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所以咱们什么时候去挖我的坟？

在得知自己竟然险些灭了狼人整个族群，二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震惊无比：因为她深知自己的战斗力一直保持在“奇菜绝伦”的水平，当年流浪的时候甚至被出来替父母分担家务倒垃圾的五岁小孩抡着扫帚追了一条街。

要不是那位小英雄年纪尚幼还不想离家过远导致耽误了自己的晚饭，并因为乱跑而被母亲责罚，可能在当年他就能达成以血肉之躯将吸血鬼轻松斩杀的传世强者。

而在短暂的震惊后，二世便陡然挺起了胸脯，仿佛已经认可了那个“代行者”的身份。

她颠颠儿的晃悠着身子，大眼睛扑闪着看着林奇：“老板老板，灭族哎！对血族而言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个丰功伟绩？”

稍作思考和回忆，林奇点着头语重心长：“这应该算罪大恶极。”

“……啊？”

“如果那个尼古拉斯·弗拉梅尔真的是你，那依照狼人和血族的记载，你这是在蓄意去破坏两族之间私下里达成的和平共处的协定，而且还伤了不少人，放在旧社会你这是要上绞刑架绞死然后再火刑示众。”

缩了缩脖子，二世心底发虚的问道：“那放在新社会呢……”

“枪毙三年。”

“噫！！”

见二世被林奇吓得直接蹲到了自己的身后使劲的打起了哆嗦，爱丽丝无奈的摇了摇头。

“所以主人的意思是，狼人那边也不确定那个炼金始祖究竟是不是二世？”

“没错，”林奇对二世招了招手，后者探出头看了他一眼之后死活就给自己藏在爱丽丝身后，“依照狼人的说法他们也是一直在观察二世，仅凭长相这一点就认定太过于武断了，狼人虽然野性十足却也不是那种鳄鱼脑子的莽夫。”

正在哄二世的牧心怡闻言忽然瞥了眼林奇，她在凝视了小片刻后轻声一哼。

“换句话说？”

“换句话说就是，狼人到现在还有在怀疑人生：他们是怎么也不相信长了完全相同的一张脸的人差距为什么会这么大。”

听言顿时轻笑一声，爱丽丝回头看向已经隐隐有点不爽的二世。

“因为过于羸弱反而变成了一种保护吗，”无视了二世仰头冲自己呲牙皱鼻子的表现，她重新看向林奇，“那么接下来主人如何安排？方便透露一下计划吗？”

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林奇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计划谈不上，目前的核心关键词就是‘尼可·勒梅’这个身份，二世自己都对自己曾经的身份表示了记忆上的断片和困惑，那么接下来肯定是围绕这个最初的炼金术士展开调查。”

“那‘死者之歌’呢？通过环保所被渗透的事情，不难看出里世界肯定要有很大的变化发生，而这个源头就是那个被里世界住民视为真神而存在的‘死者之歌’。”

听到爱丽丝的担心，林奇猛地坐了起来。

他看向爱丽丝，眼神和语气有着说不出的古怪。

“俱乐部还兼职维护里世界安定？”

“那倒是没有这个义务，”爱丽丝摇了摇头，但紧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里世界住民也是俱乐部的客户群体之一，少了他们的话俱乐部的生意会少很多，不划算。”

停顿了一瞬，她的语气同样掺杂进了古怪的味道。

“而且我相信主人会揽下这件事。”

“力量越大责任越大吗？”牧心怡有些感叹的自语。

“什么呀，”爱丽丝制止了牧心怡无端的联想，“还不是因为主人的性格所至——闲得。”

牧心怡：“……”

林奇：“……”

其实严格来说作为绝对中立的一方，里世界变成什么样那都和林奇没有关系，毕竟他就是个“做点小买卖的俱乐部的老板”，外面爱崩成什么样只要还有生意上门那就无所谓。

而且林奇本性也不愿意平白无故去多管闲事，只要不会牵连到自己，他非常乐得清闲。

但爱丽丝依旧说中了林奇的想法，主要还是因为这些发生的事情都围绕的是伊丽莎白二世。

做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不能没有信誉，既然决定了要帮二世找回她失去的记忆，那林奇自然不会食言。况且想要帮爱丽丝探寻她丢失的曾经一样需要一条途径，都是在向以往的历史在追溯，林奇总觉得可能在帮助二号的时候就会得到一些有关爱丽丝的线索。

见林奇默认了爱丽丝的说法，总算从林奇恐吓中缓解过来的二世终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挖我的坟？”

此言一出周围登时针落可闻。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呀，我之前不就这么提议的嘛，哎哎，老板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呐！”

显然二世没察觉到自己在发言时候正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不然她绝对不会对林奇闭上眼转身就走的行径有如此的反应。

待林奇来到一边背着身用双手堵住耳朵的时候，二世也才依靠他的表现以及爱丽丝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稍有醒悟。她拉回视线看向自己，总算明白了爱丽丝的异变来源：自己在回过劲儿来后就顺着“杆子”爬了起来，此时自己的手正好扣在了爱丽丝的胸口，回忆起刚才喊林奇时候因不满和困惑下意识的揉捏动作，二世忽然觉得爱丽丝这暴脾气能忍到现在简直就是化身天使。

“那个……这次我就不还手了……不过下手能不能轻一点……”

“轻你个鬼！流氓你给我站住！”

话音落下，两人就一追一逃的跑没影了。

来俱乐部的时间也有几天了，两人一天至少打起来一次就算牧心怡是个新人也渐渐有了习以为常的感觉。

她看着林奇重新晃悠回属于他的那张王座上，思考了片刻后突然拿出了林奇早同学聚会上时，她对外展现的那个形象。

一个历史和古代学的研究者。

端坐在搬来的凳子上，牧心怡平静的说道：“其实我觉得去挖坟这种提议很难得到更多的线索。”

“那说说看你的想法。”

此时的林奇已经躺在了沙发上，他用手臂盖住了眼睛，让牧心怡有点辨认不出他此时的表情进而猜测想法。

“历史记载，尼可·勒梅在下葬之后不久就被另一些炼金术士对哲人石的趋之若鹜而开掘，十四世纪不说当时下葬的技术，对于一些执着某一件事近乎疯狂的人来说，他们并不会考虑到所谓的‘保护’并试图从坟墓之中寻觅到更多可能的线索。”

林奇没说话。

“然后人家的坟头现在也都成重点保护的旅游景点了，想去挖也是相当麻烦的一件事。”

“不用猜我怎么想的，继续说你的看法和办法。”

白了眼林奇，牧心怡下意识的想要推镜框，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戴用于伪装的眼镜。

“既然是有关炼金术的事情，我觉得我们不妨稍稍绕一个圈子，从发展的源头开始了解并顺着历史的进程和神话传说的记载捋下来，这样也更容易找寻到在不同于我们了解到的分支所能引起在这件事上的蝴蝶效应。”

沉默了一瞬，林奇轻叹：“大小姐，请说中文。”

要不是在谈正经事，牧心怡好悬一脚踹在林奇的膝盖上。

“我说的就是中文！在西方，有关炼金术的记载可以最早追溯到公元100年，经过总结和规整在那时出现了第一部有关这个词汇的著作，著作人叫……叫……”

“德谟克里特。”

“对，就是这个，”牧心怡以拳击掌，“然而这只是传入欧洲的起源，但真正的源头却是公元前332年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埃及之后，在赫尔墨斯法老墓里面挖出来的记载，经过后人推测和考证，所谓‘炼金术’最根本伊始于公元前1900年，也就是通常所谓的‘神话时代’。”

“所以你的意思是从最初的‘翠玉录’开始调查？”

“嗯。”

缓缓地坐起身，林奇笑着看向牧心怡。

“但大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从最早的历史开始查起的话，那难度是否比任何切入点都要困难？”

“困难？”

“我就不谈追溯那么久远的历史有多费劲以及翠玉录上的十三条箴言随便找个网站都能搜到，关键是那块原本的石板，已经在亚历山大图书馆丢了吧，原物都没了怎么顺着继续查下去？你别说我是俱乐部的老板，这里古董又多说不定翻翻就能找到，俱乐部里面要真要有那个东西爱丽丝不可能不……”

“半仙，我觉得你可能忘掉了一件事。”

牧心怡在打断林奇的时候鼻梁上已经挂上了那副镜架，戴上了一副眼镜让本就显得很文静的她多了几分知性。

她终于成功的推了推镜框，在推镜框的手的遮掩下，林奇似乎看到了名为得意的笑容。

“爱丽丝或许不清楚，但半仙你一定非常清楚正版的翠玉录的所在。”

牧心怡的说法让林奇愣了片刻，但紧接着他瞪直了眼睛看向这位正在得意的大小姐。

“等等……你说你给我的那块玉？”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