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糖召集武馆的人去帮手,她教人学双截棍是不收取学费的,她招收人的时候有跟这些人说过,她免费教他们双截棍是为了让他们做一件事,这些人心里都清楚。
所以,当麦芽糖召集他们去对付洪耀南时,他们义无反顾地去了。
此次一去,不知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麦芽糖心里也于心不忍,但她别无他法。
当麦芽糖齐闵行赶往洪耀南府邸,还未赶到,就看到路上一片刀光剑影,一群官兵围堵卢洲月打斗。
另有一群黑衣人拥堵洪耀南逃跑。
麦芽糖齐闵行他们带领人冲过去,帮卢洲月打散官兵。
卢洲月看到麦芽糖,皱眉斥她:“不是叫你别来吗?你怎么还要来?”
“你别管我了,我们帮你抵抗管兵,你赶快去追杀洪耀南。”麦芽糖用双截棍打着冲到她面前的官兵吃力地道。
卢洲月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去追杀洪耀南。
洪耀南身边的黑衣人杀手,和卢洲月厮杀起来。
卢洲月也是一身黑衣,他身上背着一个木箱,木箱暗藏机关。
他一边用剑抵抗敌人,一边按机关,箱子射出飞镖暗杀敌人。
但是一拳难敌四手,他身上被敌方杀手划了好几道伤。
麦芽糖看着,很想去帮他,但她这边也走不开。
卢洲月和敌方杀手周旋了好久,他身上满是刀痕,衣服被划破划烂,衣身凌乱。
每当他快要倒下的时候,一想到被敌方杀手杀死的镖局大伙,他红了双眼,怒吼一声,使出毕生武功,用尽全身力气挥剑杀死敌方杀手。
所有敌方杀手死光,他拿着剑,脸上全是血,就像地狱来的罗刹,直逼洪耀南。
洪耀南没有武功,他向来是花钱请杀手保护。
他见己方的杀手都死了,他瘫坐在地上,哆嗦着问卢洲月:“你是谁?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追杀我?”
“那就让你死得明白一点,你还记得当年的四海镖局吗?你让杀手把我们镖局的人都杀光了。
我也是镖局的人,我是来找你报仇的。”卢洲月死死盯着洪耀南说道,脸上带血的表情更如鬼魅。
“怎么那个镖局还有人活着啊!那些杀手怎么办事的?”洪耀南喃喃一句,痛心疾首地埋怨己方杀手办事不力。
卢洲月没有再跟他废话,一剑挥过去削掉了洪耀南的头。
他也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另一边还在和官兵打斗的麦芽糖,见卢洲月命在旦夕,顾不得再和官兵打斗。
立马跑往卢洲月身边。
有几个官兵想追过去。
齐闵行过来杀掉想去追麦芽糖的官兵。
麦芽糖看着满身是血的卢洲月,哭喊着:“小月,小月……”她碰触着卢洲月身体摇晃他醒过来。
卢洲月悠悠睁开眼睛。
麦芽糖见他醒来,连忙道:“小月,你撑着,我立马带你去医治。”
卢洲月摇摇头:“我快不行了,别白费力气了,我只想跟你多说一会话。”
“当年我们一起去铁匠那里打造的双截棍,我一直带在身边,永远珍藏着,每当看着这双截棍,我就想起和你耍双截棍的样子,怀恋以前我们那段快乐的时光。
好想能永远陪你一起耍双截棍,好想时光回到以前我们那段快乐的时光啊!”他从背后的腰侧掏出双截棍,脸上带着笑说。
麦芽糖握着他手里的双截棍,哭着点头:“我也是,我也想。”
“曾经我们约定过,开一家武馆,一起打理,但我无法陪你一起了,对不起。
如果有下辈子就好了,我希望能再遇到你。”他伸出手想帮麦芽糖擦拭眼泪,嘴里艰难地说着话。
麦芽糖自己伸手胡乱擦拭掉眼泪,握住他的手道:“会的会的,下辈子我们一定会再相遇,下辈子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嗯。”卢洲月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笑闭上了眼睛。
“小月……小月……”麦芽糖哭喊着再摇晃他,他再无反应。
“小月……小月……”她抱着卢洲月的身体嘶喊着,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像是要再次把她这辈子的眼泪再流光。
打杀完官兵的齐闵行来到她身边,看着她抱着卢洲月身体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在一旁跟着落泪。
麦芽糖哭了很久,齐闵行出声提醒她回去,带卢洲月回去安葬。
她充耳不闻,握着卢洲月的手,不停低喃:“小月……小月……”
齐闵行看着她这个样子,心疼又无奈。
干脆坐下来在一边默默等着她。
麦芽糖哭了一晚,哭得眼泪都干了。
加上一夜未眠,心力憔悴之下,她晕了过去。
齐闵行这才得已带她回去。
他叫来寨里的人驾驶马车带了她和卢洲月的尸体回去。
麦芽糖睡到晚上醒来,见自己不是在野外,而是自己房间里,不见卢洲月,她立马起来,冲出门口到处问卢洲月呢?
齐闵行带她去安放卢洲月尸体的房间里,他帮卢洲月换了干净的衣服,帮他打理干净面容。
此时的卢洲月恢复几分当年清俊的风采,只是面容还是可怖,他静静躺在床上,不会再笑不会再动。
齐闵行看着麦芽糖哭得红肿的眼睛,不敢告诉她他替卢洲月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他身上满是伤痕,新伤加上旧伤,密密麻麻,没一处好的地方。
他看了都落泪,哪怕卢洲月是他情敌,他在心里都心疼卢洲月。
他怕要是告诉麦芽糖,麦芽糖会更难受。
他没有提及此事。
他还是提及卢洲月要下葬的事。
麦芽糖点下了头。
齐闵行操办了卢洲月的丧事。
当卢洲月躺进了棺材里,麦芽糖把自己的双截棍放在了卢洲月身边,卢洲月的双截棍她则留在自己身边。
正式要下葬那天,麦芽糖难得摘下了她的头巾,戴上一朵白花,穿上了一身白色的衣服,给卢洲月送葬。
送葬的路上,她没有再哭,只是平静地走着。
直至卢洲月的棺材完全下葬入土,她还是一脸平静。
平静得可怕,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回去山寨后,齐闵行很担心她,问她没事吧!
她摇摇头说没事,说想回房间休息一下。
她进去房间关上门。
齐闵行去厨房准备煲点汤去给她喝。
煲好汤后端过去她房间,却发现她不在房间里面。
他忙放下汤去找她。
偷偷出去的麦芽糖独自一人上到山顶,她站在悬崖边,凝视着远方,低喃一声:“小月,我来找你了,等着我。”她纵身一跳,跳下悬崖。
她身体迅速掉落崖底,当她感觉到自己落到地面时,身上没一点痛感,她愣了半天,意识到自己还有知觉。
她心里奇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点事都没有,奇迹般地坐在地面,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又很匪夷所思,怎么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一点事都没有?
她想起她刚来古代从悬崖上掉下来也是一点事没有,难道是把她推下悬崖让她来到古代的流星雨在庇佑着她不让她死?
换做以前她会很开心,现在想死都死不了,她却觉得真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她喃喃道:“流星雨,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你到底想干嘛?小月不在了,我不想留在古代了,你送我回去现代吧!我想回去了!能不能送我回去现代!”她坐在地上默默地哭。
齐闵行担心麦芽糖寻短见,上去悬崖上找她,没看到她人,往悬崖下看,隐隐看到悬崖底下有麦芽糖小小的身影,他急忙跑下山顶。
下去山底,他连忙走去麦芽糖身边,担心地问:“麦芽糖,你没事吧!”
“没事。”她抬头满脸眼泪。
齐闵行扶起她:“你坐在山底下干嘛?”
“我从悬崖上跳下来,竟然都死不了。”麦芽糖擦掉眼泪,笑笑道。
“你真要寻死啊!你怎能做出这种傻事来!”齐闵行气结。
麦芽糖对他扯出一个笑容,“放心,我不会死的。因为我想死都死不了。”
齐闵行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叹口气,“那你没受伤吧!”
“没有,都说了我从悬崖上落到地上一点事都没有,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老天非不让我死,我也没办法。”麦芽糖还是笑笑道,不忘也奇怪一下自己掉下悬崖没事的原因。
齐闵行没有多说什么,只说道:“回去吧,我煲了汤给你喝。”
“嗯。”麦芽糖点点头,和齐闵行回去。
她想回去现代也回不了,她在古代没有遇见过流星雨出现,她就只能继续生活在古代。
有卢洲月在的日子,在古代生活也无忧无虑,自打卢洲月离开后,生活得不开心,盼着卢洲月回来起码还有点希望,自从卢洲月去世后,生活更是没有半点希望。
她整个人就像没了生气,眼神空洞,像是一副没了灵魂的躯壳。
自此以后,麦芽糖人变了很多,不对,她是从卢洲月离去的时候她就变了,不对,准确来说,她是从那晚镖局出事来,她和卢洲月都变了。
人变沉闷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开心,一夜之间被迫成长。
麦芽糖脸上不再有笑容,面无表情地活着,她还是待在山寨上的武馆教人学双截棍。
她常骑马去梨花林,之前卢洲月离去时她经常去,现在卢洲月永远地离开她了,她更频繁地去,忆起以前和卢洲月在梨花林的画面,怀念和卢洲月在一起的时光。
望着天上的月亮就会想起卢洲月。
天上的月亮还在,地上她心爱的月亮不在了。
她潸然泪下。
她向月亮星星、梨花树祈愿,希望卢洲月下辈子投胎,投在一个好人家家里,生活过得快乐,也希望她和卢洲月下辈子能再相见,她的愿望带着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