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也不愿意惹事,便收回眼神,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女孩子知道,以她们之间的关系,说这些有些唐突了,便不愿意再说下去,只是有些无奈道:“欢喜,你啊。”
白欢喜抽出一支劣质烟,在侍者的注视下,怏怏的把玩着。
咖啡厅内不许吸烟,她一向倦于人与人的相处,不愿招来侍者。
女孩子叹气,将随身带的包放上来:“这是三本样书,还有公司送给你的中秋节礼品。”
白欢喜接下样书,至于那礼盒,她只是斜斜的看着,漫不经心道:“三无,我不爱欠人东西,你送回去吧,不然你收下也好。”
三无是女孩子的编辑名,至于真名,白欢喜从未问过。
白欢喜不问,三无便不说。
三无能够看清,看清白欢喜那副对人世的厌倦,她对于这世上大多一切都没什么兴致。
谁能想到,眼前这人将男女间的情事写得缱绻婉转入了骨头缝里,本人却是个极为冷漠的人,仿佛无情无义无心肝儿。
别人见着,只会说一句:这人定是个莫得感情的。
是了,白欢喜极为厌世,对人世间一切大多没有兴趣。
除却厌世,死意也经常缠绕着她。
三无虽然知道这一点,然而对于白欢喜说的话,仍旧有些迟疑,她道:“可这是公司送的。”
“那也是别人的东西,我是不乐意要的。你若是不嫌,就自个儿收下呗,别抱回去了,难不成你们公司还能专门打个电话问我收到没有?”她笑了一声,眼底尽是凉薄,“如果打来电话,我也会告诉他们收到了,你放心就是。”
三无叹了一口气,她同白欢喜打交道有五年了,是她带的最长的一个作家,她们关系比于其他编辑和作家来要亲近很多,若非公司不允许他们私下接触作家的话,也许他们会成为朋友。
这五年,足够她了解一个人了。
三无本身也是一个性情敏感的人,她敏锐的察觉到白欢喜情况有些恶化,出于担心,她劝道:“欢喜,有空便去看看医生吧。”
白欢喜只是挑着眉,一张脸冷漠到极致,她怏怏道:“去什么去,搞艺术的不都这样么。不疯魔不成活,没点儿灵感,有几个敢说自己是艺术家。何况我又没事儿,你不用担心。”
“你这……”
白欢喜抬起眼皮子,微微勾唇笑道:“好了,三无,你忙你的去吧,家里还给我介绍了相亲呢。”
你不是和你家关系不好吗?你怎么会那么听话去相亲?
一句话噎在喉咙里问不出去。
三无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编辑管太多了,可白欢喜不一样的,她就跟一个顽劣又不知事的孩子一样,若是不看住,不定能闯出多大的祸来。
白欢喜并不在意她的心思,只是挥手撵人:“还不快走。”
她皱着眉,极为不耐烦的样子。
三无眨了眨眼,自觉自己的确不该管别人的事,便咽下了喉间想说的那些话,抱着礼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