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凡人地域西边某公立小镇。自从各大宗门弟子召回后,各地小镇流动人口都急剧下降,客栈生意越发的不好做了,但又不能关门,毕竟还是有少量过往修士弟子住宿的。
最近出了新规定,天黑后任何人不得赶路,否则后果自负。所以太阳一落山,客栈老板就打算关门歇着了。
这时,一声招呼响起:“店家!店家请等等,我们住店!”
客栈老板伸头一瞧,街上快步走过来仨,其中一人还背了一个,共四人。
为首说话的是一位身穿五彩锦袍的英俊青年,拱手道:“店家,我们路上耽搁,来到镇上有些晚了,不知还有客房吗?”
客栈老板连忙点头道:“有,当然有,几位快请进,单人间、多人间,什么样的房间都有。”这位一看就是大宗们出来的有钱公子。
锦袍青年身后跟着一位红袍红发的壮汉,留着短须看不出实际年龄,背上背了一个体形差不多大的壮汉,一身黑白条纹衫,同样一头红毛只是颜色深些,脑袋顶着一层灰白色的驱虫粉末,双目紧闭,可能是昏倒了。旁边跟着一位藏青长衫的文弱书生。
走到柜台边,锦袍青年随手放上十多块上品灵石,笑道:“一间宽敞、隔音好的套间。店家,我们这位兄弟在山中不小心捅了臭虫窝,不知能否帮忙准备洗澡水啊?”
难怪闻到一股怪味,客栈老板连忙笑着收钱点头,叫来伙计,将四人领到店里最宽敞的四室一厅套房。送热水、送香薰、送果盘、送糕点……总之服务那叫一个热情周到。
门外挂了免打扰牌子,赤炎检查一圈,确定屋内隔音阵符齐全,又随手布置了一个阵,隔绝气息。
清风仙挨屋瞅来瞅去,看看椅子,翻翻床铺,满脸新鲜。
彩麒仙靠在桌边喝了口茶,撇嘴:“一般。”吃了口点心:“太腻……”抬头扫了眼那个‘捅臭虫窝的’皱眉道:“墨狰兄你怎么还愣着,去洗澡啊!一会儿水凉了就洗不掉了。”
只有墨狰仙满脸委屈加愤怒,蹲在洗澡桶旁边憋屈道:“原来给我穿那臭衣服是这个用途,为什么说捅臭虫窝啊?”
彩麒仙:“这样咱四个突然出现不容易被人怀疑。”
墨狰仙:“为什么只有我捅臭虫窝啊?”
彩麒仙俩手一摊:“咱四个都捅臭虫窝,那多傻啊?怎么可能!再说了,若咱四个都臭烘烘,会被店家嫌弃的。”
墨狰仙:“为什么……”
彩麒仙:“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快点洗澡,然后熏香,晚了这水果点心我们分了,可就没你的份了。”
墨狰仙:“为……点心给我留一份!”说着,扔了衣服跳桶里闷头泡热水澡。
对人造房屋新鲜一圈的清风仙坐到桌边品了口茶,尝了口点心,道:“这就是人间风味儿?”
彩麒仙:“这呀,一般吧!多亏仙界环境好,若是凡界普通百姓日常喝的茶,吃的点心,比这个差得更远。”
赤炎仙不喝茶,拿起一块点心,道:“看来彩麒兄对凡人了解颇多啊!你不是说你住皇宫吗?百姓的事也知道这么多?”
彩麒仙笑道:“住皇宫我又不是扮雕像,平时我都看书学习的,虽然对百姓接触少,但书里都有写啊!”
旁边屋里的泡澡的墨狰仙伸着脖子大声道:“别听他胡说,普通凡人哪有闲钱和时间喝茶吃点心啊!整天辛苦干活养家,每顿饭都能吃饱就不错了。”
彩麒仙扭头回道:“我说的是普通百姓,你说的是贫民!”
墨狰仙:“普通百姓都很贫困!”
彩麒仙还要理论,清风仙连忙笑道:“二位,二位,咱不讨论这个好吗!我说彩麒兄,你这主意出的不错啊!那店掌柜果然没有半点怀疑。”
“那是当然!”彩麒仙笑道:“想我住皇宫时,民间的话本小说看了不少,这些招数,我都是书里看来的。”
清风仙:“哦?书里也有捅臭虫窝的招数?”
墨狰仙桶里怒吼:“没有!别听他瞎扯!”
彩麒仙笑道:“书里当然没有臭虫窝啦!但书里写了,初到陌生地方,若不想被人怀疑提防,最好表现的笨一点,出点小状况,当然,这个状况不能是打架和受伤,所以我才想了臭虫窝嘛!”
墨狰仙继续怒吼:“你少来,不想被人怀疑提防的方法多了去了,不用非得弄一身臭味儿。”
彩麒仙:“别的方法不是着急想不到嘛!再说咱四个仙,哪个会圆谎啊?还不是少说少错才好嘛!”
赤炎仙:“要说圆谎啊!那个白卷毛可是一绝!真话假话一混,你绝对听不出来。”
清风仙:“之前就听说那个白发小子擅长说谎,赤炎兄给我们讲一个怎么样?”
赤炎笑道:“我跟那小子接触时间不长,听他瞎扯的时候不多……呃,就说最佩服的一次吧!那时候我还没完全恢复,是个娃娃样貌,在人族城镇的一个热闹地方等一座火矿开矿,结果被修士搭茬,要收我为徒,你想我一精灵,隐藏身份都来不及,根本不会应对,你们猜那白毛小子怎么解的围?”
屋里静悄悄,另外仨都等着下文。
赤炎仙:“那小子回来一见我被修士缠,气氛紧张,立马改口称呼我火凤前辈,还把住处和进城理由编的有枝有叶,一顿赔礼解释,几句话就把纠缠我的修士打发了,周围修士也都信了,那嘴皮子,厉害。”旁边两个轻轻点头。
墨狰仙这时擦着头发,穿着黑丝薄衫长裤和木质脱鞋走出屋子,来到厅里桌边坐下,扫着盘子里的几样点心道:“都什么馅儿的?”
彩麒仙:“都一种清糖馅儿,只是形状不同而已。”
墨狰仙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道:“有馅儿就不错了,哪能跟你住的皇宫比啊!”
清风仙继续喝茶:“看来我以后若是想去凡界玩,得先跟玄羽仙友的小宠物学学应变能力。”
墨狰仙边吃点心边说:“其实去凡界,找个经验丰富的朋友一起,到战乱少的大城市玩玩还是很安全的,不过一定记住一条:低调!”指指旁边的彩麒仙,道:“像他这满身五彩霞光的可不行,太显眼。”
彩麒仙眼珠一瞥:“你低调,明天赶路你穿什么呀?”
墨狰仙眼珠一瞪:“我不穿那条纹衫啦!就算你把上边的臭虫味儿洗净,我也不穿了!弄得我跟斑马似的……”
彩麒仙:“那你除了黑袍子还有别的衣服吗?要不穿我这彩色锦袍啊?可你比我胖,穿上估计得勒着不能乱动。”
赤炎仙:“我这还有几件红袍,咱俩身高体形差不多,能穿的。”
清风仙笑道:“墨狰兄若是穿了红袍,跟赤炎兄就更像兄弟了。”
墨狰仙挣扎一下,对赤炎道:“赤炎兄,请借我一件红色里衣就好。”
彩麒仙:“你要不穿外衣见人?破罐子破摔了?”
墨狰仙回头磨牙:“我罩个无袖衫不行啊!我还想给自己留点黑色。”接过赤炎的红色丝袍,好奇道:“赤炎兄背了我一路,完全没沾上臭虫味儿哦?”不用洗澡的。
赤炎笑道:“我这火气可以驱除怪味儿。”
四仙闲聊一晚。第二天一早,依旧由大方的彩麒仙出面,向客栈掌柜打听购买马车的事,热情的掌柜直接派伙计买了一辆小镇中最好的四马四轮车送人。开玩笑,昨天给的钱十辆马车都买得起,这样有钱的客人需要趁机留好印象。
道了谢,彩麒仙赏了几块灵石做小费,依旧是上品灵石,乐得掌柜差点叫人排队欢送,吩咐伙计给马车加上柔软的靠垫、备好茶点等小食,恋恋不舍的将这富贵客人送走。
四仙中墨狰仙会赶车,所以坐御夫位,其余三个坐在宽敞的车厢中,聊天、望景,吃点心。
墨狰知道马什么时候该歇,什么时候加速,所以一路不耽搁,车速还很快。根据清风仙感应通行印的位置,马车基本选了直线前进。官道颠簸,山路翻炒,车厢里的彩麒仙抱着靠垫,声音颤抖道:“这、这、这马车也、也、也太、太颠了……我、我、我这都、都要散了……”
赤炎和清风一直十分淡定。闻言,清风仙笑道:“彩麒兄,马车颠簸,您把自己悬起来,就不颠了。”
彩麒仙瞪大眼珠,看着赤炎和清风撩起衣摆,屁股和座位果然有两寸距离,抱怨道:“我说你二位怎么坐这么高,为何不早说啊?我这骨头都震松了。”说着,也把自己悬起两寸减震,想了想,掀起御夫座位后的帘子,道:“墨狰兄,若是颠簸就把自己悬……”
只见墨狰仙此时正撅着屁股蹲在御夫位,双手抓着缰绳大喊:“冲啊!全速前进。吼——!!”听见彩麒仙突然说话,头也不回的喊:“你说什么?”
彩麒仙沉默两秒,改口道:“你要不要歇会儿吃点东西?”
兴奋的墨狰仙:“再跑一会儿,马歇的时候我一起歇!”
不理车外那个玩疯的豹脑袋,彩麒仙放下帘子继续跟车里这两位闲聊。
临近中午,马车连蹿带蹦的冲进一片密林,没走多久停下了,因为没路了。这里位于整块凡人地域的西北方向,接近风墙,除了密林还有复杂的山地,不用说马车,是个带轮的都进不来。
四仙下了马车,墨狰一边摸着马背,一边拴车子,似乎还嘱咐了几句。连走带飞,几分钟后,四仙翻过一座小山包,面前出现一个被树木荷叶遮盖大半的水塘。
水塘岸边有几棵大树,个别粗枝弯倒在水面上,形成小拱桥。树枝上晾晒着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兽皮,岸边有一块架高的平台,能有三四十平,是用磨光的木头捆成的。平台一侧支着草棚,下边放着烤架、木柴、锅碗等炊具,旁边摆着粗陋的木板桌,桌下放着几筐绿色蔬菜,另一边放着高高的木架,架子上挂着晾晒的咸鱼和腊肉。
看样这是住在这的意思啊!
四仙互相瞅瞅,彩麒仙小声问道:“清风兄,在这?”
清风仙点头:“就在这附近。”
彩麒仙微微皱眉:“饭馆客房,好酒好菜,干嘛住这?过野人生活?”
墨狰仙之前还摆着紧张脸,但先看到的是食物和‘普通百姓’的生活状态,不知什么原因放松了一些,走到晾晒的咸鱼腊肉边偷偷闻味儿。
赤炎笑着拍拍墨狰的背,道:“别急着闻这个,先闻闻空气中哪有饭菜的香味儿吧!”
闻言,墨狰仙伸着脖子四处闻起来,清风仙也闭眼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微风,还没等俩仙闻到什么味儿,哗啦一声,台子下的水塘冒出一个白毛脑袋,趴着木台边表情略懵。
看着木台上戳这一排四个,穿的干干净净却涂着迷彩脸,卷毛少年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四仙对于水下突然冒出的白毛脑袋也愣了一秒,赤炎先笑着招呼道:“小子,好久不见,最近过的咋样?”
杨何宇挽着发髻,短衫七分裤,一边爬上台子一边笑道:“赤炎前辈,好久不见,呃,清风仙、彩麒仙,还有呃,墨狰仙(虽是人形,但跟动物形一个感觉,所以瞬间认出来),你们好,我哥打猎去了,很快就回来。”行礼一圈,然后捏捏衣角的水,爬到一棵树上拿储物袋,翻出茶桌、茶具、小炉子和水壶等,准备泡茶。
清风仙走过来道:“我来吧!”
杨何宇从旁边阴凉的树洞里拎出一桶密封的清泉水,道:“真不好意思,要说泡茶,清风仙的手艺没的说,这是今早打来的清泉水,有劳了。”说完,拿出四个软垫子,给四个仙坐。
彩麒仙大方的坐在茶桌边,笑道:“我不客气了。”
墨狰似乎多少有些怕这个白毛,贴在彩麒仙身旁坐好,表现的很乖。
赤炎仙看着跑来跑去忙着洗水果、备茶点的小卷毛,道:“白毛小子,别忙了,你是不是要做饭啊?赶紧忙你的吧!”
杨何宇笑道:“不不不,怎么可以怠慢客人呢!”端过四盘水果点心,道:“几位,中午留下来吃饭吧?”
彩麒仙:“有什么好吃的?”
杨何宇:“原本是打算吃鸡肉加个汤的,不知彩麒仙有什么要求喜好?”
彩麒仙:“我不忌口的。”旁边墨狰仙偷偷翻眼撇嘴,被彩麒仙暗中拐了一胳膊肘。
清风仙笑道:“我和彩麒仙平时喜爱吃素一些的食物,不知可否加个素菜?”
杨何宇:“当然没问题。”
赤炎仙:“小子,那个汤……是浓汤吗?”
杨何宇:“可以是浓汤。”
赤炎点头,表示满意,小卷毛看向墨狰仙,后者眼神微微躲闪,小声道:“我……有肉就行……”
杨何宇商业微笑:“好的,那请几位上仙随意,我这就去做饭了。”行个礼,跑到之前上岸的台子边,拽上来两个竹篓,开始蹲着洗鱼、螃蟹、河虾等……
看着那个忙碌的背影,清风仙一边倒茶一边古怪道:“赤炎兄,你什么时候爱喝汤了?”
赤炎神秘的笑道:“浓!汤!一会儿做好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一阵风卷过,大黑拎着几只猎物开心的晃晃:“小白,晚上吃烤鸭怎么样?”
杨何宇抬眼扫了一下,无奈道:“哥,那是火鸡和大鹅。你不嫌硬,我就烤给你吃。”
抬眼看见台子一旁坐的四仙,大黑立马放下猎物,换鹏空出来打招呼:“几位怎么有空来看我啊!哦对了,通行印的期限估计快到了,我还想着再住几天就出去找清风仙呢!”
清风仙点头笑笑:“我们突然来打搅,还请玄羽仙友多包涵。”
鹏空:“大家来看我,我开心,什么时候都欢迎。”
赤炎笑道:“界门钥匙调整好了,我们是进来找你问问最近人族的动静,然后准备开始送人了。”
鹏空惊讶道:“这么快?不用再等个一年半载的吗?”
赤炎的火毛闪了一下,瞬间恢复和善道:“为了浓汤,老子不跟你计较。”
彩麒仙简单问候一句,捅捅旁边低头的墨狰仙,小声磨牙:“别那么没出息,说话!”
墨狰仙偷偷多瞅鹏空两眼,确认对方真的没有不悦,认真的拱手道:“玄羽仙友,上次的事是我莽撞了,我是专程来道歉的。”
鹏空:“没关系,我家小白体弱,只要大家不随便动他就都好说。”
墨狰仙咬咬牙,继续道:“来这的路上,我因为穿黑袍被人族围攻,赤炎说可能是人族把我当成你了,我很委屈……”旁边彩麒仙一脚踹过去,磨牙道:“来道歉,你说这个干什么?”然后连忙回头笑道:“玄羽仙友不要介意,被人围攻是他腿脚慢没躲开。哈哈哈……”
鹏空:“真不好意思,让墨狰仙被牵连了。本来我和小白是想吓吓那些人族,让他们集中一下,好传送的,想不到……哎呀,一会儿我得多喝几杯赔罪啊!”说着看了看天,回头道:“小白,是不是到点了,可以吃了吧?”
杨何宇看了看天色:“哎呦,我差点忘了,行了!可以吃了。”说着,丢下手里的活,抓着树藤跳下旁边的一块空地,从松软的土里挖出几个泥坨子。
转移到台子中央,盘腿围坐半圈的四个仙每人腿上铺了餐布,手里分到一个热乎乎的干泥坨,清风仙和彩麒仙满脸懵,赤炎轻轻敲着泥坨听声,只有墨狰仙大着眼睛微微放光。
没等开口问,卷毛厨子拿着一只小锤过来,微笑着挨个敲开泥坨子,叫花鸡的味道顿时四散开来,墨狰仙立刻狂吞口水。
鹏空拎出一坛酒,坐在一旁笑道:“趁热吃。”
没等鹏空倒酒,墨狰早啃着一只鸡腿道:“我不委屈了,有这个吃,我出门替你挨揍都行!”
彩麒仙一边斯文的用手撕着鸡肉往嘴里塞,一边嫌弃:“瞅你这点出息!一只鸡就收买了?要我怎么也得……两只啊!”
清风仙同样斯文的用筷子吃着,边吃边赞道:“玄羽仙友,你家的白枭小弟厨艺真不错,这个香嫩不腻,好吃。”
赤炎光顾着吃没有废话。
鹏空意思了几杯酒,就偷换大黑出来,不然他会哭闹的。
鱼肉什么的炖到锅里,杨何宇洗手过来吃了几口,然后继续忙着炒菜。之前叫花鸡一口气埋了二十个,五个仙多吃菜少说话,休息时闲聊几句。不一会儿,卷毛厨子端过来三个炒菜、一个蔬菜水果沙拉。
平时杨何宇很少炒菜,炒少了,不够大黑塞牙缝,炒多了,大勺颠不动,最主要的原因是炒菜里的肉少。今天有客人来,卷毛厨子挑了些脆嫩的仙界灵蔬炒了腊肉,外加爽口的纯素小炒,喜爱素菜的清风仙很满意,至于彩麒仙,他早改杂食了。
最后的海鲜浓汤是整锅搬过来的,锅盖掀开同时,除了赤炎和大黑,另外三个都对这‘汤’瞪大眼珠子。
彩麒仙端着自己的盘子,直接笑道:“我不客气了。”捡鱼肉。
墨狰仙初来时的小心翼翼早已丢到脑后,此时一边傻笑一边吞着口水,端盘子捡鱼肉虾肉。
清风仙面色古怪的左看右看,伸长眼睛往锅底瞅,嘴里嘀咕:“这叫汤??水呢???”
赤炎笑道:“这叫海鲜浓汤,他俩自创的做法,够浓吧?”
清风仙依旧面色古怪:“够浓!”
饭后,大黑收工换鹏空出来陪客,小卷毛一旁刷锅刷碗。
喝了口茶,鹏空道:“几位,今天要去镇上住客栈还是在这小树棚里住?”
墨狰仙率先举手:“我住哪都行,今……今晚……吃烤鸭吗?”之前听到了。
彩麒仙皱眉道:“墨狰兄你……唉……真丢脸!”抬脸笑道:“我也想吃烤鸭。”
清风仙笑道:“这里景色空气都不错,今晚就打搅了。”
没等赤炎发表意见,鹏空笑道:“既然几位不走了,那脸上的颜色就可以洗掉了吧?”
四仙互相瞅瞅,终于想起脸上画的迷彩妆。天哪!之前因为要混进人族地界,出来后没多想,再后来吃着美味更没注意,现在想起来,身为神仙满脸涂鸦谈笑风生,真是太丢脸了!!
没有回答,四个仙直接转身冲到水塘边疯狂洗脸。
只有鹏空坐在原地端茶偷笑:呵呵呵,这么晚才提醒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