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清书再一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家金拱门内。
末世,丧尸,突围,逃生,尸变,这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沈清书还没来得及为死去的陈妍伤心,便被争吵声打乱了思绪。
“刚刚是你下了那场火雨?”一个身上包着一层水膜的男人咬牙切齿。
似乎是始作俑者的年轻女异能者一边哭,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离得太远了,我以为是丧尸,我太害怕了。”
其他的年轻人见状,面露怜爱:“好了好了,不怪你,我们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眼见异能者情绪即将稳定,一个女人忽然斥骂:“不怪她?凭什么不怪她?她烧死了我的儿子!”
“对不起——”异能者再次哭的泣不成声,楚楚可伶的往男人身后躲,女人不停地吼叫,越来越多的男人出面捍卫异能者,他们满脸正义的模样,就像守护正义的骑士。
在男人们赞扬异能者的大度,责备女人不明事理的声音中,沈清书看见异能者眼中有他极其厌恶的东西。
那就是颠倒黑白的成就感。
这是个貌美的女孩儿,看起来温柔淑女,但她的神态里却藏着一种邪恶与自私。
思考是沈清书的本能,纵使头痛欲裂,他依然清楚的分析出这一场闹剧的种种,这个表面上楚楚可怜的异能者,是化了妆的,而且是妆花了以后重新补过的,她很清楚自己这张妆感极低的脸对异性的杀伤力。
但她也同样将自己的优势作为损人利己,让自己踩着别人尸骨登上高位的武器。
可惜末世和人都来的突然,她原本的妆卸的不干净,看惯了陈妍精致妆容的沈清书一眼看出。
这场闹剧最终以女人的绝望作为收尾。
金拱门里剩的食物不多,尽管如此,异能者还是十分大方的分给众人,包括那个女人,也包括男性共饮唯一的一瓶水。
异能者将水递给沈亦秋,沈亦秋婉拒了。
异能者干脆直接在沈亦秋身边坐下,看了一眼旁边的沈清书,问:“那是谁啊?刚刚你把他背进来。”
沈亦秋略微挪了挪:“我弟弟。”
“亲兄弟吗?”
沈亦秋只是温柔却毫无感情的微笑,并不正面回答:“你猜。”
天聊不下去了,她却不想离开,转向沈清书:“你好,我叫顾和,可以认识你吗?”
沈清书直接起身离开:“不可以。”
于是沈清书看见顾和眼中转瞬即逝的怨恨。
“你要哭了吗?”沈清书极具攻击性的问,“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哭了?要一边哭一边扯我哥哥的袖子?还是一边哭一边说没关系。”
顾和愣住了,酝酿到一半的表情僵住了。
“你以为天下男人都一样蠢?掉点眼泪,说几句无辜的话,他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指着自己的脑袋:“我和我哥这里不是空的,你与其在这里费力,不如去找那些只会用下面那个脑袋思考的人。”
“你骂谁蠢呢?”有男人坐不住了。
然后他就被沈亦秋一个过肩摔抡到桌上了。
“麻烦不要在我面前凶我弟弟。”
沈清书皱了皱眉头,环顾一圈,找到刚刚声讨声最大的男人,冷冷的质问:“轮到你凶我了,你该说让我滚出去了,刚刚你不就这样说的吗?”
沈亦秋轻轻的活动着手关节,朝那人微微一笑。
最终,还是顾和用眼泪平息了争端:“对不起,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被怼的人顺着楼梯下台:“别哭别哭,我们不和他一般见识。”
沈清书选择沉默,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那位母亲的公道是讨不回来的,死的是她的儿子,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而这世上最可悲的词就是感同身受。
在愚昧的群体中,每个人都期望通过步伐一致来寻求安全感,对于这个临时避难所的乌合之众来说,他们需要跟随的就是顾和,不论他做什么,顾和一哭,一切就都回到了原地。
就在这时,粗暴的踹门声打断了男人们安慰顾和的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到的追命看了一眼四周,慢慢吐出几个字:“一群恃强凌弱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