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兴奋的林义压低声音,招呼那祯过来。
“打开手电筒看看是不是,我确定个大致范围。”林义脱下衣服,把手电筒包住,尽可能不让光线四溢。
“真是雨布!”看到自己猜测了几年的东西得到验证,此刻的那祯无疑是非常开心的。
“感觉没多大呀,”林义看了看雨布范围。
“棺材内部能有多大?他们可能还带走了一部分,还有可能其他地方也有,这里能有东西就不错了。”
“我摸摸,别是瓷器才好,要不然就不好摸黑挖了。”把手电筒息了,林义用手摸了摸,触感像石头一样硬。
“不会真的是金条吧。”林义压低声音,说完又习惯性地看了眼那祯的手。
女人两手空空,林义安心不少,随即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开启的很顺利,雨布很厚但体积不大,这让林义有点失望。不过重量不轻倒让他得到了些许安慰。
东西启出来后没立即打开,放一边,先是用手电筒看了看坑里有没有自己遗漏的东西,他可不想留把柄,就算虚无缥缈的把柄也不想。
填土的过程就快多了,掩埋完,确定没有不妥,两人才速度赶回家。
把木门拴上,林义速度拆开了雨布,惊喜地说:“果然是黄金。”
“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按封建社会的小农思想,乱世黄金更重要,所以战乱年代,狗老宝舍弃古董留存黄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那祯分析道。
“有理,五条大黄鱼,三条小黄鱼。”林义头疼,不好分啊。
“你拿三条大的,其他归我。”那祯望着纠结的林义,给了个分法。
“你不亏大了。”林义看着她。
大黄鱼十两一条,小黄鱼一两一条。旻朝时期一两是现在的31.25克。
“那要不我拿大的?”那祯嘴角斜着,眯眼看着他。
“那还是我吃点亏吧,我力气大拿重点的,别把你累着了。”林义一脸为你好的样子,接着又承诺说,“折现后补偿你些。”
“我就知道会这样。”那祯安静的笑着,一副我早看穿你的样子,站起身伸个懒腰说,“呼~,看到实物后,那股兴奋劲一下没了,好困。”
“那你还回去不?”林义也学她眨了眨眼睛。
“回去,怎么不回去,东西先放你这。”那祯扫了黄金一眼,然后迈步就往大门走。
不过,走到门口她又停下了。不由想,自家爷爷是个容易惊醒的人,自己要是回去,他们现在又没听到摩托车声,大半夜的总不可能骗他们说是走回来的吧。
“你去给我烧些温水。”那祯转过身,说不走了,接着就往他房间的衣柜行去。
那姿势那眼神,比林义还熟悉自家的感觉。
这个晚上,林义洗头发洗澡是冷水,那祯是温水。
林义在凉椅上将就,那祯在房间的床上睡得正香。
可能是昨晚上干活太累,就算在凉椅上,林义还是睡得比较沉。
……
第二天。
当感觉有人在反复推自己的时候,林义才挣扎着睁开眼睛。
“你回过家了?”林义看她身上穿着的不是昨晚洗澡后的衣服,也不是昨天那套。
“嗯,我今早醒来,发现一个问题。”那祯搬个小矮凳在他旁边坐着。
“什么问题?”林义听这话,一下把睡意给驱逐掉了。
“昨晚看到黄金光顾着开心了,没往深里想那么多,但是冷静下来后,发现有点不对。”那祯偏头看着他,眼瞳里倒映着林义的身影。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林义和她对视,脑子忽然灵光一现,“黄金不怕水,没必要用雨布多此一举。”
“而假如是不想让东西分散,随便找个其他的容器就行。”林义说完,眼睛都带着笑意。
“其实要验证我们的猜测对不对很简单。”
“雨布。”四目相对异口同声,接着两人又默契笑了。
把堂屋门栓上,两人把雨布摊开。
“果然,这里的雨布相比以前的车棚大小,一小半都不到。”那祯看着验证是对的,开心的同时,又开始推测昨晚的漏洞。
“这就对了,不然昨天那点黄金太少了,对不起他祖上的身份。”
林义估算过,那几块黄金在普通人眼里是一笔不大不小的财富,但相比狗老宝家以前的产业,就不值得一提了。
那祯也附和着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毕竟他家被清洗了那多次,留下不多倒也正常。”
“那你说有没有可能,另外的雨布包裹的东西应该是怕雨水的。”林义想了想,接着又说,“而这雨布很可能也只是外面的一层,里面应该还有密封性比较好的东西。”
“坛子之类的?”那祯看着他,寻求他的意见。
“易碎,我觉得坛子之类外面还有包裹,比如木箱、铁箱呀,防重压,起固定空间结构。”林义觉得雨布是包裹箱子之类的。
“应该是这样。”那祯点点头表示认同。
两人商量了几个可能有东西的地方,都没有得出结论。又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那祯用食指戳了戳他手臂:“你说狗老宝晚年最喜欢哪里呆着?”
“石拱桥啊,昨晚就说过了。”林义知道她的意思了,“他六十岁以后,最喜欢在石桥上吸竹筒水烟,只要不下雨,每天几乎雷打不动。这都成了村民习惯的一个现象。”
“对的,而且他经常是靠着桥的贡献碑坐着,人老了有个靠的地方要舒服很多。”那祯从他房间找到纸笔。
只见她画了个圆,中间画一横把圆分开,横上点一点。
“这个圆代表他身边方圆三百米视线,太宽的的话就是别人家里了。”
那祯看林义点点头,又把一半圆打斜线,“阴影部分代表他的背面。横线是桥,这个点代表桥碑。”
“我们从他吸烟坐着的视线分析。”那祯点了点圆圈。
然后她把空白部分一分为四,从右至左依次是:水田、河流、水田、菜地。
“右边这一片是一亩多的水田,地势平整没视线阻挡。农忙时种水稻,其他年月都是种萝卜、白菜等蔬菜,而且田是别人的。”林义指了指没阴影部分的右边那一片。
“更重要的是,田的主人邹三爷年轻时经常和狗老宝干架,曾交恶到动用猎枪的地步;直到两人老了也不见往来。”那祯眼神又开始发亮了。
“中间这条河也排除。平时挖河金、捞细沙的人太多了,不确定性太大,狗老宝不会那么天真。
而河流左边这片田不一样,除了种水稻,其他时段基本不种经济作物。”那祯想了想画了条曲线代表河流,
“由于河的走向是西北至东南,左边的田经常被河水冲刷,面积越来越小。几乎每年夏天涨大水,就有田埂会垮掉一部分。”
“又排除?”林义侧头看向她。
“对,左边这田的主人是个没本事的,没钱、也舍不得请石匠帮他修河提防水。”那祯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但是,他又是个踏实勤劳的人,没手艺却也每年修补一次田埂。”
林义接过话,“这里动作太多,太频繁,所以排除,那就只有最左边的这块菜地了。旁边小路边还有棵柳树呢,狗老宝种的。”
“不,这块菜地的操作空间不大,而且是村里另一霸郑屠夫的。
这人性子暴躁,谁惹毛了他,动不动拿杀猪刀上门砸门砸窗户,狗老宝晚年都不敢得罪他,人越老越怕死,也越没了那份锐气。”
那祯说的屠夫其实是个莽撞形的人,但也是个热心肠的人。
听到那祯对屠夫的分析,林义瞳孔猛地一缩,感觉整个人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想通了问题的关键。
要说林义家附近,后来谁变化最大,那除了几个读书在外面改变命运的,就只有郑屠夫了。
记忆中,他的女儿十八九岁就开上5系宝马了,那是乙酉年出头。
屠夫这职业是比较挣钱,但又是在镇上买几套房,又是给自己和女儿分别买车,就有点发展太快了。
再说这郑屠夫也不是喜欢打牌赌宝的人。也没多余爱好,卖完肉就在家帮妻子干点家务活,种菜洗衣做饭,这就决定了他没有挣横财的渠道。
不过他有个小特长,对电这块懂的不少。偶尔邻居家里电线哪里挡路了,电线烧了都喊他帮忙。
电器坏了、电视机收不到电视台也喜欢找他。
但就算这些,这人也没有一下爆富的前提条件。
唯一的可能,就是村里水泥电杆替换老旧的树木电线杆的时候,运气好发现了狗老宝的东西。
因为电线杆长、重的特点,一般会埋的比较深,埋入地下1米多是基本要求。
想到这里,林义觉得自己的思路越来越正确。
接着他把石桥附近现在的电线杆和后世替代的水泥电杆,对比了了一遍位置,大概确定了个范围。
“怎么了?”看到林义发呆,那祯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想我懂了。”林义看着那祯,开心地说,“狗老宝好厉害,这棵柳树果然是个参照物。”
“嗯?”那祯蹙了蹙眉,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