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都散开了，警察也来了，半截人在警察赶到的时候已经死了。当时因为出事的实在这所私人体育馆，所以，今天在这里的人都不能离开本市。
由于沈思瑾一直抱着乐正缘，微微发着抖，黄警官等人也不好在人家缺乏安慰的时候，强行拖着乐正缘。
所以只好先问见到现场的夏丰年。
乐正缘蹲在沈思瑾面前，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看着沈思瑾大眼睛里强忍着没有当着自己的面哭出来的泪水，眼圈红彤彤的，鼻子也红红的。
“害怕你就哭出来吧。”乐正缘淡淡的说道。
刚才在事发的时候，沈思瑾是第一个寻着夏丰年的声音，冲过来的。看到的场景，确实比赵凌她们到的时候要清楚的多。
坐在一边上的沈父母，以及赵凌，担忧的看着她。
“是啊，怕你就直接哭出来吧！”赵凌拍拍沈思瑾的肩“这要是我早就拽着个人，扯着嗓子发泄了，这要谁见了都害怕。”
沈思瑾倔强的抽抽鼻子，眨巴眼睛，看着乐正缘。
“你要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哭，我让他滚远点，等你哭完了再让他回来好不好？”赵凌这时候，也轻声细语的和沈思瑾说话了。
沈思瑾再次强忍了一会，眼圈一红，终于忍不住扑向蹲在自己面前的乐正缘，头埋在颈窝里，压抑着声音，抽泣起来。
乐正缘被她这一股冲力，推的坐在了地上，手轻轻拍着沈思瑾的背，衣服此时已经湿了一大片。
他略微低下头，过长的刘海挡住了他阴沉的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沈思瑾的哭泣平息了些，临时询问室外传来夏丰年的声音，他正向这边走近。
同时他的身后，还跟着另一位警员。停在了乐正缘的后面，温柔的说道“黄队请您过去问话，麻烦走一趟吧！”
乐正缘朝赵凌说了一句“照顾好她。”便扶沈思瑾起来，转身和那名警员去了临时询问室。
黄队坐在那，对他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以平常声音说道“又见面了！”
“下半身找到了吗？”乐正缘直入主题。
黄队点点头“下半身在推车里，就放在则所里，没有被带到别的地方去。”
“死者是……”
“江尚。”黄队道“死者腹部有羊组织的羊头印记，确定是羊作案，监控有拍到一名清洁工推着车进入，紧随其后的就是你和夏丰年去则所，唯独没有拍到他再出来。则所里现在也没有别人在了。”
乐正缘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看着茶几，片刻后问道“江尚，他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吗？”问出口后，不等黄队回答，乐正缘又轻轻摇头否定“不，事情应该是私底下解决的。”
“怎么说？”黄队问。
“像江尚这样的大户，不可能存在什么留下案底这种情况，羊就算要找一个人完成表演，不可能这么随便找一个留有明显案底的人。这样的话，就算不上‘杂草’这个条件了。
江尚一定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才对。”
黄队微微点头，便吩咐人去查江尚在私底下曾解决过的事，刻意强调了是严重到被列为杂草的地步的事。
“羊组织的十二件案子，能拿到案卷吗？”乐正缘问。
“你要看？”黄队带了怀疑的语气问了一句。
毕竟不是警务人员，这么随意查看往期案卷当然是不行的，而且有一些的还不在本省。
“我知道那些东西不是我能看的，但是我需要你们查清受害人曾经做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被报复总是要有原因的。”乐正缘说道“你们查清楚了，把受害人做过什么事发给我就好了，我不看案卷，这样可以吗？”
黄队思忖片刻后，点了点头。
“那现在这名受害人你有什么看法？”
“会和以前一样，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但如果我的想法被证实的话，说不定可以先他们一步。”
“如果没有被证实呢？”黄队看着乐正缘的眼睛，问道。
“那他们就会在这一轮‘除草’行动之后，再来一轮。而我们就是，在他们无草可除的时候，成为他们食用的绿草。”乐正缘语气平淡。
黄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手“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我看你小小年纪出门上个则所碰到这倒霉事，估计心理阴影面积挺大的吧！”
乐正缘起身，说道“还好。”
出门，在场的人不少都已经坐车回去了。只留下警察在现场，以及外围拉着警戒带，严肃一脸的站在那。
乐正缘径直走向等候那外的车，拉开车门，坐下。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司机，司机挺直腰板，戴着一副墨镜。
发现后面的人在窥探自己时，看着后视镜，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容。
乐正缘目光一滞，收回看着后视镜的目光，转而看先司机的后脑勺。司机没有回头看他，而是敬业的发动车，往江家大宅的方向驶去。
“我这个司机装的还像吗？”前面司机在等红路灯的时候，转过头，冲乐正缘笑着问道。
到是笑的人畜无害。
“收起你这恶心的笑。”乐正缘面无表情，语气冰冷的说道。
前方司机不满的撇撇嘴，回过头，见绿灯亮起，便继续前进，没多久后，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对杂草处理的还满意吗？见证者？”
乐正缘并未回答。
“你放心，行车记录仪我已经弄坏了，你说的话，不会被任何人听见，我也没有带任何电子产品，你更不用怕我会拿录音什么东西威胁你。”司机满带笑意的说着。
乐正缘依旧是目视这车窗外的风景，无视他说的任何话。
大宅院里，已经没有昨天那般气氛活跃了，原本的寿宴，却要在这其中掺杂丧事。这对所有人来说，情绪大喜大悲跳转太快，有点承受不来。
“大哥，你来的好晚啊！”进门后，就看见江明昊坐在沙发上，支着头，无聊的玩着骨瓷杯。
乐正缘坐在了他身边，问了一句“你大舅过世，你一点也不伤心吗？”
“我和他没什么交集，从小大舅一回家就是来吵架的，本就没什么感情，我伤心什么？”江明昊说道。
小孩就是小孩，大舅过世，没感情就是没感情，连装一下都不会。
挺直接的，比那些一到丧事的时候就开始猫哭耗子的，要真实多了。
只是这么一来的话，江尚在这个家，就有些可有可无了。甚至，应该也有人不想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