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不是你说的什么九尾赤狐。”不再理会他,我转身欲走。
“你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确实让人感到奇怪,”打量了我一遍,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邪魅的玩味,“可是,你到底是真的记忆尽失,还是在骗本尊呢?”
“我当然没有……”刚要反驳,我突然像坠入一团迷雾,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个带着蛊惑一般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的回荡,“说实话,说你心里的话,说最真的话。”
甩了甩脑袋,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我说的就是实话,我没有骗你,我没有!”
“说你心里的话,说最真的话。”这个声音仿佛附骨之蛆一样挥之不去,不为我说的话所动。
“我说的就是实话,就是真相!!!”我挣扎着开口,努力摆脱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小姐姐,你怎么了?”腿上一紧,我低下头,女孩正拽着我的裙摆,一脸疑惑地将我望着。
“没事,我刚才……怎么了?”
“你刚才一直在大声喊叫。”
“我喊的是什么?”我大惊。
“你喊的是‘我说的是实话’。”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映着皎洁的月光,看上去格外灵动可爱。
我陡然转身,目光锁定身旁的黑衣男子:“你是谁? 为什么如此痛恨九尾狐族?我不管曾经你和九尾狐有什么宿怨,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冤有头,债有主,请你不要对一个与你素不相识的人,步步紧逼。”
我断定,方才的突然失常,是因为中了这个视九尾狐族为敌的黑衣男子的法术。
“竟然能摆脱本尊的摄心咒,你真的是一只,很不一样的九尾狐啊……”似是愣了一下,片刻后,黑衣人方缓缓抬首,轻笑了一声,再次开口,声音没有了之前的凌厉逼人,变得好整以暇般,慵懒而邪魅,“你这颗容易滋生仇恨的心和不甘示弱的性格,不适合和一群软弱可欺的人类在一起,你适合做,统治他们,让他们闻风丧胆的魔。”
“不,魔是害人的东西,我才不要成为那种东西!”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恨人类,你恨他们自私虚伪冷酷残忍,仇恨的种子早已在你的心中种下,你很快就会知道,除掉他们才是摆脱这种痛苦的最好方式。”
“不,不是这样的!你胡说!”说罢,像要逃命一样,我转身就跑。
这个男子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让我成为魔族的人?!我才不要做那害人的东西!我才不要!!
刚跑出几步,后背陡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一阵剧痛,我看见一道蓝光从胸口透出,那蓝光迅速从胸口扩散开来,随着光芒的愈发强烈,我竟看到了自己正在跳动的心脏。
看见,它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有正常人的红色,变成了蓝色。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大惊,手足无措地开口。
“在你的心里,种上一颗,让你彻底成为我的人的,种子。”
“你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一股不祥的预感掠上心头,我咬牙切齿地开口,从未如此憎恶过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魔族的人。”
这个……这个看上去和普通人类一般的男子,竟然是,魔族的人?!
从未见过魔族的人的我,愣在当地,难以置信地将他望着。
对我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男子空气般湮没在了空气中,如之前出现时一般,突然消失不见。
他是魔族的,我现在,还不是魔族的人的对手。
但是,我讨厌这种,被别人控制在手掌心的感觉,而且,我不想就这样成为一个危害世间、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回到穆大娘家时,夜已深了,一团橘黄色的烛光在窗前闪闪烁烁地亮着。
他们,果然在等我。
但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抱歉亦或感激了。
“谁?”推门而入的下一秒,卧室的门帘一动,何箫探出头道。
见是我,他忙走出来,眉眼间的欢喜却在看到我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后一扫而光。
“有鱼,你怎么受伤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小心翼翼地抚上我肿胀的脸,何箫道,目光中满是担忧,末了,眉梢竟掠上了一抹怒意。
第一次见到他生气,我竟有些许的惊奇,在我心里,他温润如玉温暖如阳,生气这种情绪似乎天生就不属于他。
不过,虽然眉梢上的怒意改变了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但这样有喜有怒的他却让我感觉到更真实近人。
“没有,走路摔的。”我道。
“真的吗?”何箫并不相信,他紧紧地注视着我的脸,似乎要在我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真的。”避开何箫探究的视线,我沉声道,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我真的很累,心也真的很乱。
“你不愿说便不说。”何箫嘘出一口气,似诉、似叹、似吟,手掌缓缓滑落。
此时我才发觉何箫的手已经在我脸上按了半天,不禁脸上一红。
都怪那几个汉子下手太重,打得我脸都没知觉了,否则,怎么会让气氛突然变得如此暧昧不清?
该死!
思及此,我忙后退一步,和何箫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