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次行动(4)(抉择)

莫云冲出楼道,在人流中搜寻着林旺的身影。街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十字路口被堵得死死的,尖锐的喇叭声不断响起,刺痛着莫云的神经。莫云不相信停电和林旺突然离开餐厅是两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林旺果然有问题,如果这次行动让林旺跑掉了,下次再找到他可就难了。

“组长,对不起......“许靖小声说。

“是我的问题,分工我没有安排清楚。“经过短暂的暴怒之后,莫云相对平静了一点,作为全实验区第一支行动的小队,自然会碰到各种各样的意外,莫云之前也做了些心理准备。楼上传来脚步声,可能是餐厅经理追了下来。莫云走向十字路口,一边注意着来往的行人,一边在小队频道里下达指令:“行动继续,许靖联系值班的分析员,让他们排查停电的原因;易达留在餐厅盯着叶雨;陈宸用移动监视设备观察附近街区,把林旺给我找出来!”

“温小萌,启动机械蚊子。”陈宸说。

机械蚊子和机械甲虫一样,是具有昆虫外形的移动监视器。但除了外形之外,机械蚊子并不能很好地模拟真实蚊子的飞行轨迹。为了是监视者能有一个稳定的观察画面,机械蚊子的飞行必须保持相对平稳,因此机械蚊子设计时没有嵌入模仿真实蚊子飞行的程序,完全由观察者控制。在一些比较整洁的室内环境,突然出现一只蚊子也比较奇怪。而在室外的高空中,微小的质量并不能让机械蚊子在强劲高空烈风中保持稳定。再说了,要是被观察者给身边飞来飞去的机械一巴掌,发现没打出血了,反而被电了一下怎么办?所以尽管机械蚊子的观测范围很大,但有许多不适用的场景,陈宸刚才也没有用机械蚊子监视林旺的屏幕。

很快陈宸收到了温小萌的设备启用申请,确认之后,陈宸面前的屏幕又多分了四块。许靖在和白天值班的分析员联络,所以对机械蚊子的控制必须由陈宸独力完成。一个人控制四只机械蚊子的飞行,只有一双手的陈宸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好在机械蚊子的监控画面和推演—监视系统联通,所以系统能自动识别画面里有没有相貌和身形像林旺的人。

手忙脚乱了一阵之后,陈宸还是决定专心控制一只机械蚊子,给其他三只设定了自动飞行,在几个路口的上空巡逻。

“组长,我已经控制一只蚊子在你的头顶上了,目前系统没有发现林旺,他可能不在开阔区,应该是藏在某个楼里,或者已经上了车,机械蚊子不能监视到车厢里的人。”陈宸分析道。推演系统右上角弹出的分析信息珊珊来迟,看来目前系统的分析能力还不是很强。

莫云狠狠地锤向路边的电线杆,把几个路人吓了一跳。

“组长,我觉得林旺今天走的太诡异了,他没有必要闹出这么大的阵势撤离,第一我们没有明显地暴露自己的身份,第二我们的目的只是试探而已。”陈宸说道。

“哦?”

“林旺可能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可能是想试探我们。他先是故意表现异常引起系统的注意,引诱我们接近林旺进行观察,林旺再借机反试探我们来确认我们的身份。目前看来,组长你反应这么过激,可能已经暴露了。而他们的最终目的,可能是跟着组长追踪到我们推演系统管理中心的位置。”

“靠!”莫云又狠狠砸了电线杆一拳:“推演系统被他们给骗了!”

深吸几口气,莫云尝试平稳自己的情绪,说道:“虽然迟了点,但你的分析很不错,就像我之前说的,推演系统永远不能推演出人的真实意图,只有人才能和人斗,行动结束,回去我们总结这次行动不足的地方。我不能直接回中心了,许靖你让一个专员开车到鹿林街等我,我从地下车库回来。易达表现得自然一点,择机撤离。”

“是!温小萌准备回收设备。”陈宸控制所有的机械昆虫飞向温小萌所在的厕所窗口。

“啪!”

随着一声微小的爆破音,陈宸眼前的屏幕也黑了。

“额?什么情况?”

通讯频道里没有人回复陈宸,陈宸侧头看向许靖的位置,许靖保持着敲击键盘的姿势,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一动不动,像是一尊木雕。

似乎有一股电流从头部灌到脚心,陈宸无缘无故地抖了一下。

屏幕亮起来了,陈宸看着屏幕中站着的一个背影,那人身边的光线很昏暗,但房间的布置相当熟悉,陈宸一下子认出来了,如果他所在的操作中心灯光再暗许多,应该就是屏幕里这个样子。

陈宸突然感觉那个背影很像陈宸自己。

但陈宸知道不是,应该是脑袋里那个意志又出现了。

陈宸偷瞄了一眼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屏幕里的人似乎知道陈宸心里在想什么,笑道:“别看了,拍不到的,这里是你的大脑里。推演—监视系统连林旺的小把戏都没有看出来,还指望它分析你脑中的异常吗?”

“你是谁?”陈宸佯装镇定,这情景实在是太诡异了,虽然那个人说陈宸在自己的大脑中,陈宸更觉得自己被关在一个陌生的监狱里面。

那人没有回答陈宸的问题,而是说道:“你分析出来林旺是想反试探你们,从而追踪到珈湖推演分中心的位置,这很不错。不过你换位思考一下,除了偷偷跟着莫云,还有什么知道推演中心位置的方法呢?”

“把莫云抓了,然后审问?”陈宸身体一寒。

“Bingo!不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大街上绑架一个成年男子,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但是我悄咪咪提醒你一下——”

屏幕画面切换,这是一个大楼高层从上往下看的视角,陈宸能看到露天餐厅做着的林旺,不过由于观察点比较高,林旺成了一个小点。

“你能调用监控?”

“唉,你怎么不问我怎么能破陆小果电脑的密码?怎么不问我怎么让你拥有飞一般的手速?调用监控这点小事太low了吧。这不是监控,这是一个人的视角。”

其他人的视角?

好吧,陈宸默默接受了这个超自然的设定。

但这个人在这个位置往下看有什么特殊目的吗?难道他也在监视林旺?

陈宸很快就发现这个人在看些什么了:对面写字楼15楼楼梯间窗口,温小萌在摆弄便捷摄像头。

“悄咪咪提醒一下你,莫云可不是唯一身份暴露的人哦,有一队人已经顺着那栋写字楼的楼梯往上走了哦,你猜他们上去干嘛呢嘿嘿嘿嘿……”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什么都不说,按照行动程序让温小萌原地待命回收设备再撤离,毕竟你是不应该知道有一队人上去抓温小萌了的,楼里的监控因为停电无法使用,机械蚊子现在也照不到楼里的情况。”

“你也可以立刻让温小萌带上作战头盔,拿着电击枪向楼上跑,等你操控机械蚊子范围,获取那一对人的视野,再指挥温小萌电晕他们。但你可能要找个借口解释你是怎么知道温小萌处于危险之中呢。”

“当然你也可以选一个折中的方案,先操控机械蚊子往回飞,从窗口扫到那队人的身影后再发出警告。温小萌会晚一点撤离,能不能走的掉就看运气喽,但你不会解释不清惹人怀疑。”

“所以,陈宸,做选择吧。”

“啪”地一声,陈宸面前的屏幕回复正常,显示着十字路口混乱的车流,许靖悬着的手指也落到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起来。陈宸调整几个机械蚊子的视野,果然不能看到温小萌所在写字楼里的情况。

陈宸决定:

A.什么都不说,让温小萌原地待命,回收仪器再撤离

B.让温小萌立刻带上作战头盔,向楼顶跑,等待陈宸操控机械蚊子进行视野支援

C.先什么都不说,操控机械蚊子飞回写字楼,等到看到那队人之后再提醒温小萌向上跑