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云裳。我其实只想和你打听一个人,人称酒中剑仙的李微白。”
“你应当知道他此刻在哪里吧!”寒澈瞥了一眼云裳。
寒澈给云裳一种醉醺醺地感觉,但是云裳知道少年并没醉,只是遇到了心烦事,而且是对他来说很重要事。
云裳挪挪身子,靠到寒澈的身旁,将头枕在寒澈的肩上,颇有小鸟依人的样子。失声一笑,“那个家伙啊!很讨厌的,你找他干什么?”
“有些事情想让他来确认一下。”
寒澈不慌不忙地说着,他也是最近几天才从他安插在东吴细作那里得到消息。李微白参加过当年对他们母子二人的追杀。
真是这样的话,只要找到李微白,就可以还原当年事情的真相。就可以知道这一切的幕后真凶究竟是谁。
“呵呵呵……”云裳不露唇齿,微微一笑,轻声安抚道:“这我还真不知道,那就是个酒鬼,半个月前别过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说不定此刻正在哪座山头上练剑呢!他也就那么点追求了。”
寒澈没有说话,云裳是不可能骗他的,她说不知道,肯定是不知道。
毕竟李微白不同常人,天境九品剑仙,像他这样的人间仙人,整个大秦也屈指可数。
不一会,红衣女子的眼珠转了转,灵光妖媚的眼睛上透着几次遗憾的神色,粉嫩如水的脸颊蹭了蹭寒澈的肩膀,道:“不过那家伙是个剑痴,他曾说过,他要将天下的那些自以为剑法绝尘的练剑士打个便。要将他们全部踩在脚下,以证他人间第一剑仙的位置。要是哪里有剑法高超修炼者,说不定就会有他的影子。”
“剑仙?”寒澈紧握拳头自问一句。这是个什么狗屁剑仙,不是传闻中的神仙帝君都是拯救苍生的吗?为什么要滥杀无辜呢!
寒澈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听父亲和朝中的叔叔,下人丫鬟谈起他母后。在寒澈的脑海中,母亲是个很和善的人。
寒澈努力回想着记忆中那模糊的身影,眼眶微红。深夜里,或是害怕寒风入骨,两人依偎在一起,过了好久,好久。
醉春楼的门外不远处,一白衣女子被冻的有些瑟瑟发抖,或着可以说是被气得颤抖。
她原本白净的小脸被冻的通红,蹲下身子,双手环抱着自己取暖。眼睛却死死盯着那间酒红灯绿的阁楼,她约莫计算,寒澈进去已经大概有半个时辰了。也不知那妖女给寒澈灌了什么迷魂汤,能把寒澈制的服服帖帖的。
同时少女眼中充满憧憬,心中痴痴想着,要是有一日寒澈能这样对她,那该多好啊!白衣少女正是兵部尚书殷萧的小女,殷若曦。
至于少女为什么不破门而入,将寒澈给揪出来呢!她有点怕,并不是害怕寒澈的身份,而是害怕寒澈误会他,说不定还会对她有其他看法,怕……
离开朝臣殿后,殷若曦就顺着寒意所说的那条长街赶来,一直紧紧地跟在寒澈的身后。但是她又将距离把握的很好,所以寒澈始终没有发现过殷若曦的气息。
至于云裳知不知道殷若曦就在门外,那就不得而知了。
街上的行人过过往往,看到殷若曦就这么“横”在街边,一脸冰冷,就识趣地转身,另寻道路。渐渐地,这条街上的人少了,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了。
虽说街上闲逛的大多都是达官贵族,但谁都不想惹这么个冷若冰霜美人胚子。
且不说她那父亲是朝中数一数二的红人,执掌大秦生杀大权,统管三军,又是个极宠溺女儿的爹爹。
就是这女子自身实力,也够有些人喝一壶的了。约莫去年的这个时候,顾日国使者领了一个王爷来大秦进贡,以示友好。
那位顾日国的王爷,也是个不知好歹的登徒浪子,对殷若曦心生仰慕,调戏了女子。结果确是被殷若曦一剑斩下头颅。
要知道,顾日的那位王爷已经是达到凡竟七品的修炼者。就是这么轻松的一剑,竟被斩于马下。
后来那使者回到顾日之后,请顾日的国君讨回公道,结果被寒山寺霸气回绝,一封书信直达炎京。
据顾日后来传来的消息,书信中大概就是说:你们顾日要是对这件事有意见,我不介意让殷萧带着她的殷若曦登国谢罪。当然,我也不介意让殷萧一并带上我那七十万燕山飞骑。
最后,顾日国君只说那位王爷死有余辜,已经被他诛灭九族。就此,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虽说外界有传言,说自从神界冰帝陨落后,他所创建的大秦帝国,运数已一落千丈,大比不上从前的霸道。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
无论是其他四国的任意一国,都经不起寒山寺那七十万燕山飞骑的践踏。
“若曦。”
殷若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有些惊到,揉了揉眼睛,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但是长巷内黑压压的一片,始终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嗨,傻姑娘!我在这呢!”
殷若尘从背后拍拍妹妹的肩膀,待他手掌落到妹妹的肩上,竟摸到了些许冰碴,一脸心疼,紧紧抱住妹妹,给予她天底下最温暖善意的拥抱。
待殷若曦的身体慢慢有了温度后,殷若尘将他的貂袄脱下来披在妹妹身上。宠溺地揉揉妹妹的小脑瓜,用最轻柔的语气呵护道:“你傻不傻啊!你就这么干等着寒澈,他才不会知道的,你看我怎么教训他。”
说完就故作生气,准备一脚踹开醉春楼的大门,把那应当喝的醉醺醺拉出来狠狠教训一番。
当然,这些都是做给妹妹看的,感情这种事,是情投意合,慢慢才能培养出来的,强来最终也只会伤了若曦的心。
按照妹妹的心性,这时候都会拦住自己。然后乖乖跟自己认错,跟自己回家的。
“殷若尘,你发什么疯啊!我只是在散心的,关寒澈什么事啊!……”
殷若曦拉住了殷若尘,开始刚硬的语气也慢慢变的软弱下来。虽然一出生就在富贵人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但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要她还是分得清的。
殷若尘当然顺着台阶下了,刚才还一脸怒气,现在却神采飞扬,宛若春风拂面。
笑盈盈道:“既然我的好妹妹气消了,那就回家吃饭了,爹还等着呢!别让他老人家等太久,爹也一大把年纪了……”
“嗯嗯,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吗?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殷若曦一副我错了任你处置的表情。
殷若尘温柔地拍了拍妹妹的小脑瓜,对此也只是笑笑。也不知再错个多少次,自己的傻妹妹才会长大。
“走唠,回家吃饭了。”
殷若尘拉着妹妹朝殷府的方向走去,临走时,殷若曦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醉春楼的大门。寒澈,果然还是没有出来。
从小在大秦帝都长大的兄妹二人,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回府的路。但一路上殷若尘依旧紧紧抓住妹妹的小手,生怕她从自己的身边走丢。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安全感,从小即是如此,多年来更是未曾变过。
殷若尘走的不快,他妹妹始终能轻易地跟上他的步伐。一路上,殷若曦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言不发。
“哥哥,你不冷吗?”殷若曦走了好久,才发现哥哥身上就只有一件单衣。
“只要有妹妹在我身边,多冷我都不怕。”
“哦……”殷若曦嗲嗲一声,似乎对哥哥有些愧疚。
殷若尘很少能听见妹妹叫自己哥哥,一般都会直接叫他的名字。除非她有事求自己或者很开心的时候,才会喊自己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云裳松散地睁开眼睛,原来她刚刚在寒澈的肩上丢了个小盹,起身升了个懒腰。此时才能发现这女子的腰肢有多么纤细,
“我再为你抚一次琴吧!”
云裳来到古琴旁边,摸了摸这寂澜玄冰琴,看琴的眼光就像是看一个久逢重别的老朋友。琴身通体透明,就像一江平静的海水,倒映着云裳的身影。
只见云裳手指波动琴弦,阵阵悦耳天籁传入寒澈耳中。
记得两人初遇时,他就是被这美妙的琴音吸引过来的。云裳的琴音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溺水之人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来,又像是荒漠之上干咳之人面前降下来一场救命的暴雨。
像是自己孤身一人在荒无人迹的大雪原上,那一缕落入心田的甘霖。总之,云裳用这古琴弹出的曲子,很奇妙。
“天明之前,必要攻下此城。”
大秦帝都向北绵延数千里外,只见一座城池之外,一位少将对部下命令道。
少将金枪银甲,身下一头高大健壮火焰驹,脸色已被鲜血洒满,眼色却如苍狼一般嗜血。只待一声令下,少将身先士卒,向着那竖着“大齐”的军队厮杀过去,火焰驹横冲直撞,少将枪出如龙,一人一马如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