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榛推开窗户,看到外面排了一众的官兵,层层叠叠把天香阁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高举的火把映的人面色通红,再一看这小子淡定的神态,可想而知,这官兵是他叫来的。
“喂,你究竟是什么人啊?”秦榛疑道。
“这么想知道,随我下去看看便知”云公子负手朝楼下走去。
徐妈妈的一众打手已经被官兵拿住,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被官兵隔离开来。
一黑色劲装打扮的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站到云公子身后道:“大人,我已问过被掳来的姑娘,一共一十三人,现已全部解救出来,只是其中三人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失了清白,还有一人宁死不从被他们折磨致死,现已安排她们到驿站休息联络其家人”说完还打量了秦榛一眼。
‘大人?’这看起来比秦榛大不了多少的毛头小子居然是个官,还能叫来这么多官兵,看来官职不小呀,都是同龄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黑衣男子看秦榛面露惊讶,得意道:“我们大人可是皇上超擢的刑部侍郎,这案子由我们大人来办,你大可放心”
呵,口气倒是不小,秦榛环视四周,并不见徐妈妈身影,心觉不妙,“奇怪,徐妈妈人呢?”
“都给我让开,再敢靠近小心我宰了这丫头”只见徐妈妈手提着剑搭在楚幼仪雪白的脖子上从包围圈里慢慢往外走。
官兵怕伤到人质,不敢硬冲,只得后退。
刚才徐妈妈一见外面形式不对,便往里苑跑,阴差阳错竟找到楚幼仪藏身之地,得了个谈判的筹码。
“这就是你说的放心?”秦榛转头看向云公子还是那么淡定的脸。
他处变不惊,面上毫无一丝波澜的道:“你可想好了,此案原本只要你供出幕后之人,罪不至死,若是伤人性命必得偿命,况且死一个人质只是下属救护不力,与本官并无影响,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得留下,考虑好后你想怎样便请自便吧”
旁边黑衣人一脸黑线。
徐妈妈闻言手中微微用力,楚幼仪细嫩的脖子上已经能看到一丝血线,“好啊,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楚幼仪面色苍白,虽然努力保持镇定,但身体止不住的抖,连丝呜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秦榛知他是故意这么说,可她担心楚姐姐惊吓太过,高声道:“哼,徐妈妈你还不知道吧,刚才场中竞价时,我已在场中众人身上撒了毒粉,这会儿你的皮肤早就青紫一片了,若无解药,再过几个时辰你便要皮肤溃烂,一点一点地流着血水,状若腐烂的死去了,你我皆是女子,女子皆爱美,你万万不想如此凄惨的死去吧”
“休想诈我,你若有毒药,怎会轻易被我绑来?”徐妈妈怀疑道。
“不被你绑来,怎么能端了你的老巢,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便是这位大人先行派来潜入天香阁的卧底,不然你以为就凭你手下的人能把我绑来,你想想看,我来天香阁这么久可受过什么损失?你若还是不信的话,不妨挽袖看看你的胳膊呀”
徐妈妈心里暗想,果真那红儿是与那云公子是一伙儿的吗?怪不得初来天香阁之时便那般淡定,万分都不惊慌,原是心中有底啊。
云公子看了看身边女子的反应能力,心中暗自赞叹,也不言语,算是承认了她的说法。
此时,刚才在内场的被士兵隔离的众人纷纷挽袖看着自己的皮肤,果真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哪里见识过这么狠毒的毒药,魂都吓飞了,纷纷哭喊道:“女侠饶命呀,我们今晚只是来看热闹的,与她们可不是一伙的呀,还请女侠赏解药救救我们呀”
徐妈妈看此景,疑秦榛所言似是不虚,声音也不禁抖了抖,“你会那么好心给我解药?”
“楚姐姐与我相处多日,待我不薄,她在你手中,我自是以她的性命为重”说罢伸手入怀里取出一东西,往外一抛。
正当徐妈妈晃神考虑接是不接,刚才不知何时没影的黑衣人一个闪身从背后上前一手卸掉徐妈妈手持之剑,跟着一掌又打到她心肺处,徐妈妈踉跄一下吐出一口血,周围士兵见状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便给她绑了个结实。
黑衣人眼疾手快的扶起眼看要站不住的楚幼仪把她带到秦榛这边。
“是属下失职,属下甘愿受罚”黑衣人单膝跪地道。
“想必我身边这位姑娘是刚被掳来,其余人等还不知晓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下次不可再犯,吩咐下去,路上看好他们,先搜查下他们的嘴里、衣服、饰品中是否藏毒,防止他们畏罪自杀”云公子倒并没有责怪他。
“是,属下领命”黑衣人起身便向其余人等吩咐下去。
秦榛看了看楚幼仪的伤,只是脖子上破了层皮,并无大碍,遂出言好生安抚,待她情绪稳定了,云公子便吩咐人先带下去好生包扎。
“还未请教姑娘姓名,是何许人家,不知可愿与本官入京作证揭发此等作奸犯科之人”云公子转身对秦榛说道。
“我姓秦名榛,家住灵山,与你入京倒是无妨,可我已与师长相约去青州赏花,如此怕是要耽误行程了”秦榛有些犹豫。
“无妨,青州与京城所去不远,到了京城只需做呈堂证供即可,不会耽误许久,且秦姑娘看起来比其他姑娘胆子大,耐折腾,是最合适的证人人选”云公子笑道。
这家伙说话和她也有一拼了,但一想这也是为民除害,索性也不去与他计较。
“姑娘,女侠......贼人已经伏法,还请赐解药救救我们呀”刚才被士兵拦在外围的‘中毒之人们’喊道。
秦榛拍了拍脑门,差点都忘了这一茬了。
“嗨,没事儿,其实你们并没有中毒,只不过这药粉有状若中毒之效,皮肤才会青红一片,不消几个时辰症状就会退却,你们放心回家即可”秦榛出言安抚道。
周围百姓听后都半信半疑的,不敢散去。
秦榛只得再三保证那毒真的只是捉弄人的药粉,并不伤人性命,那些人才渐渐散去。
这些话徐妈妈当然也听到了,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想我在道上混了十几年,今日竟栽在你这臭丫头手里,真是可笑”
“诶,你还别不服气,没听说过乱拳打死老师傅嘛”徐妈妈竟然还瞧不起她。
“行了,赶紧把人犯带走,好生看管”云公子冲那士兵头领道。
官兵推搡着人犯赶着走了,围观的众人得知无事也都散了。
“就知道你在唬人”云公子接着话头对秦榛道。
“若是在徐妈妈冷静之时必是唬不住她,但普通人哪里是混江湖的老手,一诈就慌,恐惧这种情绪是会传染的,即使她有所怀疑,看到惊慌失措的众人也会信上几分,只要她有所迟疑,就会露出破绽有机可乘,不过还多亏了你带了士兵来,不然只怕这招没那么容易奏效”
“还算有几分聪明,还未告知秦姑娘,其实本官......”云公子话未说完,便被秦榛打断了。
“我虽生长在山野,但对宣朝国事还是有所耳闻,本朝年仅十六岁就被当今圣上超擢为刑部侍郎的只有一人,便是睿王的次子宁云修,我说的没错吧......宁大人”刚才那黑衣侍卫已经报出了云公子的官职,她自然也就知道了他的真名。
睿王是先帝最小也是最为疼爱的弟弟,两人年龄相差挺多,因此睿王倒是也没比当今圣上大上几岁。
睿王两个儿子个个是出类拔萃为人中龙凤。
世子宁云哲虽体弱,却是三岁能识字、五岁能通诗词歌赋,十岁博览群书,十六岁更是做了翰林,堪比十几年前横空出世但又销声匿迹的天选之子林洵。
次子宁云修善谋,武艺高强,在大宣王朝高手榜中也是能排上号的,十岁时被睿王爷带去与京城府尹叙旧,言语间竟帮府尹道破了令其头疼不已的乞丐失踪案和秀才杀人案,由此一鸣惊人被皇上所知,更是在一年前破例提拔为刑部侍郎,一年间断案无数,从未有过冤假错案,只可惜其早已与吏部尚书的长女定了娃娃亲,但即使是这样也挡不住京城适龄女子芳心暗许。
“刚才不知秦姑娘是敌是友,未以真名相告,还请谅解”宁云修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我理解,不过你姓宁,姓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好困呀,咱们快点找地方去休息吧”秦榛哈气连天道,闹了一晚上了,人总是会困的呀。
众人上了马车赶回驿站,秦榛一进房间,只脱了鞋,便蒙头大睡,一觉睡到了天大亮。
宁云修早就起来了,这会儿正接待一大早闻讯匆匆赶来的永州知州。
也不知这永州知州昨晚夜宿哪里,连衣冠都没理整齐。
“张大人即为一方父母官,所辖之地发生强掳民女之事,竟然闻所未闻,不知成日里竟忙些什么?”宁云修坐在上首质问张知州道。
张知州面上冷汗直冒,“下官确实不知呀,这帮宵小背地里竟干了这么些见不得人的营生,还望大人给下官一个机会好好惩治他们”
“这就不麻烦张大人了,还请张大人跟本官走一趟,进京好好述一述你的职吧”宁云修冷声道。
“大人虽是睿王爷侄子,但将此事闹大也不好收场,不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都相安无事才是为好”张大人见软的不行,索性言语间带有些暗示。
这案子背后果然还牵扯更深,一个小小的知州都敢有恃无恐,若想定案还需仔细筹谋。
“你该知道,本官乃皇上所派,不管幕后之人是谁,我自有办法定他的罪,张大人担心本官之前还是先担心自己吧,你身为永州知州,却放任奸人为非作歹,本官现在就能治你失职之罪,来人给我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即能在京城的官场上有一席之地必不是好相与之人,若怕人威胁就不会走这一趟。
秦榛刚起来就看到张知州被拉到外面痛打的场景,真是好不痛快,再加上昨夜已派官兵去之前下榻的酒楼取回行李,毒药在手,心里便有了底气,连早饭都多吃了几口粥。
吃完饭,秦榛去到楚幼仪房间看她,休息一夜,她已能开口说话了。
“楚姐姐,你可好些?”秦榛问道。
“昨夜只是受了些惊吓,现下已经无事了,昨夜多亏了你,不然我就死在那毒妇的手里了”楚幼仪想起昨夜还是心有余悸。
“那楚姐姐可愿与我们入京揭发这些罪大恶极之人”
楚幼仪闻言犹豫了一下,“我......我只一介弱质女流,罪臣之后,能脱离苦海已是幸运,如今不想再有什么波澜了”她虽然恨极了他们,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既然楚姐姐不愿生事,那我随宁大人走一趟,你之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她拉住秦榛的手,“你此行定要小心”
她确实佩服秦榛的勇气,但她实在是做不到一同去揭发他们,“从这里离开后我打算去益州投奔我的青梅竹马,他本也是一个官宦人家之子,以前家族在益州也很有地位,家中老爷去世后,家道中落,他也没了音信,从前我家落难时,别人无力相救,如今我已恢复自由身,便可去找到他与他相守了”
“可是你们彼此失去了音信这么久,你一个女子,如何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
“我记得他家在益州,我相信他还在这个世上,我身上有与他的信物,是一把玉梳子,只要他所持的玉梳子断掉的接口处能与我的重合,便知是他”
“既如此,你一路小心,女子在外行走不如扮作男子要安全一些,我这里有些药粉赠给你,若是遇到危险可救性命”
楚幼仪把药接过来,眼中感激。
秦榛看着她眼睛里波光流转,心知她盼这一天应是很久了,便也不再留她,与她聊些体己话便告辞了。
楚幼仪去益州是走水路再转陆路,秦榛她们回京城走陆路,两人在城外的码头处分开。
“楚姐姐,你去到益州万事小心,若是找不到,可要来京城找我呀,等我把京城的事办妥可以帮你一起去找”秦榛道。
“你放心,我等了他这么多年,上天一定会怜惜我,会让我找到他的”
二人还想再多说几句,码头上的船夫已经再催了,只好挥手作别。
回驿站的路上,秦榛心想幸亏宁云修他们走的是陆路,她虽然从未坐过船,但是看着那船在水上摇摇晃晃便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心慌,许是小时候溺过水的原因,对很深的水或在深水上漂浮的东西都有一种抗拒感。
“快走吧,今晚之前还要赶到下一个驿站”宁云修看她回来便说道。
众人已经收拾妥当,犯人被官兵们带上枷锁一个一个的绑在一起,徐妈妈比较人精,看她的人明显多了几倍,此外听宁云修说此案的证人就她秦榛一个,其余人都是拿了官府的补偿便跟她们的家人回去了。
路上宁云修与秦榛共乘一轿,看她一脸泰然处之的样子便问,“其余人都不愿多惹一事,你为何答应随我入京作证?”
“大家都不愿生事,可坏人总要有人治,本姑娘无牵无挂就发挥下大无畏的精神吧,何况你还欠我十八个榛子,我还怕你跑了呢”
虽说要榛子是假,但是倒是真仗义。
“好,到了京城我请你吃京城第一好吃的富春楼榛子酥以示感谢”
“那我们拉钩”说着秦榛又拿对付林先生的那套来用在朝廷四品大员身上。
宁云修伸出手指任她摆弄,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有浅浅的青筋浮现,好似溪流,触手时感觉微凉。
他笑着看秦榛盖好章后又问道:“本官一直好奇秦姑娘那日即然能使计诈人,为何又会被人轻易掳来”
秦榛把当日如何别掳的经过说完,看到宁云修憋笑的脸想挽回点颜面,“我虽然入了贼窝,但也是极力想办法自救的”
“你说的自救,是指挑拨王陈二人生事或在人群中下药引起众人惊慌吗,我当时便说你想的太简单了”
秦榛还有些不服气,“如何简单了”
宁云修收住笑意正色道:“只怕你没引来救星,倒是先把自己推入火坑了,那天香阁敢在永州如此行事,必然是有恃无恐,永州的官府早已被人买通或者本就是他们所为,我当时要是不打断王陈二人,只怕先到的是永州官府的人,到时候想一举拿下他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幸亏我当日刚到永州之时,听闻天香阁要行竞价之事觉得奇怪便先去看看,如此说来还算救了你”
秦榛思及此,才觉得自己山野间长大的人确实有些天真了,“所以你才说要等等,原来是在等别处的官兵”
“没错,永州不干净,周围的州府也不见得干净,益州许知州是刚刚上任的,且其余州府都无人报走失过民女,只有益州有家属把此事报上京城,想必益州知州还没被污染,由此才会从益州借调官兵”
秦榛听完只是看着宁云修若有所思。
“怎么,看此事牵连这么多州县,害怕了?”
“不是,只是从前生活在淳朴之地,这世道看着清平,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藏污纳垢之地”
“你所见不过冰山一角,若是枝叶烂了,修剪裁枝即可,若是从中腐烂,便是大树将倾,所以这次更是不能放纵幕后之人”宁云修沉声道。
说着说着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低沉,两人索性不继续这个话题了,秦榛讲着自己平时在山里的见闻,这些对于宁云修来说倒是很新鲜,路上倒不无聊,晚上一行人顺利抵达驿站,安排好房间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天还未大亮,秦榛便听到屋外有人敲门。
“谁呀,大早上不让人好睡”她揉着惺忪睡眼还有些起床气。
“是我,本官有些事需与你一同办理,今日我们不与其他人一路,咱们还得早些出发”宁云修立在屋外说道。
秦榛颇不情愿,但也还是收拾好了行李,与宁云修和他的黑衣侍卫一起趁大家还睡着的时候离开了驿站。
“喂,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走?”秦榛问道。
“我们先行,他们过后便跟上了”
什么嘛,根本没回答她的问题。
秦榛收拾好东西跟着他们在城里走走停停,见他们好似并不急着赶路,只是在闲逛,中午又在城里吃了个饭,等到日头西移,温度爽快了,下午才出发。
“这么晚才走,在天黑之前可赶不到下一个驿站呐”秦榛看着俩人行动很是古怪。
“赶不上的话就野营好了,看看星星,接触一下大自然也好”宁云修随意说道。
秦榛觉得自己好像是上了贼船,怀疑他俩不安好心,“谁想跟你们看星星,你们不会......想对我这么样吧?”
“你放心好了,我们大人可是有婚约之人”黑衣侍卫接口道。
“他有婚约,那...那你呢?”秦榛对这侍卫也不放心。
黑衣侍卫‘不怀好意’的冲着秦榛笑也不说话。
“好了,连青别逗她了,今夜我们就宿在这里吧”宁云修道。
秦榛看了看四周这可真是个举头望明月,低头见草地的‘好地方’呀。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自己又不敢单独行动,只能跟着他们‘野营’。
秦榛蹲在地上,捡了根树枝防身,“我看你不是真的有事要跟我一同办理吧?”
他扯出一抹笑,示意她可‘真聪明’。
秦榛颇能审时度势,很快就能转变心态。
“被你骗出来算是我没长心眼,我现在饿了,那边有条溪,我要吃烤鱼”她指着不远处的小溪忿忿道。
宁云修知自己理亏,话不多说便去插鱼,堂堂刑部侍郎,王爷之子,挽着裤腿插鱼的景色倒是值得观赏。
他将前襟别在腰带上,挽起裤腿到膝盖上,露出竹节般修长的小腿。
月华如练,映射到湖面上,泛出几缕银光,波光粼粼,好像降落在湖中的夜明珠,映着他的身影好像月下仙人,秦榛坐在溪边,将手肘搭在膝盖上拄着脸,不由得看痴了,他连背影都说不出的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直勾勾的看着人家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然而月下仙人很快就插了鱼三条上来,他手提着鱼走上岸来,直到秦榛眼前才停下来,从上至下看着她道:“看够了吗?”
这家伙是背后长眼睛了吗,怎么知道她在看他,但秦榛面上淡定道:“还行,就是有点瘦,京城伙食不好吗?”
连青听她回答,噗嗤一声笑了,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另类的回答,一般姑娘被这么问都会觉得尴尬或者害羞,也不知是这秦姑娘脸皮厚还是心态好。
宁云修也觉得有些好笑,顺着她答,“伙食很好,我吃不胖”
谁知她脸突然黑了下来,这种能吃还不胖的人着实气人,想她偏爱吃甜食,每次吃完都要被师父逼着锻炼,不然她就会变成一个胖榛子,若是她也有这本事就好了。
“怎么了?”他奇怪她怎么变脸变的这么快。
“没什么”
他哦了一声坐在连青和她旁边。
这边连青的火也生好了,分别将三根削好的树枝穿过鱼身,将树枝架在火上,不多时候便冒出焦香,秦榛伸手入怀里掏出一点秘制调料撒在烤鱼身上,瞬时间香气扑鼻,闻着便令人食指大动。
“这可是我秦氏独家的调味秘料,你们在京城吃的净是山珍海味,但若是没吃过我这调味料可是人生一大憾事,今日让你们饱饱口福”
“口气这么大,看来可以期待下”宁云修道。
“大人,我看这姑娘就是在吹牛,小小的调味料能有多神奇”
秦榛一副你试了就知道的表情也不说什么。
小半会儿,鱼烤好了,秦榛递给宁云修一条,自己拿着一条,连青自己拿了那剩下的最小的一条,眼中满是幽怨。
秦榛的鱼拿到手后,并未先吃,而是掏出怀中用羊皮纸包的小镊子,把整条鱼拆了之后,将刺挑出,然后才慢慢吃那鱼肉。
“你吃鱼的方式好奇怪,居然还专门配了工具”宁云修道。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有记忆时起就这么吃鱼,怎么样,加了我的调味料好吃吗?”
宁云修细品了一下,“好像还不错,但却未及惊艳之感,也还可以吃”
“大人,我估计是因为你饿了,所以才觉得还可以吃吃”
秦榛瞪了连青一眼,他那么囫囵吐枣的吃的就剩一条鱼骨了,当然尝不出味道来,可是今天的调味料确实有些奇怪,没有发挥出往常鲜香四溢的水准,难道是这里的鱼不行吗?
林间有风穿过树叶簌簌作响,空气中都带着鱼焦香的味道,清冷的月光衬的星色黯淡,周遭似乎有些安静。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