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二

由于殷墟对于中国考古学史有着重要意义,每逢整年齐庆典,考古学界都要相聚志庆。殷墟发掘六十周年(1988年)、七十周年(1998年)、八十周年(2008年)时,两岸学者都曾以学术会议的形式纪念。2018年的10月,殷墟迎来90周年发掘纪念日,作为长期专门从事殷墟发掘和研究的单位,我们以何种方式来纪念呢?

2016~2017年,我们反复商议,决定编辑发现殷墟丛书,希望通过编辑丛书的方式来表达我们对殷墟喜庆之日的祝贺,同时也希望通过出版丛书,对殷墟的工作有所总结。

编撰丛书的方式得到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的热情支持。2017年,在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周丽编审的热情支持下,我们专门向中国社会科学院科研局申请专项出版经费,并获得通过。

按照我们的计划,丛书中必须包括一部能综合记录殷墟90年发掘的人物和事件的作品。殷墟发掘始自1928年,2018年正好是殷墟科学发掘90周年。殷墟的发掘进程与整个中国考古事业所伴随的政治形势、文化形势、经济形势密切相关,呈现出明显的阶段性。

1928~1937年的殷墟发掘早期十年,是中国考古学的奠基阶段。这一阶段,现代田野考古学通过殷墟发掘在中国扎根。李济、梁思永、董作宾等中国考古学先驱,不仅发掘了商代宫殿建筑、王陵大墓,还在发掘方法、地层划分、器物整理、甲骨分期等方面做出了卓有成效的探索。

1950恢复发掘后,直至20世纪90年代中期,殷墟的考古工作进入特殊历史时期。学术界习惯于用这阶段的考古材料来解释历史,尤其是解释奴隶制时代中国的社会面貌。尽管如此,该阶段还是取得了殷墟文化分期等重大学术成果。

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中国社会更加开放。殷墟的考古工作适应这种新形势,自觉融入了全球考古学的发展潮流中。环境、布局、社会组织、城市人口等科学问题被提上日程。区域调查、锶同位素、岩相学、实验考古等多种手段得以应用于科研。更重要的是,殷墟遗址作为人类重要的文化遗产,如何保护、利用,惠及社会和服务公众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2006年殷墟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是这一阶段最重要的标志。

鉴于这一缘由,我们首先将《殷墟九十年考古人与事》作为发现殷墟丛书的第一部定下来。

按照我们最初的设想,除了编撰一部《殷墟九十年考古人与事》之外,还希望编撰《殷墟九十年考古经典资料》和《殷墟九十年考古经典论文》。前者试图涵盖1928年殷墟发掘以来最重要的考古发现的简报和报告摘要,后者试图涵盖1928年以来学术界对殷墟研究、商代考古研究产生过决定性影响的学术论文。殷墟发掘的历史上,宫殿宗庙基址的发现、王陵大墓的发现、妇好墓的发现、洹北商城的发现,都是不能忘记的重要考古成果。同样,梁思永关于“后冈三叠层”的论文、董作宾关于殷墟甲骨分期的论文(甲骨断代研究)、邹衡和郑振香关于“殷墟文化分期”的论文,以及近年安阳队同仁们殷墟布局的论文也都应当载入其中。

然而丛书编撰过程远没有计划之中顺利。宏大的计划与有限的时间,迫使我们延后了编撰《殷墟九十年考古经典资料》和《殷墟九十年考古经典论文》的工作。好在通过大家的努力,我们最终完成了以下五部图书:

《殷墟九十年考古人与事》(唐际根等主编)

《殷墟出土陶器》(牛世山等主编)

《殷墟青铜器全形拓精粹》(岳洪彬等主编)

《殷墟出土骨角牙蚌器》(何毓灵等主编)

《殷墟出土玉器新编》(唐际根等主编)

这五部书中,《殷墟九十年考古人与事》意在以殷墟发掘历史上的事件与人物为中心,对殷墟发掘历史的全程作出评价。其他四部,编撰《殷墟出土陶器》一书,显然是考虑到殷墟陶器独特的重要性。毕竟殷墟陶器分期早已成为中国各地商代遗址的断代分期标尺。《殷墟青铜器全形拓精粹》的特殊性在于传统拓片技术本身的价值。而《殷墟出土骨角牙蚌器》一书可补殷墟各种图录对骨角牙蚌器的忽视。至于《殷墟出土玉器新编》一书,其不同于以往之处,在于它注重通过殷墟玉器的料、工、形、沁对殷墟玉器溯源。

唐际根

2018年7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