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继续流起了眼泪，我觉得今晚我的眼睛就像两弯湖泊，泪水多得流不尽。

尽管知道没用，可我还是歇里斯底地唤着碧城的名字。

我的声音渐渐沙哑，听得我自己都受不了了，拉着我往前走的男人猛地卡住我的脖子，威胁：“闭嘴！乖乖跟着本公子，本公子会好好待你，抬你为侧室，若不听话，你会生不如死。”

我果真闭了嘴巴，不是屈服，而是因为被他卡得说不出话来。

正在我因缺氧，脑袋出现眩晕时，我看到了白衣飘飘的碧城，你手握长剑，额头布满细汗，衣角处染上了尘土，你见到我，眼睛危险眯起，俊逸的脸染满怒气，快速闪身到男子身后，一剑穿心杀死了卡着我脖子的男子。

我怔怔看着你，男子一死，我浑身无力往地上跌去，你伸出长臂揽住了我的腰，感受着熟悉的气息，我更觉得委屈，伸手抱住你的腰埋进他的胸怀抽泣了起来。

我知道此刻的自己很没用，很矫情，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流泪。

你定定看着染满鲜血的长剑，扫了一眼躺在地上被你杀死的男人，眼底闪过懊悔。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此刻你定是懊悔，作为修道之人竟然杀了人。

我哭了一会儿，见你依旧一动不动看着剑，有些心疼的安慰道：“没关系，这个人是我杀的，不是你杀的……”

你看着我的眼神挣扎又复杂，最后没有回应我，抱着我御剑往无鸠山飞去。

原来你会御剑飞行，可却傻傻背着我走了三个多月，是因为想要和我多待一刻，所以才和我慢慢悠悠步行的吗？

这个问题我没有问，只当你真的想要和我多待在一起，才如此做的。

这一刻我心安，还有些甜蜜。

你玉树临风在前掌剑飞行，我站在你的身后紧紧抱着你的腰安静将脸贴在你的后背。

风如刃，高处寒，可我却感受到了人间不可得的温暖。

一路无话，胜过千言万语。

你牵着我的手上了麒麟观，你跪在师祖面前说要入俗。

入俗？

闻言我心活跃般跳了起来，你入俗可是要跟我在一起？我忍了好大会儿，还是没忍住，低着脑袋翘起了唇。

你的师祖对你挽留了几次，可都被你坚定挡住了，我跟你去了房间，收拾了行李，你说带我去跟师父辞行。

你说你的师父住在无鸠山，常年在那修行，你还告诉我你本是孤儿，是师父养你长大并教你武功，师父对你来说犹如再生父母，如今你造了杀孽，又贪恋上了情爱，有负师父教诲。

我听得内心很沉重，因为你的愧疚全是我带给你的……

飞到无鸠山时，我更懵了，此山早在半年前就被我顶翻了，此处现在已是一堆碎石。

你见到后脸都白了，你狂奔而去，碎碎语语唤着师父，握着长剑一块块将石头挑开。

我亦跑上前去帮你一块搬石头，最后在一堆烂石中找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你举剑怒吼：“何人如此害我师父，我定让他以命相偿！”

我看着你不断突突暴起的青筋，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我咽了咽口水停顿了片刻，小声道：“不是我杀死的你师父，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好吗？”

你以为是吓到了我，缓和了下情绪，拉着我圈在了怀里，大手扶着我的长发道：“别怕，彼岸，此事和你无关，师父被人掀山压死，此仇我不可不报，你再等我些时日，等我报了仇，我娶你为妻带你隐退，可好？”

我好想说不好，我好想劝你师父的仇不要报了，我好想说你师父的死或许只是个意外……

可是我不敢说，因为我就是杀死你师父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