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景筱晓回到忆轻阁的别院时,正撞上绿依匆匆的跑到门口来,“小姐,你去哪儿了?皇上来了见你不在,大发雷霆”。
“无妨,我现在过去就是了”,景筱晓将手里那张折叠好的纸递给了绿依,“你且先替我收着,过几天再给我”。
绿依不明所以然,但还是将它贴身放着,“放心吧小姐,奴婢收好了”。
景筱晓慢悠悠的走过去,不用看也知道,屋子里跪满了人,宫女太监齐刷刷的趴在那儿。
她越过那些人,走过去,“奴婢参见皇上”。
厉衍知道小女人回来了,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没动,微抬眼皮,“去哪儿了”。
“奴婢去御花园逛了一圈”,景筱晓隐去了发生的事,怕引人误会。
“御花园,好一个御花园,逛了一圈御花园,脚伤也逛好了,还白捡了一瓶药是吧!?”
厉衍越是生气就越是平静,一只手轻轻地敲着桌面,颇有节奏感,另一只在袖筒里的手紧紧地握着一个白瓷瓶子。
亏他走过去细看那幅画的时候,发现上面有血迹,别人以为那是锦上添花,他心里却明白。
这些天她的脚伤,他不是不知道,今日里特意问太医院要了治脚伤的药,兴冲冲的走过来,却发现一切都是徒然,人家早就上过药了。
“皇上说的正是”,被拆穿了,景筱晓也没再否认。
见屋子里人太多,厉衍感觉自己有点透不过气,“全都给我退下”。
气没处发,厉衍一脚踢翻旁边的桌子。
“景筱晓,你就那么贱,前一个贼人,现又来个摄政王,你好,你很好”,厉衍恶狠狠地说道,“既然你这么人尽可夫,我成全你”。
“你父亲带领军队上前线打仗,那些士兵,景大小姐就去替朕犒劳犒劳”,厉衍说完这句话,景筱晓的脸铁青。
她今晚看见了父亲许久未漏出的爽朗的笑容,父亲在为她骄傲自豪,现在仅仅过了几个时辰,她就为他蒙羞了。
“奴婢不知道皇上何来这么大的怒意,如果皇上真的看不惯奴婢活着,奴婢愿意以死谢罪,只希望一切能变得更好”。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朕要你为轻轻赎罪,要你受尽屈辱,以慰轻轻的在天之灵”,厉衍如同恶魔一样,环绕在景筱晓身边。
“来人,来人”。
元公公听见急忙跑进来,“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将她带下去,打扮漂亮点”,厉衍邪恶的话,一点点打碎了景筱晓唯一的希望。
以前对他的眷恋,或许在看到他在自己死里逃生的时候焦急的表情,有所上升,但是她却忘记了,那死里逃生也是他给的,所以现在的眷恋已经被破坏的丝毫不剩。
几个小太监想要压着她下去。
景筱晓出奇的冷静,“不用了,我自己走”。
她一步一步的走,眼神是那样的冰冷,走进忆轻阁的澡池,那个以前是属于她的澡池,那个她无比熟悉的地方,现在自己成为了客人。
景筱晓任由那些宫女摆弄自己,不一会儿就被收拾出来了,全是用的红依的东西,她这个贵妃当的倒是比她之前那个皇后要好得多,至少女儿家的东西,比她的要好上许多倍。
厉衍从来不会将前朝番邦进贡的珍稀物件赏给她,看到红依的浴池台上很多她都从来没有见过,更别提用了。
厉衍皱眉,出水芙蓉他也见过,但是神情冷清,不食人间烟火的芙蓉,那般清纯,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厉衍觉得自己的心神被勾了去。
不知名的火从心底冒出来,“穿成这样,清汤寡水的,能安慰谁”。
“今天献舞的魅劲儿呢!?”
老嬷嬷为了讨好厉衍,一个劲儿的点头回应“是是是,老奴该死,这就带她去换”。
老嬷嬷又去给景筱晓换上另一套红色的舞衣,贴身的裁剪,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大红色相较于今天跳舞她穿的桃红色的那件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
老嬷嬷怕这次再挨骂,贴心的化了淡妆,脂点红唇,肤白似雪,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厉衍却没有看见这样的景筱晓,元公公来通报说摄政王有要事求见,厉衍轻佻,果然来了。
景筱晓出来之后,便被人直接带去了军营,一个独立的帐篷,一张两米长宽的榻,她翻身而上,侧着身子看着门外。
早在之前,营里的人就接到了通知,本以为只是玩笑话,可谁知是真的。
先不说她曾经是皇帝的女人,她的父兄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谁敢上前。
景筱晓知道今天逃不过,所以想利用厉衍的愤怒帮助自己,这么多年,若是连他的性子都摸不清,她景筱晓就白活了。
“皇上驾到,西陵摄政王到”
“摄政王请,朕今晚就带你领略一下东翼军营的情况”。
“皇上有心了”,容齐不知道厉衍卖的什么关子,他只想知道景筱晓的情况,无奈只能通过去见厉衍的方式,只要厉衍不在她的身边,她就是安全的。
却不知自己本是好意的一个举动彻底激怒了厉衍,害了小女人。
一个士卒急着跑去见传闻第一美人的景筱晓,不小心撞到了厉衍。
“大胆狗奴才,冲撞了皇上,你能担当得起吗”,元公公赶忙拉开来人。
“皇上赎罪,皇上赎罪,”
“你且回答朕的问题,这么急去干什么”
“奴才……奴才,听说景大小姐来了,去看看”,那个士卒扣着自己的脑袋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容齐面具后的瞳孔微缩,手不知不觉的捏紧,筱晓,对不起。
“哦,她这么有名吗,那摄政王随朕去看看,筱晓自幼跟着景将军长大,许是习惯了”
“恭敬不如从命”,容齐不知道自己怎么过去的,每走一步,他都在想景筱晓的遭遇,或许厉衍真的很残酷,不顾及情谊,伤了她,那他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