释的通了。”
“姑姑为我打算周全,我一定会安分守己,不会再惹乱子的,月华宫几个月前我住过一段时间,颇为了解,我不会再惹麻烦的,姑姑放心!”柏炘湄只当是长惜不放心她。
只怕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你。长惜疼爱的看着她,抚着她肩上略微凌乱的乌发,道:“傻孩子。”
“那这个‘无尽’怎么用呀,我想现在把葡萄收进去。”柏炘湄跃跃欲试。
“我将咒法传给你。”
“嗯嗯。”
……
辞别梦虞山之时,柏炘源对秦玉绦交代了很多,柏炘湄想也知道,肯定是要月华宫照应柏炘湄之类的话。
“湄儿”柏炘漓上前拉住她的手道:“此行定要小心,在月华宫要听秦宫主和秦公子的话……对了,姐姐给你准备了一点东西。”说着,柏炘漓命身后弟子拿了两“麻袋”的行李送给柏炘湄。
柏炘湄大惊,这是一点东西?其实她已经把想带的东西收在“无尽”里面了,实在不需要再带这么多……
但她又不能将无尽拿出来,只能呵呵笑着,把两麻袋东西搭在了阿肥的背上,阿肥不满的低吼。
就这样,柏炘湄跟着秦玉绦,秦遇清秦雪柴,辞别了济灵门,去往逐光山的方向。
几日后到达月华宫,再来已然不是最初的心境,想起临行前长惜以及兄姐的叮嘱,柏炘湄出奇的乖巧安分,主动问秦玉绦:“秦公子,清心殿在哪里?我这就带阿肥住过去。”
秦芸出来见院中几人,捋着胡子站在台阶上,温和道:“事情我已知晓,灵犬固然要送进清心殿仔细看守,但炘湄,只要你不离开逐光山,月华宫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秦玉绦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柏炘湄心内震动,没有想到月华宫在此刻给予她这样的理解,喉中发涩,眼前的景物竟逐渐模糊了。
柏炘湄稳定情绪,将泪意忍回去,向秦芸和秦玉绦行礼:“多谢秦宫主,玉绦公子照拂。”
“那炘湄想住在哪里?”秦玉绦道。
柏炘湄谦逊道:“能得月华宫照顾我已经很感激了,不敢有过多要求,但凭玉绦公子安排。”
秦玉绦低头一笑,突然向身后目光一直暗暗追随柏炘湄的秦遇清道:“遇清,你来安排炘湄姑娘的住处,雪柴,你回去休息。”说罢,带走乖乖的阿肥同秦芸一起去往清心殿。
柏炘湄傻傻的愣在原地,秦遇清走至她面前:“随我来。”
秦遇清将柏炘湄安排在她上一次来逐光山的房间。
柏炘湄看着房间里一桌一椅,仍然是熟悉的样子,恍惚间在门口愣神。
“你在此休息吧,我去见父亲,你的灵犬,尽量不要去见。”秦遇清道。
“我知道,不会再惹乱子了,再说了,清心殿能镇压各路邪魔,就肯定不是在这房屋楼阁之中,要是没有秦兄引路,我也找不到啊……”柏炘湄坐了下来。
“那个,我可不可以去见小白呀。”知道他那个山沟的住处不能随便去,未免像上一次的事情又重演,柏炘湄很安分的先请示秦遇清。
“啊?不可以吗?那你能不能把小白带过来,我还蛮想他……”
“随你。”秦遇清打断她的碎碎念,转身离去。
柏炘湄无语,明明在梦虞山和蔓骨山时秦遇清对她的态度还是很温和的,怎么现在又变成这样子?柏炘湄不能理解这个忽冷忽热的秦二公子。
白睦桐在溪边打水,见柏炘湄过来,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向柏炘湄走来。
“湄姐姐!”小白扬声道。
小孩子总是长的很快,几个月不见竟然稍稍高了一些。
柏炘湄揉揉他的头顶,笑盈盈道:“小白长高了呀。”
白睦桐看着柏炘湄,担忧之色铺满圆圆的大眼睛:“湄姐姐,我大约,听宫主讲了你们这段日子经历的一切,你,还有师父,都还好吧?”
柏炘湄无所谓的哈哈一笑:“能有什么呀,就……当做来月华宫串门嘛,要是没有这些经历,我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来月华宫白吃白喝啊。”说着,柏炘湄目光中似乎还有些得意:“能明目张胆的在修仙第一门派蹭吃蹭喝,我柏炘湄的名字是不是可以载入玄门史册呢?”
白睦桐略略无奈:“湄姐姐,你还真是想的开……”
“哦,对了!”柏炘湄突然想到什么,从无尽中拿出一大筐葡萄,道:“送你送你,这可是我亲手种的呢。”
白睦桐却惊讶道:“湄姐姐,这是什么?”
柏炘湄没理解白睦桐的话,接道:“送你吃啊,你不爱吃?”
白睦桐有些无精打采:“湄姐姐,这是什么果子?睦桐没见过。”
什么?柏炘湄惊讶了:“小白,这是葡萄呀,你没吃过?”
白睦桐摇摇头,道:“没有。”
想起白睦桐的身世,看这可怜的孩子,此刻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忙将剩下的四大筐葡萄都拿了出来:“来来,我带了好多,给你,都给你。”
柏炘湄揪下一颗圆溜溜的大葡萄,递给白睦桐:“来,尝尝好不好吃。”
白睦桐咬下半颗,眼睛都亮起来,连连点头:“嗯嗯,好吃!好甜呀。”
柏炘湄也笑着拿一颗扔嘴里:“好吃吧?哎哎哎,皮和籽吐掉吐掉,吐掉。”
看这白睦桐皱着眉头要将葡萄皮和葡萄籽咽下去,柏炘湄慌忙解释。
“咦?”看着白睦桐这么喜欢吃,估计他会一直呆在逐光山,柏炘湄突发奇想,吐掉皮拍拍手提议道:“不如种些葡萄在后园怎么样?”
白睦桐闻言瞪大眼睛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