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来电铃声在这时响起,我接过了王淼的电话。
我一脸兴奋:“你到了吗?我去接你。”
“我快到你们学校门口了,你在学校门口等我吧。”
我在闫映森和姚星宇好奇的目光中向学校门口跑去,一心想要快点见王淼。我到了学校门口,这时风正起,裹挟着路面上的沙尘迎面吹来。我被风沙迷了眼,只能眯着眼在原地等待。
远处有一道清瘦的人影正向我走来,因为距离太远风沙太大我有些看不清是不是王淼。直到她一步一步走近,我才能模糊认出她正是我心心念念想见的人。
王淼拎着一个包装袋,一步步向我走来。风儿卷起了她未及肩的短发,额前的刘海在风中凌乱。她一首提着包装袋,一手用手将头发拢在耳后,她单薄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有些柔弱。我一时间竟然忘记向她跑去,傻傻的站在原地。
我们相见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也许话儿也被风沙吹散了。
我轻轻接过王淼手中的包装袋,向里面看去。包装袋里装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满满都是五颜六色的折星星。玻璃瓶下压着一件白色t恤,看起来和她身上穿的有些像。
就在这时校门内一声呼喊打断了我:“谕轩,这是谁啊?”我转过看过去,正是闫映森和姚星宇趴在门栏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心想这家伙真是情商够低的,没好气地说:“不关你的事,哪凉快哪待着去。”说着就拉着王淼往校外走去,背后传来他俩搞怪的哄笑声。
王淼紧紧跟在我右手:“我们不进学校吗?”
“学校里正在体育加试测验,老师太多了,我们先在外面转转吧。”
我牵着王淼向堤坝下走去,风沙太大我们都走的很慢。我紧紧攥着她的手,带她来到了堤坝下的树林里。
王淼拿出了包装袋里的白色t恤:“谕轩,我和浩然在街上买的,我也没多少钱,你将就穿。和我身上这一件是一样的,你穿上试试。”
“现在?在这里?”我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话。
“对啊,这儿也没人路过。你在这换吧,我帮你把风。”
我有些脸红,我从来都没有在女生面前光过膀子,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王淼,这更让我显得局促不安。我低着头像是喃喃自语:“我能回到家再试吗?你在这,我有点不好意思。”
王淼看着我红透了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那我背过身来,再把眼睛捂住总可以了吧。”说着话,就转过身用手捂住了眼睛。
我从她手中接过t恤,慢吞吞地把身上的白衬衫脱了下来。见她果然没有回头,才准备穿上t恤。
“你换好了没有?我可以回头了吗?”说着也不等我回答,王淼就转过来盯着我看。
我刚把t恤套在头上,还没有往下拉就被她看到了我的上身。我急忙把t恤往下一拉,面色通红的嘟囔:“说好不偷看的,你又骗我……”
“哎呀,谁知道你换件t恤都那么慢,这可不怪我。不过,你穿上这件衣服还真的挺好看。”说着绕着我转了一圈,像是在欣赏战利品。
我低头看了眼身上的t恤,在胸口处印着一个大大的蓝色的爱心,和她身上红色的爱情显然是一对。心中有些窃喜,这就是情侣装吗?
王淼拿出手机先对着我拍了几张照,然后拉着我一起拍合照。我也想留些纪念,留到以后的日子回忆。
我们坐在树林里说起了悄悄话,王淼和我提起了她喜欢的偶像。一提起她的偶像,她好像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似得,眼中都藏着星星。
“谕轩,你有没有觉得你和陈翔很像?同样优秀,不过他忧郁你温暖,算是各有所长吧。”
“陈翔吗?他的歌我也听过,烟火,你会唱吗?”于是在王淼起了个头后我们就合唱了起来。
“你就像烟火的美丽那么美丽
轻划过无人的天际
曾经交换过的秘密
紧紧埋藏在心底
你就像烟火的神秘那么神秘
风随着你若即若离
留下触不到的可惜
陨落下了我们的回忆……”
“没想到你还会唱我偶像的歌,我真是幸运。”
“幸运的是我,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
王淼抬着头一脸好奇地看着我:“什么感觉?”
“甜”
“酸苦辣还在等着你呢”说着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向河滩跑去。
我起身追了上去,看见王淼在河滩上停了下来。她蹲起身子在河滩的沙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个浪花轻轻拍在了河滩上,转眼就到了王淼的脚边。我一把拉起她,结果浪花还是打湿了她的鞋子和裙角。
王淼满不在乎地在浪花退却后又蹲了下去,继续没完成的名字。我在她脚边蹲了下来,在她名字前写上了我的名字,中间画了一个爱心的形状。浪花却又一次向我们脚下袭来,王淼干脆脱了鞋袜光着脚丫在河滩上留下浅浅的脚印。
我学着她的样子光着脚在河滩上走着,脚下带着河水沙沙的触感让我觉得有些凉凉的很舒服。浪花一朵朵冲刷着河滩,留下的名字和脚印随着一浪接一浪只剩下浅浅的痕迹,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不见。没有人会知道在这个河滩留下了多少名字和脚印,但在我心里却铭刻着那个名字,和她带给我故事。
后来,我把王淼送到了车站,她跟我挥了挥手就在恋恋不舍的目光下消失了视线尽头。
当我回到学校的时候,体育加试测验已经结束了,都回到了教室里休息。看到我回来,闫映森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说吧,那个女生是谁?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吧。我们学校的女生我不敢说全认识,但一点没有印象的可以说没有。”
“你见过的,在庙会上学校门口的便利店里。”
闫映森没有想起来,茫然地问:“我记得那是个长头发的女生,不是今天这个啊。”
“是她旁边那个女生,就你这记性还好意思说全校女生你都认识。”
“好像有点印象,不过你怎么和她在一起了。我还以为你对那个长头发的女生有意思呢,怎么转移目标了?”
我对闫映森翻了个白眼:“那只是你认为,什么叫我对长头发的女生有意思,那个只是我以前的同学。”
闫映森显然不相信我的话,纳闷道:“我看明明那个长头发更漂亮,今天那个女生实在不太出众吧?”
我对闫映森的话嗤之以鼻:“你懂什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欣赏不来说明你没有眼光。”
“这么说,你真和她在一起了?快跟我说说她是哪个学校的?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本身我也打算把这件事公之于众的,也就把前后缘由大略和闫映森说了一遍。惹得闫映森呆呆地看着我:“有没有搞错?一见钟情?你以为拍电视剧呢?怎么看你也不是那么草率的人啊,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谈恋爱了。”
我懒得跟他纠缠,摆了摆手:“就说你不懂,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啊?你分析的这么透彻,怎么还没追上李琳?”
闫映森见我揭开他的伤疤,捂着脸一副心痛的样子:“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别给我拽词,所以啊,感情是看缘分的,缘分到了想挡都挡不住。”
闫映森一时也没了兴趣,情绪有些低落。姚星宇在一边看在眼里,很快这件事就传的众人皆知。
很显然江言和邓洁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却也没找我说什么,我才稍稍放下心来。我还担心她知道后会难过,现在看来可能她早就把我忘了。也好,总算不用亏欠她什么,女生的眼泪难免会让我心生愧疚。
在班上传开了以后经由同学群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在学生中闹得满城风雨。如果说学生时期什么事情传的最快,无非就是谁和谁在一起了,谁和谁分手了诸如此类的事情。更何况在他们眼里,我作为校草还从未对哪个女生有过好感,就显得更值得八卦了。
回到家里以后,消息响个不停。江言和邓洁都发来了一条消息,大同小异都是祝福我之类的话,我也都一一回复了过去。却不知道这件事怎么也传到了隔壁七三班,宋小米没有好气地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刘谕轩,你怎么可以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你这样对得起我吗?我不管,你和她分手。”
我还以为这段时间她消停了下来是想通了,不打算再纠缠我了。毕竟,小女生大多都是如此,想法天马行空,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没想到她一副质问的语气,我实在拿这个小朋友没有一点办法,谁知道她疯狂起来会做什么事情,毕竟在庙会她喝醉了酒在大庭广众下拉扯我的画面让我仍心有余悸。
“小姑娘,你没搞错吧,我又没和你在一起,做什么不需要经过你同意吧?你就放过我吧,我其实也没什么好的。”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和别人在一起。我知道你成绩很好,为了你最近这段时间我都在好好学习,就是为了以后能和你上同一个高中。你怎么可以和别人在一起,这对我不公平。”
我显然没想到宋小米会因为我而收起玩心好好学习,有些不忍打消她积极向上的态度。只能委婉说了一句善意的谎言:“等你能和我考上同一所高中再说,你要是考不上高中别怪我拒绝你。”
“那我们说定了,我去看书去了,拜拜。”
我没想到这件事会给以后带来什么影响,等她上了高中我就已经高三了,也许她就会没了念头。万万没想到,事情并非都按我的想象发展,以后的故事总是让我始料未及。
刚打发掉了宋小米,姚星宇的小姑姚玮琪的消息就接踵而来。我不禁感到一阵头大……
“谕轩,听我大侄子说你交女朋友了?”
“是啊……现在都知道了。”
“听你意思喜欢你的人不少啊,是不是特别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
“享受什么啊,我本无意伤害任何人,可还是不经意间……”
“没事,我看得开。天下男孩千千万,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好在姚玮琪心大,我不免松了一口气。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我第一次犯了愁。看来以后要对别的女生敬而远之,不能再像今天这么尴尬了。
…………
摆脱了乱糟糟的思绪,我伸手拿过摆在床头柜装满星星玻璃瓶。听王淼说瓶里有九百九十九颗,意味着我们的爱情长长久久。我打开了玻璃瓶,一颗一颗地数了起来。
“九百九十五,九百九十六,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噫,怎么少一颗?”
我以为是我数错了,又重新数了一遍,还是九百九十八颗。看来不是我数错了,应该是王淼数错了。想来也是,她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少装一个也在情理之中。我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便条贴笨拙地折了一颗,将它放到了玻璃瓶里。
我也没有问王淼是不是少装了一颗,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将玻璃瓶放在了床头柜上,听着王淼推荐的歌缓缓睡去。睡着以后做了一个甜美的梦,我们考上了一所高中,又进入了一所大学。毕业之后,我们步入婚姻殿堂,婚后有了一个女儿……
当时我没想过,梦,是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