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南征行营,张永德收到朗州和岳州的战报之后,马上以八百里加急和信鸽传递捷报回汴梁城。
张永德和王著在行营看着地图,参谋在地图标上已经就位的禁军的编号,根据之前制定的作战计划,五月二十日就可以进行伐蜀,向拱届时也会同时发动进攻,整个时间表都是经过详细的兵棋推演来敲定的,还考虑到武平可能强力对抗,有一部分禁军要耗费在武平的攻城战之中,时间都是比较宽裕的。
现在武平没有大战,禁军的损耗比较小,主要就是体力上的消耗,之前备战的时候已经进行过大量长途行军的加强训练,所以禁军还是挺容易适应的,
据斥候和情报处反馈回来的消息,由于战场封锁措施比较得力,蜀国暂时还没有收到大周南征的消息,蜀国夔州的守军还是保持原样,沿途的商旅和运输船只航行正常,由于南平国弱小,无力侵犯蜀国,所以蜀国在夔州的兵力没有增加,只是保持一般的戒备而已。
机不可失、事不宜迟,张永德按照原定计划,马上命令赵彦徽、宋延渥、吕端率水师沿江西进,攻击巫县、然后进攻夔州。张令铎、张光翰、张彦斌沿陆路进川,进攻巫县,打通陆路的通道,然后进攻夔州。
赵彦徽等领命后,马上安排部队上船,吕端安排好运输船装载好各类器械、粮食、火药、开花弹等随后跟进,多艘装有固定弩和投石车的战船隐藏在船队中间,浩浩荡荡逆江而上,三批船工轮番划桨,三班倒不停地划船,前进的速度很快,风向顺的时候就鼓足风帆前进。由于事前做足准备,三峡的水文资料已经收集好,以前西进贸易的商队船只高薪募集了很多沿江的水手和纤夫,等大军一到归州,就马上加入水师,正可谓得心应手。宋延渥和赵彦徽、吕端都说这个准备工作实在是太细致了,蜀军有几个水寨都一清二楚,现在就剩下遇敌接战了。
宋延渥对于水师的实力是很有信心的,之前在岳州就见识过,两军列阵对垒,冲锋,大周的水师投石车发射几个校验弹,确定标尺,然后就接连投射出开花弹、炸弹,瞬间炸乱武平水师的阵型,火烧一大片,大周水师一冲锋,快要接敌的时候,固定弩连环发射,又射倒一片,所向披靡,敌军没有敢冒头的,只能躲到船舱中,这样的接战,两船一靠近,马上用飞钩甩过去固定,一排手弩连射,然后跳过去,挺枪或挥刀杀过去,两旁还有弓箭在瞄准,一有还击就马上一阵乱箭,简直无法抵挡,敌人损失很大,士气全无,很快就举手投降,真是痛快的很,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蜀国在巫山驻扎了一支戒备水师,巫山镇有一个厢的蜀军驻守,归州与巫山之间有多个军寨,扼守边界。平常这里只有商旅来往,守军收点税,顺便占点便宜也挺舒服的,虽然说这是边防前线,但是,南平国小兵弱,没有能力挑战蜀国的威严,所以这里可以说是风平浪静的,本来原来以为又是一个平凡的日子,谁知早上吃了早饭之后,守备水师的巡逻分队出去巡视,还没有航行半个时辰,瞭望哨远远看见一大队船只逆江而上,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多船只了,这些船没有打出旗帜,不过看起来就像是战船,好多船桨在划船,航行速度很快,蜀军的队长马上醒悟了,就喊:“调头,快,马上回去,南平人疯啦。”蜀军马上拼命划船,调转船头,往回走。
大周水师的瞭望哨也发现有蜀国水师巡查,对方发现自己队伍就调头走,也没有办法,大周的船队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只是保持原有节奏,继续逆水行舟向巫山前进。
蜀国水师顺流而下是很快的,不过逆流回航就慢得多了,不过逃命要紧,南平原来没有什么实力的,真的想不到怎么有这么多船,他们使劲划船,也不能抛离后面的船队,只想尽量快地回巫山,拼命划啊划,终于见到巫山的水寨了,队长大声喊起来:“快报告将军,南平的舰队来了,很多船啊。快啊。”
守将战棹都指挥使袁德弘听到报告,莫名其妙,不可能啊,南平的舰队?我们不去打它就要感谢神灵保佑啦,还敢派船来?但是这是警报,不能不管,立刻叫人传那个巡查的队长进来,问他:“南平的很多船?你看清楚了吗?”
“回禀将军,确实很多船,应该比我们整个水寨的船都多,没有南平的旗帜,但是这里来的船,不是南平还有谁?”正当袁德弘在纠葛的时候,又听到水寨的瞭望哨回报说发现大量的船驶向水寨,这次不用再问了,立刻派出信使前往夔州报信,又通报巫山县的守军,然后传令出兵,迎战。
袁德弘马上召集众将,安排出战,一时间大量蜀军水兵带起物品快速登船,起帆、水寨的水门大开,本来蜀军也是日夜防备的,就是懒散一点而已,现在有敌人来了,马上有精神,蜀军战船很快就驶出水寨,航行到开阔之处,然后按照作战阵列就位,水兵整理好自己的铠甲、弓箭,收拾好器械,想到南平那么弱鸡也敢来挑战,想起来就生气,嘴里骂骂咧咧的诅骂对面的南平人,都想着待会儿干掉他们,然后直接去归州杀他一阵。
蜀军水军都离开水寨之后,就继续有序开往既定的江面、列阵,既挡住西去的通道,又可以控制巫峡这个咽喉之地。
宋延渥看着蜀军水师已经列阵完毕,自己的水师也已经准备就绪,就命令迎战。升起红色战旗,这是天子下令新做的战旗,上面有条金龙,迎风飘扬,还是没有升起是哪里军队的标志。
见到战旗升起,鼓声雷动。大周水师开始加速,冲向蜀军。
水师中不停有抛射物飞向蜀军,渐渐抛到蜀军战船阵列中,一点都没有杀伤力。蜀军看了,哈哈大笑,不停地咒骂南平人无耻、无能等等。
袁德弘看着对面密密麻麻的战船,驶过来一点都不慌乱,整齐有序,士兵很沉静,看起来就是久战之兵,就跟副将说:“这不是南平的士兵,可能南平发生变故了,赶紧派快艇去夔州报信。”“遵命。”
正说着话,只见对面的船投射大量的“石头”过来,袁德弘想:哇,这招真是没有见过,有什么用呢?石头会用完的,看到时候你们又用什么,嘻嘻。
这次飞过来的石头来到头顶就“轰轰轰”地炸开,还有火球飞过来,多艘战船中弹着火,炸伤大量的水兵,整个船队开始乱起来,都想散开,避开这些爆炸物,战船碰到一起,水兵东倒西歪,乱套了,哇,还有,飞过来的,“轰轰”,水军哪还有心思看啊,跑得越远越好啊,快开船啊,将领都压制不住。。。。。。
周军并没有急着冲锋,依然慢慢驶近蜀军水师,火药雷、开花弹、燃烧弹继续向蜀军密集战船发射过去,蜀军更加恐慌,袁德弘下令,靠过去,跟他们拼啦,那些菜鸟不是我们的对手,冲啊,下令率先冲向敌人,榜样的动力是无穷的,蜀军即刻起航,冲向敌人。
想法很好,不过没有用,宋延渥继续着自己的节奏,对远一点的战船继续投射,看着冲过来的蜀军,固定弩已经就位,进入射程不久,“发射!”顿时弩箭如雨一样,撒向蜀军,冒头的瞬间给打翻了,战船如同狼藉,好像失去动力一般,敌人可没有停下来啊,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飞钩抛出,固定,大周的士兵开始登船,蜀军马上结队冲出来,这边一见,抬手就用手弩,连环发射,两旁的弓箭手也配合射击,打得蜀军不敢抬头,短暂的厮杀,大周士兵已经控制船面甲板,周军一边杀一边大喊:“降者不杀,降者不杀”,船舱里的蜀军想冲上甲板,马上迎来一阵箭雨,毫无办法,只好投降了。
类似的情况不停上演,袁德弘也没有办法,只好束手就擒。看到前锋被击败的惨状之后,后面的蜀军水师已经失去勇气,开始溃败,宋延渥指挥水师展开追击,追着蜀军打,一直打进蜀军水寨,全歼巫山的蜀国水军。
宋延渥指挥部分水师战船控制水寨和附近水域,建立登陆场,又命令其余的大部分战船就重新起航向夔州前进。
随船而来的大周的禁军在赵彦徽的指挥下马上靠岸,然后登陆,列阵,开始围攻巫山,又派兵切断巫山外围的交通,扩大警戒范围,然后攻城,用水师运来的投石车攻击巫山县城城墙,架起井阑,射击低矮城墙上的蜀军,蜀军很快崩了,举起白旗投降,攻占巫山用了不到两个时辰,控制巫山县城之后,已经是下午,赵彦徽留下部分禁军守卫巫山,又派出一厢的禁军控制由巫山到归州的道路,堵住前方的蜀军的退路,等待禁军的到来,然后率领其他禁军重新上船,继续开拔,追赶宋延渥的先头部队。
夔州为巴东之咽喉,蜀军于城东设锁江浮桥,上置木栅三重,夹江列,防御甚严。宋延渥根据南征行营制定的策略,水军进抵夔州锁江浮梁三十里处,派遣禁军在两岸登陆,沿江而上,攻击两岸的守军,蜀军已经知道前方有战事,只是不知道敌人这么快就来到,都有点手忙脚乱,守将赶紧命令军队集结,谨守营寨。
守将在瞭望塔看到营寨外面的敌人盔甲鲜明,黑压压的一片,慢慢走向营寨,看着快要走到弓箭射程内了,守将命令“放箭。”营中射出一阵阵的箭雨,开始覆盖敌人,惨叫声不断,但是敌人的战阵在盾牌兵的掩护下还是慢慢靠近,“放箭。”敌人也来弓箭的覆盖,蜀军也受伤不少,寨内的瞭望塔和箭塔不停地射出大量的箭,打击营寨外的敌人。
周军副将看着攻击受阻,这样密集的弓箭攻击之下,周军没有办法靠近营寨,况且营寨前还有鹿角丫杈、沟渠,但是要破敌,也只能派铁甲兵用盾牌保护着,慢慢靠近营寨,破坏鹿角丫杈、再越过沟渠,再去攻击营寨,战争就是你死我活的,不是请客吃饭,“干啦!铁甲兵一队、二队、盾牌兵一队、二队,上,弓箭手压制敌人。”
周军后面的部队继续压上,弓箭手也集中火力射击寨内的瞭望塔和箭塔,不过效果一般,只能靠身披重甲和盾牌手的掩护继续靠近营寨,并开始撬动鹿角丫杈,希望清空几条通道再靠近营寨。
后队的崔瀚押运着器材已经赶上前线,崔瀚看到蜀军的营寨防守严密,周军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只能直接硬碰硬,周军早就习以为常,并不畏惧,况且在拼命砍杀中杀气越来越盛,越来越有力气,不断前进。
崔瀚赶紧上前跟督战的张廷翰说:“将军,蜀军营寨防守严密,我们可以用这些投石车来对付他们,这些是中型的,组装简单。可以攻击营寨内的蜀军,减轻寨前的压力。”
“好,你赶紧操作,要多久?”
“尽快。”
“是。”崔瀚马上下令测量距离、选好阵地,然后运来配件开始组装,并安排阵地的防御。
前方的厮杀没有停,周军慢慢地拆卸着鹿角丫杈,通道已经清理出通道,越来越接近沟渠,伤亡在所难免,战线还是向前推进,战阵中,倒下的将士很快有人抬走,直接送到后营的医疗队,进行急救。
投石车已经装好,崔瀚下令开始攻击蜀军,又命令羽林卫赶紧靠上前线,准备协助破寨。
“嗖、嗖。”投石车投射了几个测试弹,都投进蜀军营寨之内,瞭望哨看好位置之后,经过校对,马上开始投弹,“嗖、嗖,嗖。”
营寨内的蜀军也见到有东西投进营寨内,一开始也吓了一跳,不过看到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也就不在意,继续盯着外面在拆东西的敌人。不到一回儿,见到越来越多的东西投过来,原来以为躲开就是了,谁知道这玩意儿竟然会爆炸,刹那间,爆炸声此起彼伏,杀伤大量的蜀军,还有火球飞过来后,焚烧营寨,原来集结成群准备防守的蜀军,还有集结成群射箭的弓箭手都四散而逃,营寨的防御马上松下来,没有弓箭的压制,周军马上拆开剩下的鹿角丫杈,后面的士兵拿着几块用马车的挡板连接起来固定的长板,搭到沟渠上,越过沟渠,从到寨门前,然后抡起斧头疯狂砍大门,后面的士兵拿着撞柱撞击寨门,里面的蜀军看到,知道再不上前就完了,守将命令剩下的士兵赶紧冲过来要结阵防守啊,就是弓箭手不知去向,缺乏有效的手段限制敌人的攻击。
此时营内的火光熊熊,蜀军结阵冲向寨门,用长兵器攻击寨门外的敌人。双方隔着寨门,相持着,突然,外面的人群中又投了好多东西进来,在蜀军头顶、人群中爆炸,“轰轰”,蜀军死伤惨重,阵崩,守将也给炸伤了,“完啦。”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寨门破,周军杀进营寨之内,蜀军胆破,末路狂奔,争相逃出营寨,周军尾随而至,连破数寨,逼近江边的浮桥。
靠近江边的营寨还受到江面上敌船的攻击,抛射出火球和爆炸物,攻击蜀军的营垒,一部分战船前出到达锁江浮桥,分别接近浮桥两侧,用开花弹、弩箭封锁浮桥两侧,切断了蜀军的联系,然后战船靠上浮桥,禁军登上浮桥,再向两岸攻击,这些都是韩通之前训练水师的时候讲授的各种战术,水军早就训练多次,这次使用起来效果很好,达到了作战目的。
控制了城东的锁江浮桥,蜀国的长江天险打开了一个缺口,宋延渥安排水军把浮桥闸口打开,慢慢把战船驶进瞿塘峡以西的宽阔江面。吕端马上安排补给船只进行物资的补充,准备下次的战斗。补充完毕之后,水师又浩浩荡荡的驶向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