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汐见景筱晓在丫鬟堆里,笑着打趣道,“昭仪娘娘怎么到那儿去了?”
黛玉汐走过去,整个小脸乐呵呵的,一把将景筱晓拉了过来,正好在厉衍的正对面。
无奈,景筱晓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厉衍还没开口,黛玉汐就直接将她拉了起来,“娘娘快别多礼了,方才皇上已经叫了平身了”。
景筱晓没有说话,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等待厉衍发话。
厉衍也没说话,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白净的耳朵,脸蛋,一段时日不见,她好像瘦了。
厉衍皱了皱眉头,转头看了看黛玉汐。
景筱晓觉得自己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尴尬场面,漏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皇上应该多陪陪黛婕妤,毕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臣妾出来这么久也累了,就先告退了”。
景筱晓快走了几步,等到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才慢下来。
厉衍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也没有想象中的哀怨,甚至连些许悲伤都没有,她是那样的平静,完全变了一个人。
黛玉汐看着厉衍站在原地发呆,迟疑的叫了他一声,“皇上?”
厉衍收回视线看着她,淡淡的眼神,淡淡的表情,就如同厉衍猜测景筱晓知道后的表现一样,黛玉汐也猜测厉衍的表情。
没有吃惊,没有欢喜,表情只是淡淡的,甚至都没有一个正经的笑容。
“朕还有些奏折没有批阅,你先回去休息,晚些朕再去远山阁看望你”。
黛玉汐一想到男子的表现,有些委屈,顾不上礼节了,拉着厉衍的袖子撒娇,“皇上……你好久都没有好好地陪陪臣妾了”。
厉衍看着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冷的,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朕不希望后宫有人恃宠而骄,虽然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但是不只是你能生,又或是朕让孩子生下来,之后换个人抚养”。
黛玉汐一下惊慌了起来,她不明白一个人前后态度怎么变化的那么大,连忙跪下求饶,“是臣妾错,臣妾不应该用孩子缠着皇上”。
黛玉汐紧张的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小脸,看的好不让人心疼。
厉衍将她从地上捞起来,伸出手擦了一下她的眼泪,“别哭了”。
黛玉汐赶紧抹光自己脸上的泪水,边擦边说,“臣妾不哭,求皇上不要对臣妾那么残忍,臣妾只求能够安安心心的生下这个孩子”。
厉衍不想再跟她继续说下去,应付的说了句,“朕知道了,你先回去”。
说罢,冲元公公招了招手,“送黛婕妤回宫,叫太医好生照顾着”。
厉衍之后并没有回到御书台,而是来到了离御书台不远处的瑶华宫,他直接走到了里面,看见景筱晓应该是从回来就开始在发呆。
景筱晓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刚要起来,就被厉衍一把按住。
景筱晓有些不明所以。
厉衍定定的看着景筱晓,他一定要知道那个答案,似笑非笑的开口,“黛婕妤怀孕了,你,在乎吗?”
景筱晓目瞪口呆的看着厉衍,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厉衍吗?她在不在乎?什么意思?
厉衍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她不敢似从前那般对他讲话,“你尽管说,朕不会与你计较”。
景筱晓看着眼前的厉衍,实在是不敢把他和前段时间的那个暴戾,随时都要杀人的他联系起来。
淡淡的开口,“以前的景筱晓或许是在乎的”。
厉衍听她说完这句话,一直耐心的等待她的后文,一边观察她的表情,怕错过某些细微的变化,但是却没有后文了。
他两只手捏住景筱晓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她,“那现在呢?你怎么不继续说了?说啊!”
景筱晓撇开头不想回答他这么无聊的问题。
厉衍大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正对着自己的目光,“还是说,你以前说的爱朕只是假的,你现在已经喜欢上了摄政王容齐”。
景筱晓迎上他的视线,“皇上误会了,臣妾跟摄政王没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你会跟他在后院搂搂抱抱?没什么你会那么护着他?”
“没什么,他会为了你进贡价值连城的净化丹?”
“没什么,在西北你和他睡到了一张床上?”
景筱晓听他一连串的没什么,脑袋都迷糊了,唯有净化丹映像特别清晰。
净化丹?是容齐给的?
景筱晓看着厉衍,很是正经严肃的问,“净化丹是他进贡的?”
厉衍双眸深邃,看着比自己低一个头的景筱晓,凤眼狭长,带着冷冷的光芒,又有些阴狠。
“怎么,是你的情人进贡的,现在是不是特别开心,恨不得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没有被人捏住下巴迫使抬头,景筱晓低下头很认真的思量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厉衍看着景筱晓一直保持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有点不耐烦,却只是阴沉着脸。
过了好一会儿,景筱晓终于回过神来,有了些许觉悟,感受到一道灼灼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燃烧起来,毁灭她。
她抬起头,像一头刚出生的小鹿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厉衍见到这样呆萌的她,竟然有些舍不得,在心里大骂了一句,该死的!
景筱晓看着厉衍,不可否认,眼前的男子真的有足够让人疯狂的资本,但是现在,已经不包括她了。
厉衍双眸一眯,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声,“告诉朕你在想什么?还有之前的问题,朕要你,命令你全部告诉朕”。
景筱晓皱了一下眉头,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难道自己现在连思想都已经不能守住了吗?
“皇上指的是之前的哪个问题”,景筱晓岔开他前面的半句话,不想回答。
厉衍的眸子闪着复杂的光芒,嘲讽,冷酷。
他看了景筱晓许久,景筱晓亦是看了他许久,他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却让人更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朕问你的是,黛玉汐怀孕了,你在乎吗?”
景筱晓未料到他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回答,“臣妾说了,以前的景筱晓肯定会在乎的”。
景筱晓知道他想知道的是现在,“现在的景筱晓,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景筱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