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无瓜葛

不能时刻陪在景筱晓身边,容齐每天都在不远处的宫墙遥望着景筱晓待的宫殿。

这段时间他有过心疼,愧疚,却从未有过后悔,他知道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的原因,才让小女人受了那么多的罪。

如果当时他没有强迫她,没有放任自己的私心,或许她的日子会好过一点,至少不会被人嘲笑,也不会被厉衍抓住把柄。

但是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样做,因为如果没有那次,他就永远不可能会跟她有瓜葛,或许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

景筱晓醒过来是在半个多月后,她睁开眼,眼神空洞的望着屋子,看着熟悉的宫殿,不过是原来她在主房,现在却是待在客房。

她穿着白色的内衫,游魂一样的下了床,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

看着早已改变的摆放格局,景筱晓伸出手,一处处,一点点的抚摸,是那样的陌生,敏锐的神经提醒着她,这里的主人早已不是她了。

现下天已微亮,烛油快要耗尽了,但烛火仍然顽强的跳动着,看着灯芯在化为水的蜡油中半立躺着,景筱晓竟感觉有种越燃越旺的趋势。

她轻轻的将手伸过去,放在火焰上,任由火焰灼伤了她,却无任何感觉,不禁有些不解,想更进一步,却不想踢到了桌下的凳子。哐……

守在门外的绿依听到了声响,赶紧推开门进来,“小姐,小姐,你醒过来啦”,惊喜中带着庆幸的语气,在景筱晓的耳边响起。

“绿……依”,景筱晓看着活蹦乱跳的她,还好,她没有被牵连。

“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听着绿依这么关心自己,景筱晓微微一笑,“你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好?”

见绿依有点不好意思,景筱晓连忙道,“没有不舒服,都很好,我就想知道现在怎么回事”。

“皇上把奴婢从天牢里放出来了,叫奴婢照顾你,没有别的了”,绿依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景筱晓。

“小姐你都不知道,奴婢有多害怕你醒不过来,天天守着你,怕你醒来之后不舒服,没人照顾你”,说着说着绿依就哭了起来,这么多天的担惊受怕,还要在外面处处看人脸色。

不过自家小姐醒过来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绿依泪眼汪汪的看着景筱晓,好不可怜。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没事了吗,你要开开心心的”。

景筱晓话音刚落,就感觉暗处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看来是等了许久,性子有点急了。

“来都来了,阁下不进来吗,何时我景筱晓也这么受欢迎了”。

知晓自己被发现了,男子倒也不恼,走到殿内,“来看望故人,不知可否有打扰”。

景筱晓没想到竟然是他,“我早已说过,自那次……那次之后,你我恩断义绝”,想到曾经,现在竟有了时过境迁之感。

“那次,姑娘可否告诉在下,是哪次”,男子挑起她额前一缕发丝,痴迷般嗅了嗅。

“容齐,你好大的胆子,这是东翼国,可不是你们西陵由你胡来”,景筱晓不禁有些动怒,所有的不满,一下爆发了出来。

“生气就不可爱了,算着时间你今日该醒了,顺道过来看看你,还没死就好。”

容齐没有告诉景筱晓,他其实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来,他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每天都来等,每天都来看,盼望着她醒来,只是这样的话他不会说,也不可能跟景筱晓说。

看着容齐,让死里逃生的景筱晓感觉有些讥讽,想到曾经的自己,那样傻,竟然不知道那是厉衍给自己下的圈套。

…………

自景筱晓刚入宫就擅自改了宫名过后,厉衍就再没去过她的宫中。

唯那一次,他纡尊降贵到她宫里来,是让她去帮他做一件事,她明知事后不可能完全脱身,却还是一口答应了,只为厉衍那句,“筱晓,这件事过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从此一笔勾销”。

…………

容齐见眼前的小女人目光呆滞,不由得有些担心,“你是不是还感觉,有些不舒服”。

“劳尊驾挂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景筱晓转身,不再看来人,似逃避一般,不愿再想起以前的那些伤心事。

“小姐,方才小姐醒来,一旁的小夏子就去禀报皇上了,现在怕是快回来了”,绿依拿了一件披风给景筱晓披上,初秋的早上微寒,亦如她的心一般。

“既如此,那便请尊驾离开吧,还请牢记,这里,始终还是东翼国的后宫”。

容齐看了看景筱晓,想说的话最后还是给压下去了,只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容齐明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即使他现在一心想要带她走,不让她受任何委屈,但他还有事情要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他不能牵连她。

景筱晓在容齐走了之后松了好大一口气,她不知道厉衍知不知道,他口中的西北的那个贼人,是西北的摄政王。

她现在一心想要跟过去告别,许多之前的人或事,能不接触就最好。

小夏子到了御书台,“奴才叩见皇上”。

厉衍抬头,他现在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只要忆轻阁别院的人来汇报,就下意识的认为是景筱晓醒过来了,狼来了的故事,一次次的在他眼前发生。

但这次确实是真的。

“你有什么事吗”,厉衍都懒得抬起眼皮,慢洋洋的问他。

“启禀皇上,奴才无事,是忆轻阁别院那位醒过来了,现在可能在进食吧”。

小夏子入宫时间浅,他不知道怎么称呼景筱晓,只能说是忆轻阁别院那位。

厉衍激动地站了起来,看着他,“你说的可是真的,她当真醒过来了”。

“奴才不敢欺瞒皇上,皇上若是不信,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厉衍听闻他的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来人呐,摆驾忆轻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