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千斤有些紧张:“祖母觉得云则此人,如何?”
她见老太祖笑得意味深长,又试探着道:“不知为何,母亲似乎极不喜欢他。”
“别说与他有点什么,就算是朋友都不成。母亲总想让我离他远远的。”
老太祖笑道:“你母亲总是为你着想的。”
闻人千斤点点头:“五哥也是这般同我说的。”
“只是,我不明白。”
老太祖道:“有何不明白的呢,你这孩子,别的都好,就是性子太倔。”
“你若是真心喜欢他,便放手试一试。”
“总归将军府上下都是最疼你这个小冤家的,怎么也不会让你不幸福。”
闻人千斤鼓了鼓腮帮子,有些感动。
老太祖年纪大了,却并非食古不化之人。
相反,她是整个将军府里最看得开的。
因为年轻时经历过大风大浪,所以处理儿孙的事情时总是颇有几分心得。
闻人千斤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母亲!”贺兰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您怎么也惯着她。”
她冲上前来,恨不能将闻人千斤的耳朵提溜起痛骂一番。
不过碍于老太祖眼珠子似的将闻人千斤护着。
贺兰氏深吸一口气,只能尽量平静地同闻人千斤道:“天家和四方阁,还有天下盟,你一个也不要想。”
闻人千斤愣了愣:“同天下盟又有何干系?”
贺兰氏却跟没听见似的,径直拉过她的手:“你这孩子,是我过于纵容你了。”
闻人千斤求救地转头看着老太祖。
老太祖冲贺兰氏招了招手:“老三媳妇儿,呦呦年纪还小,谈个朋友我们还是不要过多干涉才好。”
贺兰氏斜眼瞪了闻人千斤一眼,将她赶了出去。
不知道里头说些什么,外头又冷,闻人千斤刚从房里出来。
折衫迎上来将闻人千斤用狐裘裹好。
折袖便将早就热好的暖手炉递给她。
闻人千斤随口问了一嘴:“南沐呢?”
“南沐大人说是有事出去了,让奴婢们在此处侯着主子。”
闻人千斤哦了一声,将狐裘团紧,走出两步,又问到:“他可有说去做什么了?”
“奴婢不知。”
这么神秘?
闻人千斤回头扫了扫折袖和折衫。
南沐向来不离她身,最近似乎越来越行踪不定了。
难道是……在同她俩吃醋?
闻人千斤摸摸下巴,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有理。
等南沐回来,分些好吃的给他吧。
她记得南沐偏爱那个加糖的烧饼:“折衫啊,你去通知厨房,叫他们烤两个加糖的梅干菜肉末烧饼。”
此事算个插曲,闻人千斤未放心上。
加之诸事繁多,闻人千斤去了书房,打算将事情理一理。
琢磨琢磨这皇帝和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来的。
书房用得少,平日里不常烧火盆。
一听闻人千斤要用书房,折袖折衫便一个去让小厮送盆,一个去让厨房送炭。
闻人千斤正瑟瑟发抖地站在没点温度的书房里。
猛听一声“砰”的脆响。
然后木窗那头便响起稀碎的咚咚咚声。
像有什么东西在小声敲击着木框。
闻人千斤好奇地走过去,透着窗缝往外瞧。
床边有一团白白小小的影子,正不知不觉地磕着木窗边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