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地大物博,北京到江南又分处两端,信息传汇较慢。
北京上城下洲还在为战事欢欣鼓舞时,江南边境却不是很好。
因为攻城战的胜利,大胤军将突厥部逼退二百里,堪堪接近两国中心线。
原本凭借大胤潜藏的兵力,无论如何也要叫突厥部滚回老家的。
可是现在的中心战场上,突厥部会大胤话的几个首领将几句叫骂大胤丢了将军的话教了下去。
战场之上,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因为闻人千智被抬出来骂的大胤将士们,总是在一个分神间便被敌军一刀砍伤。
战地又离边境城远,军营内医药损耗极大。
闻人千斤捏着赤铜的袖腕微微颤抖:“好!传令下去!千智将军有令,谣言止于智,大胤男儿不惧风言风语,今日便随我等一举突破敌军防卫!”
“南沐领命!”转身退出议事军帐前,南沐看了一眼云则。
那人平静地站着,仿佛一点都不好奇他到底同闻人千斤说了什么。
高山仰止,景行景止。
“这场战争终于要结束了。”闻人千斤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冲着云则笑起来,“多谢你了,云阁主。”
云则道:“谢我作甚?”
闻人千斤眯着眼睛,唇角微微勾起,像一只看着勘破真相,得意地尾儿都翘起的小猫咪:“不是你让四方阁换了大梦三生的解药给我四哥送去的吗。”
云则挑挑眉:“可我连你四哥的踪迹都未曾寻到。”
“不可能!”闻人千斤神色微敛,“那人的密信上分明写着四方阁赠予了他大梦三生的解药。”
云则疑惑道:“那人?何人?”
这下,闻人千斤意识到不对了。
想了想,最终还是将那封藏在袖腕中的四方密信递给云则。
“之前我还在边境城养伤的时候,有人送来了这第一封密信。”
闻人千斤留意着云则的神色。
“信中说到他是救了我的人,而四哥也在他那里,只是需要大梦三生的解药,让我不要声张。”
见他面上俨然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闻人千斤眉头更紧:“我今日知道消息的时候,又联想到这信为四方,颇为独特,还道果真是你做的。”
将密信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云则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是我四方阁的密信。”
闻人千斤眼瞳微缩:“那……?”
传闻四方阁治内极为严格,若是有这种事,比如是经过云则同意的。
“信鉴信封皆是四方阁的。”云则将信纸递还给闻人千斤,“可字迹不是。”
“哈?”
闻人千斤怔怔地看着信上的墨字。
千人万字,就算是书法大家也很难记得清。
她看了看字,又看了看云则,咽了口唾沫:“你……你们四方阁有多少人。”
云则道:“算上编外人员,统共一千人。”
闻人千斤:???
“所有人的字迹你都记得?!”闻人千斤惊呆了,“让我用突厥刀劈开你的头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云则被她逗笑了:“职业使然,记忆这种东西,是可以锻炼的。”
然后他看似无意地摸了摸闻人千斤的发顶:“也就是你,什么都记不得了。”
闻人千斤哼哼两声:“人比人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